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尸群中,裴玄陵在中間持劍,劍氣凌厲的斬斷死尸的爪來的胳膊。
背后的凌厲殺氣卻越迫越近了,他正要回身反擊,龍湛卻比他更快一步,率先一刀將那撲過來的死尸砍成兩截。
裴玄陵吐出濺進嘴里的血水,道:“謝了!”
“客氣!”,龍湛一腳踢開抓著一個士兵腿不放的死尸,提著那士兵的衣領,一腳狠狠的踹在那士兵屁股上,力道大的把那士兵踹的飛出了尸群。
陳珀平日里用來裝風度翩翩的白玉骨扇此時不再是風雅器物,扇子邊緣鋒利得砍菜削瓜都不在話下,與刀劍相比完全不落下風,死尸被殺的污血滿天飛,場面堪稱奇跡。
裴玄陵一劍揮出,將蜂擁過來的死尸都打倒成一團,一腳踹倒旁邊一顆粗重的木樁,將那些死尸壓的爬不起來,大喊道:“陳哥這把扇子夠厲害的哈!平日里是我眼拙了,竟沒看出這是一件神兵利器!”
陳珀一扇子削斷一幫死尸的腳,沒了腳掌的死尸站不起來,只能在地上緩慢的爬行,脫出一條長長的血痕,他抹了把臉上的血污,靦腆一笑:“過獎!本人低調,不喜歡曬神兵利器,這次事出突然!”
作為御靈師,他自然有屬于自己的神武,只是他的神武太過稀松平常,拿在手里也只會被人覺得是故作風雅,不像是斬殺妖邪的利器,他本人頁懶得解釋,別人愛怎么想就隨他,他只要用起來順手就行。
“啊啊啊??!救命??!”
陳珀立即往驚叫的地方看去,就看見幾具死尸正扒拉著王崖的雙腿,王崖被拽的摔倒在地,發(fā)冠松散,頭發(fā)被抓亂,臉色嚇的慘白,一身光鮮亮麗的鎧甲上此時又是沾著泥土又是沾著血水,狼狽不堪,和之前他趾高氣揚的對白鹿司眾人大聲辱罵的有恃無恐樣截然不同,可謂是狼狽不堪。
原本被陳珀趕到一起的死尸一聽到王崖的慘叫,又轉身朝王崖?lián)溥^來,王崖慘叫連天,一時間場面再度混亂!
“他奶奶的,這孫子不幫忙就算了,怎么還添麻煩!”陳珀心里不爽的啐了一口血,揚聲罵道。
樓千喊道:“陳珀!把他扔出死尸群!”
“知道了!”陳珀喊道。
隨即手中的扇子脫手而出,夾帶著破空聲的朝拽著王崖的那幫死尸飛出,“噗嗤!”聲接連不斷的響起,一只只斷手落在王崖面前,王崖只覺得腳上一松,忙不迭坐地往后縮了幾步,剛一抬手就不偏不倚的接住了一只被斬斷的尸手,血淋淋的尸手腐爛的只有幾塊爛肉敷在上面,爛肉上還有驅蟲蠕動,又恐怖又讓人作嘔。
王崖把斷手甩了出去,毫不吝嗇嗓門的叫了出來:“啊啊啊啊啊啊!救命?。““““。 ?p> 陳珀揉了揉被尖叫聲刺的發(fā)麻的耳朵,踹了一腳尖叫不止的王崖,心里腹誹,他一個參軍的大男人,尸體又不是沒見過,居然會被幾具尸體嚇的大喊大叫,形象全無,也真是忒沒出息了。
過去一把抓住王崖的衣領,把他拎了起來,大吼道:“給老子閉嘴!要不是咱老大說了救你,老子巴不得你這個王八蛋喂死尸!”
被他這么一吼,王崖立即啞了聲。
話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王崖腰上一疼,還沒來得及慘叫,陳珀力道十足的一腳把他踹了出去,由于他心里本生對王崖就有氣,這一腳下去也沒收著力氣,登時把人踹出去了三四丈,直接飛進了草叢里。
“他娘的,給老子滾遠點!別在這兒礙手礙腳!”陳珀吼道。
那邊,魏子青碧玉簫中的短劍以出鞘,泛著寒光的短劍削骨削肉如泥,被碰著的死尸骨肉分離,污血碎肉齊齊飛濺,胸口深意一口氣,他沖眾人大聲喊道:“把他們趕到一起!快??!”
眾人心中領會,紛紛加緊手上的動作,把死尸趕聚在一起。
然而他們的動作還是太慢了,這些死尸許是被埋在地里埋的久了,一出來就都是好動的主,趕到了一起又四散開來,讓人應接不暇。
裴玄陵道:“不行!這樣太慢了!我們還沒把他們困住就要先被耗盡力氣!得想個可靠的法子把他們聚到一起!”
樓千一記掃堂腿,將面前的一排死尸撂了個人仰馬翻,很顯然,長時間的廝殺,已經消耗了他們不少的體力,若是不趕緊制住這些死尸,他們就會先被耗死。聞言,他沖裴玄陵道:“有什么法子???快點呀?。 ?p> 裴玄陵看了眼四周,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先前踹倒的木樁,那木柱足足有的兩丈長,有一個成年男子的腰這么粗,而且這片暗土有不少這樣的木柱。
他心里突生一計,急奔過去,或許是危難之際,他竟一臂之力把這木柱抬了起來。
“小裴你在干什么???”樓千很是不解的看他。
裴玄陵沒有回話,然而他下一刻的動作,就讓在場眾人明白了他的動作欲意何為。
只見他將木柱橫過來,怒吼一聲就沖死尸群撞去,那些死尸被木柱抵成一排,連帶著后面的死尸也因前面被抵住而聚集成了一堆。然后,裴玄陵手上發(fā)力,推動木柱和木柱抵住的一堆死尸,把死尸推到了魏子青所在的范圍。
明白了他這舉動的意義,樓千立即喊道:“用小裴這法子可行!快??!”
領悟過來的幾人立即找來木柱,將一群死尸趕鴨子入籠的聚在了一起,讓他們無處可逃。
死尸極力推搡著,木柱一晃一晃的,眼看就要困不住,裴玄陵沖魏子青喊道:“子青!快布陣困住他們?。 ?p> 魏子青騰空而起,在空中旋身停住,揮出一片青色的光弧,似點點繁星自星空中墜落而下。
“乾坤定邪!困!”
話音一落,符咒落下,在死尸聚集的暗土上形成一個巨大的法陣,金光刺眼法陣緩緩轉動起來,符文一圈圈落下,法陣中一條條的金色鎖鏈飛出,帶著灼灼烈火將掙扎不斷的死尸鎖住,讓他們動彈不得,死尸嘶吼不止。
魏子青維持著法陣運轉,道:“快用小裴那個法子,死尸太多了,我這個法陣撐不了多久!”
幾人立即扔掉木柱,退出法陣范圍,深深喘了口氣。
裴玄陵道:“快!把靈力都凝聚到我身上!”
三人立馬聽聲而動,紛紛退到裴玄陵身后,將法力凝聚到裴玄陵身上。一時間,裴玄陵周身氣息霎時變得凌厲起來,原本二重的修為毫無阻塞的沖破了屏障,直直升到了四重巔峰。
裴玄陵將法力凝聚于右手手心,受到法力的催發(fā),先前畫在手心里的藍色符文從手上剝落,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巨大的符咒。
符咒閃爍著冰冷的氣息,順帶夾雜著駭人的殺戮之氣,一股無形的威壓讓人不寒而栗,就連擅長符咒的魏子青看了一眼,心里都不由得一震,暗道這符文的厲害!
“??!”裴玄陵大喝一聲,手心用力朝尸群打了出去。
符咒打出去后,在魏子青的陣法上形成了新的咒文,藍色咒文密密麻麻爬滿了尸群所在的地面,凌厲駭人的肅殺之氣頓生,“咔咔!”聲傳來,幻陣中的死尸動作變得僵硬,數道藍色細光閃過,顱骨被刺穿的聲音傳來,一根根細長尖銳的冰刺穿透了死尸的頭顱,腦漿飛濺。
死尸喉嚨里發(fā)出“咯咯”聲,四肢抽出的顫動,雖已經是死尸了,肌肉僵硬,但可以從臉上明顯可看出痛苦的表情。
緊接著,幾人隱隱看見這些死尸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腦子里似乎是有什么東西被抽空了,眼睛也往上翻白,刺眼的藍光閃過,像是被抽空了大腦的死尸接二連三的倒在地上,再沒發(fā)出任何聲音。
眼見尸群倒地不起,白鹿司眾人差點也跟著倒地不起。
裴玄陵精疲力盡的吐出胸口悶著的一口氣,一口氣吐出,他只覺得四肢無力,眼前一黑差點倒下去,萬幸旁邊的龍湛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他才不至于倒下去。
龍湛扶他慢慢坐在地上,擔憂的問道:“沒事吧?”
裴玄陵渾身提不起力氣,搖了搖頭道:“沒事,方才打出那道符咒用盡了力氣,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魏子青急急走了過來,問道:“小裴沒事吧!?”
裴玄陵搖頭,示意他自己沒事。
樓千甩了甩長刀上沾著的血水,語氣不善道:“把王崖提過來,接下來該怎么做他應該很清楚!”
陳珀點頭,去草叢里把被踹進去的王崖給提了出來,扔到了樓千面前。
王崖已經嚇的魂不附體,剛剛看到白鹿司眾人那一己之力收服千具死尸的能力,哪還敢像先前一樣,對白鹿司眾人冷嘲熱諷。
況且他自己這條命還是陳珀給救回來的,要是這幫大爺一個不高興,隨時可以把他扔回尸群里當死尸的食物。
王崖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從地上爬起來,道:“樓司君有有有何事找本統(tǒng)領?還望給個明示?!?p> 樓千冷冷看了他一眼,深覺此人懦弱無能,實在是丟習武之人的臉,語氣冷冷道:“王統(tǒng)領,先前你們神武軍不聽我們白鹿司的話,非要擅自處理尸體,惹下這么大的禍,你說該怎么辦?”
王崖嚇的牙齒打顫,哧哧嚇嚇道:“是我有眼無珠,先前對各位出言不遜,在此給各位賠不是?!?p> 樓千冷冷道:“賠不是就用不著了,王統(tǒng)領惹得禍事,我會如實上奏皇上,到時候對錯由皇上決斷。”
王崖膝蓋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上奏皇上,他八成就會被定個玩忽職守罪,輕則罰俸祿閉門思過,重則削官降職,不被重用!
樓千掃了一眼堆成山的尸體,道:“該做的白鹿司已經做完了,接下來該怎么做,我想王統(tǒng)領很清楚,就不用我在說了?!?p> 說罷,轉身向尸堆走去,不再看王崖一眼。
白鹿司眾人心里都記恨著王崖和神武軍眾人之前說的那些羞辱話,也懶得看著這些人礙眼,跟上樓千的步子,往尸堆走去。
那些圍著的神武軍士兵都很自覺的給他們讓出了一條道,臉上已無嘲諷,而是又敬又怕。
也是情有可原,先前他們都以為白鹿司眾人都是一幫混水摸魚的無能人,肩不能擔手不能提,拿著武器也是擺個樣子,本事都沒他們這幫軍人大。
但方才那場景,就讓他們狠狠的打了臉,料想誰都沒白鹿司眾人那能耐,一人單挑上百具死尸,最后將上千具死尸制服的妥妥貼貼。
神武軍眾人才意識到,眼前這一幫人可不是什么凡夫俗子,都是御靈師,每個人武藝高強,法術也層出不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