“這是給你的禮物?!?p> 掌心一沉,姬玄時低頭一看,是個香囊。
他嗅了嗅,“里頭放了什么?”
“一些草藥,驅(qū)蟲辟邪的。”
“那我便收下了?!奔r立刻解下了腰間的玉佩,將香囊掛了上去。
這個香囊的款式,像個荷包,用得藍(lán)色布料,他一個大男人用著也不突兀。
“你親手做的?”
“不然呢?”巫儀哼了聲,香囊這種貼身的東西,她哪里舍得假手于人?
姬玄時笑得像只偷腥的貓,“我這玉佩的絡(luò)子也有些舊了?!?p> 巫儀斜睨著他,皺著鼻子哼了聲,并不順桿爬,“舊了就換一個。”
“你給我換?”
“想得美!”
“蓁蓁。”
巫儀覺得這人真是臉皮厚,才給了他一個香囊,這會兒竟直接開口討要絡(luò)子了,真真是可惡!
“我不會編?!?p> “你騙人?!奔r目光溫和,就這么看著她睜眼說瞎話。
巫儀正想說你怎么知道我騙人,對上他的眸子,一個激靈明白過來了,她前世跟姬玄時在谷底生活的時候,看到他身上的絡(luò)子散開了,還幫著重新編了一下。
“我繡這個香囊累了,得歇息幾天?!?p> “那好,我過幾天來找你要。”
“你——”巫儀沒想到他如此不要臉,直接氣笑了,“那你就來吧!”
姬玄時起身離開,巫儀叫住他,“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蓁蓁,”姬玄時扶著她的肩膀,“沒什么問題是你不能問的?!?p> “皇上既然屬意你為未來的太子,那為何不立太子?”
姬玄時沉默了會兒,“這個問題,我也無法回答你?!?p> 前世,巫儀也同天武帝有所接觸,她也有些看不懂這位帝王的做法。照理來說,天武帝屬意姬玄時,姬玄時也有這個能力,為什么不肯立太子,以至于后頭還設(shè)立了什么幾位皇子參政的事情,美其名曰鍛煉,卻不知讓多少皇子心中都升起了那個念頭。
手中握著權(quán)力,也導(dǎo)致追隨他們的人變多了起來,這也是導(dǎo)致后來天武差點四分五裂的原因。
不立太子,對國之根本會發(fā)生動蕩。
而姬玄時不是沒有能力,前世姬澤亦是在幾位兄弟中走得艱難,最后他也并未成為太子,而是直接坐上了皇位。
前世想不通,今生就更想不通了。
“我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姬玄時淡淡道。
“那你……”巫儀抿唇,“你后來遇到你舅舅,難道你舅舅就沒有跟你父皇提過你的事情?”
姬玄時眼中困惑一閃而過,搖頭堅定道:“我舅舅不曾跟我提起過這個事情,據(jù)他說的,他跟天武帝關(guān)系并不好。”
“因為你母親的死?”巫儀不解,“可你母親不是難產(chǎn)而亡的嗎?”
姬玄時眸子閃爍了一下,他突然發(fā)現(xiàn),就算是重來一世,也有很多地方是想不明白的。一是父皇不立太子這件事,二就是酆都跟天武之間的關(guān)系,若說因為他的母親,可他母親是難產(chǎn)而亡,這跟他父皇并未有關(guān)系。
“難道說……”姬玄時喉間突然仿佛有什么東西堵著,讓他說不出話來,巫儀替他說了下去,“或許你母親的死,并不是你父皇所說的,僅僅是難產(chǎn)而亡?!?p> 姬玄時茫然了,“我父皇在這事上騙我做什么?”
話音剛落,他自個兒就想明白了過來,如果他母親不是難產(chǎn)而亡,那就是被人殺害。至于為什么對外宣稱難產(chǎn)而亡,或許是這個兇手有著說不得身份,也有可能這事宣揚出來,對天武,對皇室,都是一件丑聞。
“我突然就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姬玄時苦笑。
“這些都是我們猜測,或許,并不是呢?”
巫儀瞧著他模樣,心里也不好受。
但這件事真的有太多古怪之處了,僅僅是難產(chǎn)而亡,酆都和天武為何會交惡到這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甚至那個做舅舅的,一直都不曾來看過姬玄時。
而玄隱一族的預(yù)言又是怎么回事?
姬玄時平復(fù)了下心情,“這件事,我曾經(jīng)問過我舅舅,舅舅說,你看看現(xiàn)在的結(jié)果,就知道他們打著什么主意了??墒恰?p> “可是玄隱一族的預(yù)言,是在你出生的時候,那時候,靜妃也不過才剛生下兒子,他們定然不可能做到這種地步?!?p> 玄隱一族擅長占卜之術(shù),他們的占卜,不能說非常準(zhǔn)確,但也從未出過錯。但是,他們一生只會為一個人占卜一次。
巫儀猜測道:“或許,玄隱一族只是算到了什么,但并不清楚這么做的目的?!?p> “后來,三皇子出事,他們想到了這則預(yù)言,因此想到了李代桃僵之計。”
“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姬玄時皺眉,“看來,咱們還有許多東西要弄明白的。”
“這件事不著急,既然知道了方向,那我們?nèi)プ霰闶橇恕!蔽變x握住他的手,“至少這一次,我們是兩個人?!?p> 姬玄時點了個頭,縱使?jié)M懷心事,他也走得悄無聲息。
他如今開府另居,這一條胡同上,都是王府,其余幾位王爺?shù)母∫苍谶@兒,因而他為了躲避人的眼目,是從后院翻墻進(jìn)去的。
“爺,您可總算是回來了?!?p> “怎么?有事?”
“哪能啊,屬下就是覺得您去了那么久,有些擔(dān)心。”
“沒事就一邊去?!?p> 子宵很受傷,轉(zhuǎn)頭跟子影吐槽,“就算是爺心情不好,也不能這樣對我呀!不對,爺是去找圣女的,所以為什么會心情不好?”
子影道:“我哪知道。”
兩人想不明白。
兩人沒有想明白,索性也就不管了。
賞花宴如期而至,不少貴女們紛紛去了萬春園赴宴。
宴會擺在花園里頭,小橋流水,亭臺樓閣,還有不少品種的花爭奇斗艷,好看極了。
樂陽公主是第一個來的,一同來的還有她的伴讀,肅寧候府四姑娘林錦。
巫儀有些意外樂陽公主這么早過來了,得了消息忙親自去迎接,“公主今兒個不忙嗎?”
這是另外一種說辭,樂陽公主聽明白了,眨眼道:“萬春園第一次設(shè)宴,我怎么也得早些過來看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