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晅從禾浠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對面那男子看的時候就不悅的皺起了眉頭,雖然他也說不清心下的那一股不悅從何而來,但就是非常不高興。突然卻聽得禾浠輕聲念道:“哥哥……”
此時除了四大宗門的帶隊之人在隨意交談外,哪怕同為元嬰期的丹老和赤野真人都沒有敢說話,他們修為雖然并不比四大宗門的帶隊之人差,可偏偏他們?nèi)狈α藦?qiáng)有力的后盾,在此時此刻卻沒有了說話的資格。
而在場之人除了玄陽宗的幾名弟子是筑基期之外,其他人莫不是金丹期和元嬰期的修為卓絕之人,聽力遠(yuǎn)非常人可比。禾浠一聲“哥哥”,讓此刻只有四名帶隊之人才有資格說話的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
易錦一聲怪叫,“這是哪里來的小美女?咦?如此年紀(jì)想不到就有筑基八層的修為,真是好恐怖的天賦!”
咳了咳,他鄭重道:“丫頭,你師門長輩就是你眼前的元嬰期道友嗎?這可真是暴斂天物啊,讓他教導(dǎo)你只會耽誤了你,還是加入我太皇門吧,像你這樣的天資,絕對會被我太皇門的太上長老看中而收入門下。”
聽到這,龐原心里暗笑,禾浠師妹的天賦元嬰期修士當(dāng)然教不了,在他祖淵山也只有他的師伯林韜櫟才能教,可不正是如易錦所說嘛。
“你太皇門功法至剛至陽,哪里適合人家一嬌滴滴的女孩子修行?還是加入我月玄宗吧,我月玄宗上下都是女弟子,功法也適合女子修行,加入我月玄宗正合適?!睈傄暨B道。
“小丫頭,看你一直盯著本座這邊,你的哥哥可是我神宗哪位弟子?”屈陽也不甘示弱,人家的哥哥即然在自己這邊,當(dāng)然要打親情牌才好拉攏,讓易錦悅音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大嘆: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禾浠也不怯場,直接伸手一指,正是她剛才一直盯著不放、和屈陽并肩而立的年輕男子。
看男子越加疑惑,禾浠試探著喊道:“南天哥哥?”
被禾浠稱作“南天哥哥”的男子眉頭皺得更深了,心下正疑惑禾浠怎會知道他的名字,就聽得禾浠道:“南天哥哥,我是禾浠啊。”
南天恍然大悟,一時驚喜莫名,“你是浠兒?”
南天終于想起來了,這丫頭居然是他前幾年去東歧山脈歷練之時順手救下的小女孩禾浠。那時的禾浠不過十歲不到,還是一個孩子,幾年過去了,想不到已經(jīng)出落的如此美麗動人,讓他一時間居然沒想起來。
“南天,掌門師兄不是就你一個兒子嗎?什么時候居然還在外面有了私生女?”屈陽原本還是一臉正經(jīng)的得道高人般模樣,可是一看對方指的“哥哥”居然是南天就立馬不淡定了,連忙湊到南天耳邊小聲的八卦道。
掌門的八卦啊,那可不是什么時候都有的。
而其他人也瞪大了眼睛,一個一流宗派之掌門的私生女?這新聞也太大了。
“咳咳!”一句話差點讓南天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沒好氣的瞪了屈陽一眼,“屈陽長老,請注意你的措施,我爹可是這近百年都待在宗門里,怎么可能會有流落在外的才這般年紀(jì)的私生女?”
隨即又解釋道:“禾浠是我上次去東歧山脈歷練之時遇上的,當(dāng)時喜歡這個丫頭,就認(rèn)了她作妹妹,你別胡亂猜疑敗壞我爹的名聲?!?p> 看得出來兩人關(guān)系極好,哪怕南天語氣如此不善,屈陽也只是抱著歉意的微笑,沒有絲毫不悅。
屈陽心下暗自打著自己的小算盤,認(rèn)的妹妹那也是妹妹,還是有希望的。
“禾浠是吧,你看你南天哥哥可是我神宗掌門的親子,只要你一加入我神宗,就有了最堅實的后盾,絕不會有人敢欺負(fù)你,而且還會得到最好的照顧。”屈陽此刻哪里還有得道高人的模樣,倒是像極了披著羊皮的大灰狼,諄諄善誘道。
禾浠聽得出來屈陽的好意,無奈自己已有宗門了,不過還是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道:“晚輩謝過屈陽前輩的好意,只是無奈晚輩早已加入祖淵山,師門長輩和同門師兄弟也對晚輩照顧有加,晚輩早已把祖淵山眾人當(dāng)成了自己的親人。屈陽前輩和易錦、悅音前輩的抬愛,晚輩卻是無福消受了?!闭f完又向著易錦和悅音的方向施了一禮。
“哦,你是祖淵山弟子?”悅音突然語氣不善的道,臉色也陰沉下來,“這么說來,祖淵山這可是不按常理出牌啊。上面早有協(xié)議,四大一流宗派各自派出一名元嬰期修士帶隊,再由五名金丹期弟子為主力,至于九幽真人留下的寶物,那就各憑本事??蛇@名元嬰期道友又是怎么回事?”說完伸手一指,正是指向赤野真人。
雖然太皇門也勾結(jié)了明火宗一行人,不過因為是太皇門的關(guān)系才暴露出祖淵山正在搜索九幽真人洞府的事,說來月玄宗今天能派人來九幽真人洞府分一杯羹,還得感謝太皇門。所以一開始除了奚落了易錦幾句,悅音卻沒有發(fā)火。
但祖淵山就不同了,一開始就瞞著其他三大宗門想獨吞九幽真人遺留的寶物不說,現(xiàn)在又罔顧四大宗門高層的協(xié)議多派了一名元嬰期修士過來,所有先機(jī)全被祖淵山給占了,哪里還有其他宗門的份?
也無怪乎悅音會發(fā)火了,她這是看自稱祖淵山弟子的禾浠又和赤野真人站在一起,下意識的以為赤野真人也是祖淵山門下了。而禾浠又和神宗的首席大弟子交好,太皇門又勾結(jié)了丹老一行人,唯有她月玄宗只有她一個元嬰期修士,這樣一算,他們月玄宗今日一行怕是要空手而歸了。
作為祖淵山的帶隊之人,喬敦此刻可以算是被罵得最為無辜的了,剛剛遇上禾浠純屬意外,完全沒想到會在這里碰上了早已被他甩到后腦勺的禾浠。此刻被悅音一逼問,只好看向禾浠,希望她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要不然罔顧四方協(xié)議這個罪名,他祖淵山就得背定了。
禾浠沒有急著說話,倒是先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丹老,直把丹老一行人看得坐立難安之時,才慢吞吞的道:“還請悅音前輩息怒,個中緣由,晚輩這就給您道來。”
悅音冷哼一聲,卻是沒有說話。
禾浠也不介意,繼續(xù)道:“先給各位介紹一下吧,這是隸屬我祖淵山轄下的前二流宗門玄陽宗的太上長老赤野真人?!闭f著指向赤野真人,赤野真人連忙上前拱手道:“見過各位道友?!?p> 禾浠又指向元溪真人,道:“這是前玄陽宗的掌門,元溪真人。至于身后一行人,則是前玄陽宗的精英弟子。”
說完頓了頓,道:“想必各位前輩也注意到了,晚輩之所以說他們是‘前玄陽宗’,那是因為玄陽宗已經(jīng)成為過去式了,而讓玄陽宗覆滅的罪魁禍?zhǔn)?,”說著頓了頓,又指向了丹老一行人,“就是你們面前的明火宗?!?p> 禾浠雖然從寶貝貝那里知道艷陽山一戰(zhàn),明火宗應(yīng)該是與太皇門有所勾結(jié),但具體他們是怎樣密謀的,這個禾浠也不清楚,況且她也沒有證據(jù),只好放棄了指認(rèn)太皇門。
而此時被禾浠指認(rèn)的丹老一行人已經(jīng)瑟瑟發(fā)抖,完全是做賊心虛的表現(xiàn)。
所有人都看出了不對勁,小門小派被滅門而更朝換代是常有之事,修真界以實力為尊,這個沒有人會同情。但丹老一行人此刻的樣子卻值得人玩味,既然是修真界合理之事,完全可以行得正坐得端,就算被禾浠指認(rèn)也沒必要這幅樣子吧?
禾浠隨即把艷陽山一戰(zhàn)之事從頭到尾,既不添油加醋也不故意藏私,完完全全的說了出來。
“……晚輩被赤野真人所救,但也跟他們一起墜入了火山底下,脫離了火山范圍后,我們就一直被困在一個熔巖洞中,今日才找到出口,順著這個出口,才會來到這里。所以說,祖淵山高層也并不知道會有我們一行人,完全是一個意外?!焙啼蛔詈蠼忉尩馈?p> 而四大宗門之人卻已經(jīng)氣得瑟瑟發(fā)抖,他們不關(guān)心一個宗門的死活,要怪只能怪玄陽宗技不如人而已。但明火宗卻設(shè)下大陣誅殺普通散修,甚至連練氣期的弟子都沒放過,這樣的獸行,和那些邪修又有何異?
讓禾浠奇怪的是,易錦一行人的表現(xiàn)也和其他宗門一樣,完全看不出絲毫作偽,如果是裝的話,那易錦的心機(jī)簡直深沉得可怕。
“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屈陽又恢復(fù)到之前得道高人的模樣,聲音低沉有力,看起來被氣得不輕。
“丹老啊丹老,本座簡直是瞎了眼才會與虎謀皮,想不到你們早已遁入妖魔之道,從此后,你們的死活與我太皇門再無干系?!币族\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忿忿道,就恨此地沒有一池清水能洗去身上沾染上的“邪惡氣息”。
“既已遁入魔道,那直接打殺了事,就當(dāng)是為民除害?!睈傄舾苯樱捨绰?,就寄出飛劍直奔丹老而去。
四個“除魔衛(wèi)道”的領(lǐng)頭人,外加一個恨丹老入骨的赤野真人,丹老也知道今天已是窮途末路,挺直了背脊,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易錦,蓄積了全身之力“啪”的一掌拍向了自己的天靈蓋之處,人影轟然倒下。
不久,一道縮小了無數(shù)倍的乳白色的身影從丹老體內(nèi)飛出,正是丹老的元嬰。
眾人皆以為丹老會逃跑,正嚴(yán)陣以待之時,卻見縮小版的丹老手指連連掐動法訣,隨即轟然消散。丹老倒是聰明,避免了眾人出手,也就避免了魂飛魄散的可能,如此一來倒還有轉(zhuǎn)世重修的機(jī)會。
在場眾人都自詡為名門正派,當(dāng)然不會做出去追著人家想抹殺掉人家靈魂的邪惡之事。
明火宗五名金丹期修士一看自己的太上長老都自殺了,對視一眼,隨即也苦笑著學(xué)著丹老的樣子去了。
“元嬰期修士和金丹期修士的納虛戒里還是有一些好東西的,這要怎么分?”悅音劍沒殺到對方就自殺了,又把劍招了回來,看著地上的幾具尸體,他們都是經(jīng)驗豐富的老油條,當(dāng)然不會忘了收集戰(zhàn)利品。
易錦極好心的看著玄陽宗一行人,道:“給玄陽宗吧,人家宗門被滅,也算是有點安慰了?!?p> 如果不是禾浠知道太皇門也參合了艷陽山一戰(zhàn)之事,此刻怕是要認(rèn)為易錦是個極好的人了。但此刻看到太皇門如此對待投靠他們的明火宗,禾浠卻只感覺到心寒。
玄陽宗收拾完戰(zhàn)利品,喬敦就站了出來,道:“好了,接下來,也該說說爭奪九幽真人洞府一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