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鵬輝看向村里白茫茫的景色。
空氣中下的小雪讓這座偏僻的小村莊顯得更加神圣整潔。
但比起城里,卻怎么也少了份精神的向往。
沒等蘇河說話,他就自言自語起來。
“你書的成績我看了,前幾天你跟那個散華禮彌PK,我還幫你了拉了拉票,說實(shí)話,你小子這本書能火成現(xiàn)在這樣,我是真沒想到!還以為頂多沖個精品呢?!?p> “對了!”他拿出自己的手機(jī),打開聊天記錄給蘇河看。
“你看,這是我跟我一個相親對象聊得,估計(jì)過段時(shí)間就成我女朋友了,我跟她說我認(rèn)識一個作家朋友,可牛了,把你那是一頓吹!她那天說想見見你呢!”
他把手機(jī)收起來,十分羨慕的看著蘇河:“所以你給哥們我長長臉!以后寫個名堂出來,讓我也認(rèn)識個大作家,在別人面前威風(fēng)一把!。”
蘇河笑著點(diǎn)頭。
“行,我盡量,倒是你,你以后真不打算再寫了?”
劉鵬輝愣了一下,隨后默默笑出聲。
他把嘴里的煙頭扔在地上,跟自己的夢想一般一點(diǎn)點(diǎn)踩滅碾碎。
“寫什么呀,看了你的書我才知道,我不過就是個充數(shù)的,根本就沒有自己的想法?!?p> 他咂咂嘴:“老天爺不給機(jī)會沒辦法,哎,你剛剛這是要去哪,我送你,反正我現(xiàn)在閑得很,每天只剩瞎逛了!”
蘇河回答:“去村口超市買個鼠標(biāo),我那個鼠標(biāo)壞了?!?p> 劉鵬輝使勁點(diǎn)著頭:“嗯,不錯,新年新氣象,什么也得換新的不是,我開車帶你去,上車!”
蘇河看著好友灑脫的樣子,他繞到駕駛室的時(shí)候,還不忘用袖子擦了擦反光鏡的玻璃。
剛打開車門,蘇河忽然脫口而出:
“要不,再試試吧!”
劉鵬輝抬頭看向蘇河。
蘇河笑著與他對視。
“再試一試,或許下本你也火了呢!還有你那打賞我的一萬塊錢,我下個月微信還你,那天謝謝了,沒有這一萬塊,我的書肯定也完了!”
劉鵬輝的表情從疑惑再到忽然的落寞,之后是微笑。
他苦笑出聲,問蘇河。
“真的假的,你覺得我還能再寫?別逗我了兄弟!”
蘇河道:“我說真的,不過寫不寫都隨你,你決定!”
劉鵬輝整個人定在那里,像是在思考蘇河這話的真?zhèn)危蚕袷窃谒伎甲约旱降滓灰犨@愚蠢的選擇。
老老實(shí)實(shí)做個富二代不好嗎?
他從懷里重新抽出一根用爸媽錢買的香煙,含在嘴里。
右手自己買的打火機(jī)卻遲遲沒有力氣按下去。
劉鵬輝抬頭看向蘇河,眼神毅然堅(jiān)定。
“那我就再試試?”
蘇河笑著點(diǎn)頭。
“嗯,試試!”
之后兩人坐上車,在這個并不大的村子里奧迪車緩緩行駛,這次他開車的速度可慢。
慢到都快成電動車了,蘇河問他為什么不跟剛剛那樣飆車,那樣多爽。
劉鵬輝說了句他自己可能都聽不懂的話。
“人閑總要找點(diǎn)刺激,有想法了就不會再沒事找事了。”
至于那一萬塊錢,劉鵬輝是已威脅的語氣告訴蘇河的,說是他不會要。
因?yàn)槟清X他當(dāng)初打賞給蘇河,的確是看他寫的不錯,自愿給的。
如果蘇河寫的還是跟以前一樣就是坨臭狗屎,劉鵬輝當(dāng)然也不會在那天,用借唄花唄硬湊出一萬塊推他那一把。
兩人來到古河村唯一開門的小賣鋪。
蘇河下車進(jìn)去詢問老板店里賣不賣鼠標(biāo)。
卻是老板一見到蘇河就滿臉笑容。
“哎呦!這不是小河嗎?你那漂亮媳婦呢?怎么沒跟在你后面?”
“漂亮媳婦?”
蘇河疑惑,村子里的人應(yīng)該沒見過寧紅葉吧,難道是聽說的?消息傳的這么快?
“是啊,早上的時(shí)候她還來過我們店,說是要買鼠標(biāo)!可我們這店哪有那東西!吃的還行!”
此刻的蘇河有些懵,短短一句話,信息量卻好似特別大一樣,震得腦子發(fā)麻。
“她也來過這里?而且也要買鼠標(biāo)?!她什么時(shí)候來的?五六點(diǎn)?”
店家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五六點(diǎn)都在拜年呢!誰開門?。〈蠹s八點(diǎn)多的時(shí)候吧,怎么你媳婦沒跟你說?她沒回家??!”
八點(diǎn)?不對,寧姑娘一次不是只能自己世界待十二個小時(shí)嗎?
她最多六點(diǎn)就會回去了??!怎么會八點(diǎn)來這里買東西?!
蘇河搖搖頭,聲音變得很低。
“沒有,我今早壓根就沒看見她,她后來去哪了?”
“我跟她說這里沒鼠標(biāo),鎮(zhèn)上有,就告訴了她路線,她就自己走了,怎么..”
蘇河眉頭皺的越發(fā)緊湊,忽然超市的大門被劉鵬輝推開。
對方一只手拿著手機(jī),像是在接聽電話,臉色震驚到:
“蘇河!有個叫寧紅葉的女人你認(rèn)識嗎?!”
汽車行駛在剛剛被小雪覆蓋白茫茫的柏油路上。
劉鵬輝說他剛剛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他在警察局的局長舅舅打來的。
舅舅說今早有一個叫做寧紅葉的女人被人懷疑有精神問題舉報(bào)在馬路上亂逛被拘捕。
問她認(rèn)識誰,她只說認(rèn)識蘇河。
劉鵬輝的舅舅一聽這個名字,馬上就想起了這是古河村的人,于是就給劉鵬輝打了電話。
在車上,劉鵬輝問蘇河:
“這個寧紅葉是誰?我舅舅說她一個女人竟然連警察都打傷了!而且還不止打傷了一個!武林高手呀!”
蘇河現(xiàn)在也是滿臉懵,他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寧紅葉不是已經(jīng)回去了嗎?怎么還會逛超市,然后還被鎮(zhèn)上的警察給逮住了?!
“她就是我女朋友。”
劉鵬輝嗚了一聲,轉(zhuǎn)頭看看蘇河:
“牛啊兄弟!我原本以為你只是下本身想不開,原來你腦子也想不開,你就不怕以后跟這種母老虎同居,她生氣一拳把你腦漿干出來?!”
汽車到達(dá)警局停下,劉鵬輝的舅舅在門口接到兩人之后,跟蘇河了解一下情況。
知道對方是他女朋友后,震驚之余趕緊帶著蘇河去到審訊室找寧紅葉。
警察豎著大拇指說:“小伙子,你這個女朋友是真的牛!二十多個警察都按不住她!把我們同事那是打的屁滾尿流,被帶到這里后也不說話,只說了你的名字!”
蘇河來到審訊室門口,鐵門打開。
女人有些狼狽的坐在后悔椅上,她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被雪跟泥弄得臟兮兮一片。
頭發(fā)也亂糟糟的,顯然剛經(jīng)歷過一場大戰(zhàn)。
不過因?yàn)殚L的好,此刻倒是有種別樣的美。
屋里六七個警察站在那里一直好像對她有所警備。
當(dāng)然更多的可能是好奇,誰不想來看看這種不出世的超級女俠,廬山真面目究竟長啥樣呢?
寧紅葉有些冷漠的臉在見到蘇河后肉眼可見的柔和起來,但片刻后她卻略微地下頭。
沒說什么。
警察指了指寧紅葉,對蘇河道:“看看,這是你女朋友對不對?她是智力有問題還是其他方面?!”
蘇河眼下都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擺出什么表情,疑惑加奇怪。
“寧姑娘?”
這事好在中間有劉鵬輝調(diào)節(jié),他家在這個小鎮(zhèn)里家大業(yè)大,舅舅又是警察局的公安局局長。
最主要的還是寧紅葉留了手,雖然在之前的追捕中打傷了數(shù)位民警,但都沒有傷到他們要害,無非是些皮肉之痛。
劉鵬輝讓蘇河帶著寧紅葉依次跟所有的警察道了歉,并承諾她們以后絕對不會再惹出這樣的事來。
警察局才寬容大量的把寧紅葉給放了。
臨走前,那警察局長提醒蘇河:“這次是看在鵬輝的面子上,再加上沒有出事,但要以后再讓這種病人亂跑,可就不會這么簡單了!”
蘇河看著滿臉愧疚的寧紅葉,對著警察們再次低頭。
“對不起,對不起,以后我保證不會再出現(xiàn)這樣的事了!”
“哎,行了行了,快帶著你媳婦回家過年吧,長得是好看,就是可惜了??!”
三人離開警局之后,在大雪紛飛的環(huán)境下,一起坐在劉鵬輝的奧迪車,劉鵬輝自己在前面坐著。
蘇河跟寧紅葉則是坐在后座。
反光鏡內(nèi),寧紅葉那張如凝脂般白嫩的臉頰讓劉鵬輝都不經(jīng)有些動容。
這也太他媽的漂亮了!說好的丑八怪,重型坦克呢?!
這誰娶到誰不樂的大晚上睡不著!你這混賬蘇河!
哎,不過現(xiàn)在都成了兄弟的女朋友,劉鵬輝也不能再想什么,只能欲哭無淚的下了車。
孤獨(dú)的在外面吹著寒風(fēng)抽著煙,讓她們單獨(dú)聊。
后座上,蘇河見到寧紅葉衣服的邊邊角角都被泥土沾滿,有的地方甚至還破了洞。
五千多塊錢的衣服肯定是廢了。
他已經(jīng)心疼的說不出話來了,人也心疼,衣服也心疼,更帶著滿臉的問號。
“寧姑娘你..”
寧紅葉頭低的更厲害了點(diǎn),這是她為數(shù)不多知道自己犯錯的時(shí)候。
“我是不是又給你惹麻煩了,連你送我的衣服也..”
她用手抓著袖口,看著上面黑灰色的裂痕,心疼的目光盯著里面那些漂白漂亮的鵝毛。
蘇河努力擠出一個笑臉,雖然很難看,但好歹是笑臉。
“沒..沒事,你人沒事就好,衣服可以再買嘛!不過你為什么會跟警察打起來呢?能不能稍微跟我解釋一下。”
寧紅葉帶著猶豫,她將手伸到大衣里。
有個已經(jīng)變形的包裝盒被她從懷里小心翼翼的拿了出來。
蘇河看著她將那東西遞給自己。
寧紅葉愧疚道:“送你的?!?p> 蘇河將那盒子接過,雖然包裝盒已經(jīng)變形,但打開后里面的鼠標(biāo)卻完好無損。
蘇河嘴角屏住。
寧紅葉小心翼翼的看著對方:
“那天在飯桌上叔叔問你想要什么新年禮物,你說你只需要這個,我就想買一個送你,可惜給你惹麻煩了,對不起?!?p> 蘇河眼睛忽然有些發(fā)紅。
因?yàn)檫@個鼠標(biāo)他看了一眼滑輪就知道,竟然是個翻新的。
他看著寧紅葉:“就因?yàn)橐粋€鼠標(biāo)?還是個二手?”
寧紅葉稍顯落寞:“你要不喜歡,要不我改天再重新給你買一個?!?p> 雪忽然就下的很大,大到在外面抽煙的劉鵬輝,煙都快被風(fēng)給抽完了。
他想進(jìn)到車子里躲躲雪,這兩人再聊應(yīng)該也差不多結(jié)束了。
誰知道一打開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