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齊思協帶頭起哄,“葉總和顧總還真是夫妻情深,一下飛機這狗糧都要讓人吃飽了?!?p> 一眾高層也都附和著打趣。
葉悠然在員工身邊向來是嚴肅的,此刻被打趣的有些臉紅,幸而,她帶著黑色口罩,也看不出什么來。
顧先生把日思夜想的人摟進懷里來,看著底下的人,“你們按計劃進行,葉總今天去我那住,人我?guī)ё吡?,明天給你們送回去。”
“喲~”底下人的一片哄鬧聲中,葉悠然沒拒絕,跟著顧馭城離開。
許是因為他走的那天兩人起了一些爭執(zhí),葉悠然總想把這事兒給說開了。
顧馭城沒給她開后排的車門,反而是把人推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與往常有異。
他上車后,手掌落在葉悠然的后腦勺上,揉了揉,另一只手把她的口罩扯到了下巴的位置,摁著她的后腦勺往自己的唇上貼。
“嗯,你先別……”
話音全被堵回去,唇角廝.磨。
數分鐘后,葉悠然總算是得意喘息。
她防備的把自己的口罩揪回去,裝作不知的問了一句:“你是如何知道我坐這趟航班的?”
葉悠然這話就是在提醒他,她已經懷疑公司有他安插的眼線了。
所以顧馭城也并非是對公司的事完全放手。
“我與夫人心有靈犀?!鳖欛S城也未正面回答,目不斜視的發(fā)動車子,衣冠楚楚,風度翩翩,仿佛方才親著人不放的人不是他。
“待會兒吃個飯你把我送去酒店吧,這次來了這么多人不能群龍無首,晚上我們還有會要開?!比~悠然拿出手機回了幾個消息。
“齊思協的能力比你強,你放心?!?p> 男人悠悠說完這句話,即刻引來了她的不滿。
葉悠然推了一把他的手臂,“你到底會不會聊天,你要不閉嘴算了。”
方向盤稍微抖了一下,險些撞上旁邊的車,葉悠然心驚膽戰(zhàn)一瞬后,隨即低頭沉默了會兒。
機場到他那總共半個小時,這是葉悠然第一次進他H市的家里,在研究院附近的一座公寓,簡約的棕色系裝修,落落大方,簡潔不失高貴。
顧馭城把她的行李箱帶去了主臥,“你先休息會兒,我去給你做飯?!?p> “我不累,我還有些公務要處理,這幾天怕都要加夜班,你能不能給我間客房住著,到晚上也不打擾你休息?!?p> “右邊最里面那間是我的書房,里面設備挺齊全的,你可以去那兒辦公,注意用眼,別一直盯著屏幕看?!?p> 他囑咐完這些就去廚房做飯,葉悠然拿著電腦和幾份文件去了他的書房,看著桌上一盆開了花的仙人掌,葉悠然微微出神。
明明兩個人說話都很客氣,態(tài)度也很好,反倒是中間隔了千山萬水一般分不清虛實,反倒是不如吵架斗嘴時真實。
飯許是之前就準備過了,沒多久他便來書房喊她去吃飯,四菜一湯,葉悠然看的有些驚訝,她知道他會做飯,卻沒想到手藝還真的不錯。
“我來的時候去過老宅,入秋始寒,母親擔心你腿上的舊疾會復發(fā),讓我?guī)Я怂H自做的膏藥來,吃完飯我拿給你。”
“嗯。”男人點頭,把筷子遞給她。
“現在是十月,領導跟C市分院那邊商討過了,等過了元旦我可以留職C市,陪你的時間也就多了?!?p> “嗯,還是工作要緊,我都支持你?!?p> 葉悠然說完這句話便已經開始低頭吃飯了,顧家的規(guī)矩,飯桌上不許閑談,是而顧馭城看著她開始用膳,有些話憋在心里也再沒往外說。
吃完飯后,葉悠然主動收拾碗筷刷碗,她原本就不是白吃白住的性格。
之后,顧馭城帶著她去了一趟超市,說是買些生活用品。
他便領著她到了一排花花綠綠的盒子跟前。
葉悠然往那排架子上打量了一眼,有些紅了臉,輕咳了一聲掩飾尷尬。
他說:“想用什么類型的,你自己拿?!?p> 葉悠然松開了購物車往一邊走,“你隨便拿幾個就是了,不要問我?!?p> 話音有些急促,顧馭城聽出了她話里的羞惱。
葉悠然真的是不想同他說話,怎么心里總想著這檔子事兒,每個月放假回去她都被纏的要受不了,而他卻總想是意猶未盡。
不過……她之前吃避孕藥或多或少的身子有些影響,這個月的例假推遲了二十多天,且持續(xù)的時間也有些長,拖拖拉拉的總不見干凈,弄的她這幾日的心情不好,脾氣也越來越差。
回公寓的路上,葉悠然跟人打著電話。
“徐總,是好久不見了,徐總您是前輩,過幾日在博覽會上碰見,我定然是要請徐總吃飯的?!?p> “明日?明日怕是不行,這次會上領導眾多,悠然資歷尚淺,還要變態(tài)發(fā)言,還得好好做些準備才行,怕是不得空啊?!?p> “徐總這說的,我怎是駁您的面子,實不相瞞,悠然的先生在H市,這幾日病了,我得先照顧著,我舍了病人去跟您吃飯,怕是會讓婆母不悅?!?p> 葉悠然與他周旋了多遍,這才掛了電話。
她心虛,先跟顧馭城道歉,“我也不是故意咒你,他們實在是難纏,等下次我不這樣說了。”
顧馭城哼了一聲,“你下次就算這樣說,也未必有人會信了。”
“下次再說下次的事兒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葉悠然伸了伸懶腰,“胡家的大表哥出車禍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你還挺厲害的嘛,能傷了他還讓他負全責?!?p> “與我無關,怕是遭了報應湊巧罷了。”
他不承認,葉悠然自然也不會硬問。
等到回家后,葉悠然洗完澡,在浴室里滑了一跤,摔疼了,但是她也沒聲張,就膝蓋上有些紅腫。
葉悠然覺得自己的腿腳像是有個大問題,總是動不動的就摔。
她換上浴袍出來,看到床頭柜上扔著上午買的兩個紅綠藍色相見的小盒子,才想起和顧馭城說一聲,“我這幾天例假還沒結束,下午忘了跟你說了,不然我還是去睡次臥,你旁邊那個臥室不是還空著嗎?”
“你例假不是在月初?”
葉悠然摸了摸腦袋,明明沒有說謊,卻被他問的就是心虛,“就是之前一直在吃避孕藥,有些月經不調,不吃了應該就會變好的。”
這顧家兩個兄弟還是有相似之處的,就比如這倆人一皺眉,不管是因為什么事,葉悠然都會覺得心虛。
但顧筱晨的脾氣,是很收斂的那種,溫潤如玉,性格也幽默。
“葉悠然,你明天先不要開會了,我陪著你去趟醫(yī)院?!?p> 葉悠然幽怨的眼神看著他,“我這么忙,你就不要在這個時候給我搗亂了,方才在商場的時候陳然和齊思協就一直給我打電話,我還有許多應酬,你既把我推上了這高位,便別影響我在這公司立足。”
“回C市之后我陪你去醫(yī)院,我暫且不與你爭執(zhí),但這身體是你自己的,你若是不重視,我也沒有其他辦法,上床睡覺?!?p> 半夜,葉悠然都迷迷糊糊睡著之時,感覺有人握著自己的腰側摩擦,那人在她背后淺聲細說著:“你怎么總一身的刺,把自己裝扮的像個刺猬一般?!?p> 葉悠然嚶嚀了聲,覺得身后的人甚是吵她休息,抱著枕頭往邊上靠了靠,幾乎是趴著入睡。
而C市的夜晚,卻不知有多少人,依舊未眠。
夜深霜露重,薛子珊給遠隔重洋的顧裴漾去了個電話。
男人沉厚的聲音傳過來,冷漠而又不摻雜任何感情,“什么事?”
薛子珊聽見他的聲音后,沉寂默然,等到對面又問:“若是無事我先掛斷了,父親要吃藥了?!?p> 薛子珊才道:“想著你那邊是白日,給你打個電話,詢問一聲父親近況,可還安好?!?p> “無你,自然是能安好的?!?p> 這話,如一把刀子般戳進薛子珊的心里,遠隔重洋飛來的刀子,速度快的在她心里戳了個口子,當時無礙,卻后勁極大。
“裴漾。”薛子珊的話里已經有了哭腔,“我想見見星月,我們母子已經有十幾年沒見過面了?!?p> “薛子珊,你這樣的人,應該守著你最愛的財權過一輩子,星月沒有你這樣的母親,人生也少了一個污點。”
說完,男人直接切斷了電話。
凌晨的夜里,二樓臥室里的女主人抱著膝蓋在床上哭個不停,如同鬼魅一般,如怨如訴,如泣如慕。
徐銘聽見了動靜,敲了敲房門,進了她的臥室,坐在床邊拍著她的后背安撫:“夫人可是又想起些不好的事情了?我去給夫人泡杯安神的茶來,夜深了,夫人早些入睡吧?!?p> 薛子珊抱著女管家哭泣訴說,“徐銘,我從小便跟在他身邊,我給他生了女兒,他卻轉頭便娶了胡家的女兒,明明是他拋棄了我,我報復他都是應該的,他憑什么恨我,明明先辜負我的人是他啊!”
“夫人,世事難料,然夫人只要不后悔,那夫人做的事情便是對的?!?p> “對,我沒錯,錯的是他和胡瑆玥,他們都沒有任何資格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