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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師王妃

破案

詭師王妃 是燈橘呀 4308 2022-02-16 23:12:16

  鹿阮自說完那番話后,書房里便沒了聲音,鹿蘭庭面皮緊繃,他抿了抿嘴,覺得自己的嘴有一些發(fā)干。但他分明剛喝完一杯茶,鹿蘭庭心里清楚,他這是太震驚于鹿阮說的那些話了。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我知道,”鹿阮嘴角竟然還噙著笑,仿佛絲毫不知道自己的話會給人帶來多么強烈的震撼,她繼續(xù)云淡風(fēng)輕的說道:“父親,我知道這種事有多讓人不能相信,可是這種事已經(jīng)發(fā)生了,我無法阻攔,只能任由它發(fā)生在我身上。我只希望我能借這個能力,幫父親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為父親分憂解難,能幫到父親,我心里就覺得開心了?!?p>  鹿蘭庭看著語氣平淡說著這些話的鹿阮,不知怎么,覺得心里有些難受。自己女兒能“預(yù)知未來”給他帶來的震驚已經(jīng)慢慢消散,代替這份震驚的,是心里越來越強烈的哀傷。他的寶貝女兒,過了年也才五歲而已,卻早早的獨自一人承受了夢境成為現(xiàn)實的懼怕。是的,就是懼怕,鹿蘭庭心想,那么小的孩子能懂什么?哪怕再生而知之的神童,也不代表見到那些血和尸體就不會恐懼,就連刑部的一些大人們第一次看到尸體時,都忍不住惡心嘔吐,接連幾日都食不下咽寢不安席,更何況一個稚齡孩童?她還沒見到世間更多美好的事物,不美好的那些便率先闖進了她的眼簾,這如何叫人不哀傷悲痛?!

  “阮兒啊,”鹿蘭庭起身走到鹿阮面前,彎腰俯身將鹿阮輕輕攬進自己懷里,感受著懷里這么一小團溫?zé)幔固m庭的心好似被酸澀的水浸泡,激的他險些掉下淚來。他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怕失控的情緒會嚇到懷里的孩子:“我的寶貝女兒真勇敢,真懂事,這么小就一心為父親分擔(dān)憂愁,父親很是感動。”

  鹿阮鼻尖嗅到鹿蘭庭身上的皂角味,明明隔著時空,卻莫名和現(xiàn)代父親身上的洗衣粉味重合,這氣味讓鹿阮的眼眶不禁微紅,讓她舍不得離開這個熟悉又陌生、闊別已久的懷抱。鹿阮畢竟不是真的四五歲小娃娃,她有三十多年人生閱歷帶給她的經(jīng)驗、對情緒情感的理解和敏銳的感知,只這么突如其來的擁抱,鹿阮就大概猜出了鹿蘭庭心中所想。她伸出她短短的胳膊和小小的手,費勁兒的拍了拍鹿蘭庭的后背,即使夠不太著,她也想盡可能的表達她的安慰。

  哎,不是她的錯,是她的這個身體不爭氣,但凡她長得再快一點兒……鹿阮隱在鹿蘭庭懷里的眼眸露出些無奈,暗地里默念以后一定要再多吃一些,快點長大,至少哪天她的老父親再需要安慰時,她這個做女兒的,能順利拍一拍他的后背,切實的安慰到他。

  鹿蘭庭情緒來的快,調(diào)整的也快,再加上鹿阮這個小人兒盡力卻稍顯蹩腳的安慰,鹿蘭庭心里的哀傷很快就散了不少。

  “除了那宅子里的……可還夢到過其他可怕的事物嗎?”

  “沒有,”鹿阮知道鹿蘭庭的擔(dān)心,她很肯定的回答:“只有關(guān)于宅子里的尸體那一次,而且自從夢里的畫面變成現(xiàn)實以后,這個夢就再也沒出現(xiàn)過了,父親,不用擔(dān)心。”

  鹿蘭庭聞言點點頭,放開鹿阮以后,不由自主的伸手揉了揉鹿阮的頭,差點將她頭上青烏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梳好的元寶髻給揉散。

  “父親,怎樣?可能允許阮兒做父親的小幫手,幫父親一同查案?”

  “好,”鹿蘭庭點頭,答應(yīng)的很是爽快:“只要阮兒想,那就依阮兒吧,只不過阮兒要記住,關(guān)于做夢夢到以后的事的話,不可告訴其他任何人,便是你母親,也不要說。”

  鹿阮明白鹿蘭庭特意這么囑咐的原因,“預(yù)知未來”實在是太過于駭人聽聞,雖然古代沒有現(xiàn)代的醫(yī)學(xué)實驗室,但若是有什么話傳了出去,人人對她敬而遠(yuǎn)之還算好,怕的是引起哪些位高權(quán)重的人的注意力,對她感興趣了,那她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物以稀為貴,話是這么說,她這珍稀動物般的人,貴重是貴重,可不會被保護起來啊。

  “阮兒知道事情的利害,請父親放心,阮兒會保護好自己?!甭谷钹嵵卮饝?yīng)著,又想起什么似的笑了起來:“不過這回,阮兒可做不出自己把自己給點燃的事了,所以只能用語言讓父親安心?!?p>  這是在拿上次為了證明自己會保密,把麻紙燒了的事說笑,這小家伙還有心情調(diào)侃他呢!鹿蘭庭忍俊不禁,他刮了一下寶貝女兒小巧的鼻子,搖搖頭,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一點。

  “那父親,我們什么時候出府去查案?雖如今是冬季,尸體腐爛的速度變慢,但仍是遲一天就有一天的差別,我們趕早不趕晚呢!”

  “你倒是知道的不少,”鹿蘭庭正伸手拿大氅,想到什么身形微微一頓,他看了鹿阮一眼,終究還是忍不住問出來:“那你那些生而知之的神奇之處,也是在夢里學(xué)的么?”

  “這倒不是了?!甭谷顡u頭否認(rèn)道:“不過我覺得那些書本和文字都很親切,感覺像是見過認(rèn)識一般?!?p>  聽了鹿阮胡謅的話,鹿蘭庭竟沒有半分猶豫便點頭信了:“合該是這樣了,生而知之者,終是和普通人不同。”

  鹿蘭庭在一旁喃喃自語,手也沒停,再回頭的時候大氅就已經(jīng)披在了身上,他又從衣架上拿過鹿阮的,細(xì)心的幫她系好帶子,整理好大氅毛茸茸的領(lǐng)子:“我們這便出府去,冬日天黑的早,早去早回,還能趕得上你母親做的烤魚。”

  “好!”

  鹿阮開心的連連點頭,她這近五年的時間里,出府的機會簡直寥寥無幾,就算是鹿夫人抱著她出了府,也頂多在馬車?yán)锔糁熥涌磶籽劢稚希麓盗孙L(fēng)怕太陽曬,鹿夫人愣是連車都不讓她下,自己做事就讓一眾婢女婆子們守著馬車,把她護的極其緊。不過鹿阮也能理解鹿夫人的做法,古代拐孩子的特別多,而且十個被拐走的,得有八個找不回來,防不勝防,古代又沒有監(jiān)控,單靠人力去追,根本就是賭運氣。

  “既出府,阮兒要牢牢抓緊我的手,絕對不能松開,要是我暫時照看不了你,你就要抓緊平安和青烏的手,記住了嗎?”

  “記住啦?!?p>  鹿阮認(rèn)真的應(yīng)聲,鹿蘭庭把平安和青烏也叫進來,嚴(yán)肅的又吩咐了一遍,只聽的平安和青烏都緊張的繃緊了一張臉,鹿阮懷疑自己都能聽得見他們因緊張而加速的心跳聲。

  這邊鹿蘭庭打發(fā)人去跟鹿夫人說一聲,自己抱著鹿阮在門房等府里的馬車過來。那邊離府城不遠(yuǎn)的刑部大門前,也停了一輛低調(diào)華貴的馬車。

  趕車的小廝衣著整潔,戴著四角方帽,他把馬車停得穩(wěn)穩(wěn)的,也不說話,只安靜的等著。沒過一會兒,就見用料考究的車簾子被一只細(xì)長的手給掀開,那手十分白皙養(yǎng)眼,骨節(jié)分明,一看就是養(yǎng)尊處優(yōu)少年人的手。隨著手顯露人前,從車上下來了一個面若冠玉、清雋雅致的少年,少年人穿了身暗青色寬袖交領(lǐng)長袍,墨發(fā)用玉冠束著,腰間系了一條鑲嵌了塊通透白玉的腰帶,他披了一件玄色大氅,在冷風(fēng)中如青松般站著,越發(fā)顯得人清瘦頎長,清冷如雪。這少年人玉質(zhì)金相,渾身氣質(zhì)又如皎月,只在馬車旁邊這么站了一小會兒,街上行走的姑娘們的眼便不由自主的往他身上飄,更有的姐妹間談笑,那臉皮薄的連耳朵尖都羞紅了。

  反觀那少年,冷著一張臉,漠不關(guān)心的忽略姑娘們的笑顏,仿佛不知自己已經(jīng)成了被愛慕談?wù)摰闹鹘莾骸?p>  “王爺!”

  一個小廝騎馬而來,見人已經(jīng)在刑部大門前等著了,不由得心里著急,一著急,嘴里先把人給喊了出來,似乎那人聽著了這聲喊,自己就能轉(zhuǎn)瞬到了那人跟前一樣。聽見小廝的招呼,少年也不應(yīng)聲,就安安靜靜的等著小廝到跟前來,不過那馬兒卻極有靈性,離少年還差個幾步遠(yuǎn),不用小廝動作,馬兒自己就得得放慢了速度。

  “怎的才來?”

  “還請王爺恕罪,”小廝快速下了馬,單膝跪地行禮,又把一直放在懷里的一張紙拿了出來:“小的去了宅子一趟,發(fā)現(xiàn)了點東西,拿筆記錄下來忘了時間。”

  “嗯?!?p>  被尊稱王爺?shù)纳倌晏肿屝P不必多禮,他拿了寫了字的紙掃了幾眼,又把紙還給小廝:“你自己收著吧。”

  “是,王爺。”

  小廝把馬交給趕車的車夫,那馬兒似乎還想跟王爺親近親近,卻被車夫拉了韁繩,還待要掙脫,只聽少年一聲“踏雪”,便不由得老實下來,乖乖跟著車夫走。

  “王爺,果然踏雪還是最聽您的話,要不是您讓踏雪載著我在后面追上您,騎尋常的馬,青竹還真不一定趕得上您呢,到時候怕是要耽誤事兒了?!?p>  叫青竹的小廝給守著刑部大門的護衛(wèi)出示了腰牌,待看清腰牌上寫著的“睿政王”后,急忙一個個恭敬的低頭行禮,不敢多攔。跟著睿政王的青竹,嘴一直嘚吧嘚吧的停不下來,從出了王府騎著踏雪去宅子,到踏雪死活不進宅院,再到差點和踏雪打一架……事無巨細(xì),青竹竹筒里倒豆子一般全跟睿政王說了個清楚。直到迎面走來了幾個身穿官服的官員,青竹才閉了嘴,變成了沉默寡言禮數(shù)周到的睿政王侍從。

  “見過王爺?!?p>  “王爺?!?p>  穿著官服的大小官員接二連三的和睿政王見禮,少年清俊的面容上,一雙細(xì)而不小的丹鳳眼中,不悲不喜,平淡如水,他等官員們逐個見完禮后,執(zhí)手行了半禮。

  “可不敢,”領(lǐng)頭的刑部尚書杜歸杜大人笑呵呵的說道:“不知睿政王來刑部有何事?”

  “陛下讓本王協(xié)助鹿大人,查舊宅女尸案?!?p>  “舊宅女尸案?”

  杜大人不解的重復(fù)一遍,疑惑道:“不是說鹿大人主查,刑部輔助嗎?何時竟勞煩王爺……”

  “青竹?!?p>  睿政王也不解釋,直接示意身旁的青竹。青竹聞言恭敬的上前一步,不知從哪兒拿出了卷明黃色的卷軸,往杜歸杜大人手里一遞。杜大人打開,赫然是當(dāng)今圣上頒布的圣旨!明晃晃的大印加蓋在圣旨上面,杜歸看了好幾眼,確實是如假包換的圣旨。

  “這……”

  不等杜歸再說什么,護衛(wèi)疾步前來打斷了杜歸的話:“大人,鹿大人到了?!?p>  正說著,鹿蘭庭抱著鹿阮從容邁步走來,離得近了,他臉上的一絲困惑被眾人看得分明。顯然,這么多人扛著冷風(fēng)在院子里呆呆傻傻的站著,是他事先沒有預(yù)料到的。

  “杜大人,諸位大人……”

  “哎呀鹿大人,”杜歸又是一副笑呵呵的表情:“還是先來見過王爺吧,我等不急?!?p>  王爺?鹿蘭庭遲疑側(cè)身,這才看清身旁站著的如清風(fēng)明月般的少年,是他之前見過幾面的睿政王。

  “見過王爺,”鹿蘭庭把鹿阮從懷里放下來,匆忙見禮:“竟不知王爺來了,還請王爺恕臣無禮之罪?!?p>  “無妨?!?p>  睿政王拿手一扶,沒讓鹿蘭庭真的行完這個禮,尊重之意很是明顯。這么一看,刑部的幾位官員哪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位睿政王突然加入查案的行列,是來給鹿大人撐腰來了,看來鹿大人和皇帝的師生情誼會變淡,和睿政王的好友之誼卻仍深得很。不然,睿政王何至于匆匆請了旨意,半途要攬這個吃力不討好的活兒呢,一如既往的當(dāng)他的閑散王爺不是更好么。

  能在官場混的如魚得水的官員們,一個個都是人精,當(dāng)下,一些不打算盡心盡力對待案子的個別官員都收了小心思,轉(zhuǎn)了態(tài)度,對鹿蘭庭笑的更真誠了不少。

  “別在院子里被風(fēng)吹了,”一位官員心細(xì),看到鹿蘭庭身旁還乖乖巧巧站著一個小娃娃,連忙招呼大家:“去屋里坐一坐喝杯熱茶,緩一緩再去后院研究案子吧?”

  “說的極是?!?p>  “言之有理?!?p>  幾位官員聽了立刻帶頭往屋里走,鹿蘭庭故意落后一步,彎腰把鹿阮抱起來。睿政王自然也不愿意擠在前面,也落后一步跟鹿蘭庭同行。鹿阮舒舒服服的窩在鹿蘭庭的懷里,好奇的打量著身邊長得極英俊的睿政王。

  “懷里的這孩子,便是你常掛在嘴邊的女兒?”

  睿政王沒有忽略鹿阮有意打量著他的視線,他微微偏頭,和鹿蘭庭懷里的鹿阮四目相對。

  “是,小丫頭單名一個阮字?!?p>  鹿阮。

  睿政王在心里重復(fù)了一遍鹿阮的名字,看著雪團子一般討人喜歡的女孩兒,輕輕笑起來。

  

是燈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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