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母的話讓李茹如墜冰窟。
他們就這么錯過了么?那接下來她又該去哪里找他?
不,才剛剛的事情,他一定沒有走遠。
“媽,那您跟我們一起去,這里您熟,您知不知道陳潛最可能會去什么地方?”李茹拉著陳母就往車子走。
“這,我……我也不清楚啊。”
“您怎么能不清楚呢!”李茹差點要尖叫了,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當(dāng)媽的!
陳母有些冤,“嘿,這……他要往哪走我哪能做得了主啊。”
李媽趕緊安撫,“小茹啊,別急。親家母啊,咱們車上再說吧?!?p> 上了車,車子一路朝陳母所說的長海路開去。
“親家母啊,這到底是發(fā)生什么事了?還有,今天上午還有人找到小茹他們門上,說小潛他大哥貸款要到期了,但是找不著人,這小潛的大哥是不是也出了什么事了啊?”
“這……這,我們家老大確實是出了點事兒,現(xiàn)在,人去了外地?!?p> “不是,他怎么能去外地呢,過段時間陳潛的造血干細胞移植還需要他的,那他什么時候回來?”李茹要服了陳峰了,他還能不能再無恥點了。
“這……”陳母吞吞吐吐的,就是不往下說。
一邊,李媽看陳媽躲閃的樣子,估計陳峰那事肯定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既然不愿意說,她們不能強求,反正陳峰的事他們也不關(guān)心,他們真正關(guān)心的是陳潛。李媽拉住還要說什么的李茹,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親家母啊,那小潛來找您有跟您說了什么沒?唉,這孩子明明早上還好好的,傍晚突然就整這么一出,真是讓人著摸不透啊,再說,小潛的情況也不合適到處跑,真是讓人著急啊?!?p> 說到陳潛,陳母也是有一肚子的話說,“誰說不是呢,他來有什么用,身體不好也不好好在家待著,這發(fā)著燒……”
“陳潛發(fā)燒了?”
“是啊,摸著挺燙的,也不肯去醫(yī)院,還不讓我跟著,還兇我,我這不是關(guān)心他嘛?!?p> 發(fā)燒兩字好似晴天霹靂當(dāng)頭一擊,李茹大腦瞬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就像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冰水,全身麻木,她眼睛直愣愣的盯著一處,那樣子把李媽嚇得不輕。
李媽著急的叫著,“小茹,小茹!”
李媽焦急的呼喊讓李茹回過些神來。
李茹不斷的安慰自己。
別自己嚇自己,也許……也許只是普通的發(fā)燒,對,可能感染還沒好。沒事的,一定的沒事的。
抱著這些微的希冀,李茹哆嗦的問道,“媽,他就只是發(fā)燒,對嗎?別的都挺好的,精神也不錯的,對吧?”
“???”陳母不明所以,甚至覺得李茹時不時有些大題小做了,“哦,我還看到他流鼻血了,之前有一陣子,站都站不穩(wěn),所以我說,他來干嘛……”
陳母下面的嘀咕李茹已經(jīng)沒辦法聽進去了,她崩潰的掩面痛哭起來,像天塌了一般。
“怎么了這是?”陳母愣愣的問。
李媽也是滿臉的擔(dān)心,“唉呀,小潛這,這多半是復(fù)發(fā)了??!”
“???這就復(fù)發(fā)了?那很嚴(yán)重?”陳母一驚,問道。
李茹邊哭邊說,“很嚴(yán)重啊,得趕緊找到他,他的是急性,一旦復(fù)發(fā),病程發(fā)展很快的,快,快,快去找他?!?p> 李茹想到陳潛住院那會兒,她就看到過一個急性白血病患者,因為不知道自己患的是白血病,以為只是普通的高燒,等確診時人就不行了,前后,不過三天的時間!李茹急得不行,陳潛發(fā)燒有多久了?她很怕他們還沒找到他,他就……
“小茹啊,你別急啊?!崩顙屨f著蒼白無力的安慰。
“是啊,小茹,小潛肯定走不遠,一定能找到的,別急?!弊诟瘪{駛的李爸也回過頭來。
只是他們這些安慰在殘酷的現(xiàn)實面前,虛弱蒼白的可怕,什么用都起不到。
盡管李茹他們很想馬上就找到陳潛,但事實卻是,他們在長海路以及周邊都找了一大圈,卻依舊沒能找到陳潛。隨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天也漸漸的黑了下來。那黑沉沉的天幕就像一只巨手一樣罩下,要將李茹勉力維持的冷靜擊得粉碎。
他那樣的身體狀況,能走到哪里去???
李茹不可抑制的胡思亂想,越想越害怕,抽噎著趴在車窗口看著外面馬路上的每一個行人,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般隨風(fēng)飄散。陳潛第一次發(fā)燒時站都站不穩(wěn)的樣子再一次浮現(xiàn)在李茹的眼前,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那畫面漸漸的就變成了一片黑暗,暗黑里,唯有陳潛孤獨的身影,背對著她踉蹌著前行,然后,撲通一聲倒在黑暗中,漸漸被黑暗淹沒。
李茹一直壓抑的哭聲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變大,不可控制,李媽和李爸什么也幫不上忙,只能重復(fù)著沒用的話,急得也是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小茹啊,別急?!?p> 李媽一遍遍的勸著,但她也知道,這些話有多么的蒼白,她心里也急啊,不僅要擔(dān)心陳潛,還要擔(dān)心李茹。
“親家母啊,小潛在這兒,有沒有熟悉一點的朋友或者親人,他會不會去找他們了?!?p> “對,姑姑,姑姑!陳潛跟姑姑關(guān)系一向……”李茹將實現(xiàn)轉(zhuǎn)回到陳母的臉上,帶著希冀看著她。
陳母被李茹看得心悸。
不過……
“他姑大半個月前就去外地學(xué)習(xí)了,聽說要一個月才回來,她現(xiàn)在不在聊城?!?p> “那……那我到底該到哪里去找他啊?”
長時間的擔(dān)心再加上得知陳潛復(fù)發(fā)的消息,李茹再難維持一點冷靜,撲進李媽的懷里失聲痛哭起來。
……
同一時間,一臉開往S成的車上,王律師看了一看坐在他邊上,似乎已經(jīng)神志不清的陳潛,一時不知該怎么辦,他摸出手機,給秦觀打了個電話。
“喂,秦律師,陳潛先生在我車上,不過他看上去不太好,也不愿意去醫(yī)院,怎么辦???”
“你把電話給他?!?p> 王律師拍拍陳潛,“陳先生,陳先生,你醒著嗎?秦律師的電話?!?p> 陳潛費力的將身體坐正一些才接過手機,他此刻不僅頭疼,全身的骨頭都疼,正難受得厲害,意識也有點模模糊糊了,秦觀在電話那頭喊了好幾遍,陳潛才聽清了手機聽筒里的聲音。
“我聽到了?!?p> “小陳醫(yī)生,唉,還記得我問過你接下來如何時,你怎么說的嗎?你說要繼續(xù)治病的,那你現(xiàn)在呢?等死嗎?”秦觀帶著些恨鐵不成剛的質(zhì)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