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格斗1

　　“皇室有什么不好。”林若蟬小聲問。

　　“準(zhǔn)確來說，是有那么一部分皇室子弟很叫人討厭?！币笕艉晨恳巫?，上方數(shù)十盞燈光芒盛放，偶爾也有幾盞有氣無力做個樣子，邊角的一兩盞燈干脆歇了氣。

　　禮堂的主燈是一座由33盞燈泡組成的吊燈燈塔，全部點亮足以照徹整個禮堂。

　　周圍墻上掛著燃?xì)鉄?，使用煤氣氫氣天然氣中任一一種，畢竟這些氣的焰色都是藍(lán)色，不好區(qū)分。窗戶大多開著，林若蟬觀察得很仔細(xì)，他猜這個世界已經(jīng)邁入電氣時代，但發(fā)電技術(shù)還不夠完善，無法全部替換掉燃?xì)鉄簟?p>　　電氣時代，那不就是19世紀(jì)末左右的科技水平？

　　“在一些皇室子弟眼里，無論我們的天賦多好，始終是他們養(yǎng)的家奴，呼來喝去毫無尊敬。還有學(xué)院訓(xùn)誡，只要用了皇室的資源，將來不管你的成就是榮耀騎士還是皇家騎士，都屬于皇室的私有資產(chǎn)，沒有半點自由可言?！?p>　　殷若寒閉上眼睛：“如果你接觸過他們，就會知道他們有多惡劣?！?p>　　“可以想象，你們試圖爭取過嗎？”林若蟬伸出一根手指。

　　“假設(shè)，有那么一天，你們和皇室起了沖突……”

　　“那么，身份較低的那個人將會被丟上戰(zhàn)場?！币笕艉斐鲆恢皇郑骸爸辽侔l(fā)生五次沖突，才會有一名皇室子弟被丟上戰(zhàn)場。雖然我們本來就要在戰(zhàn)場上殺敵立功，但因為這樣的原因走上戰(zhàn)場，那不是榮耀，而是屈辱?！?p>　　“戰(zhàn)場？”林若蟬瞬間精神了，“多大的規(guī)模？”

　　“沒什么好說的，離現(xiàn)在的你太遠(yuǎn)了?！?p>　　殷若寒似乎不想回答：“最讓人氣憤的是，有些人結(jié)黨營私，公然出賣帝國利益！”

　　“沒人出賣帝國利益才叫人驚訝呢?！绷秩粝s輕松找到記憶中關(guān)于出賣國家利益的知識點，“野心越大，想得到的東西越多，底線就越低，甚至以道德敗壞喪盡天良為榮！”

　　“你的意思是他們做得對咯？”

　　殷若寒湊近來，一只手摸上林若蟬的肩膀。

　　如果他答得不對，寧可廢掉也不要讓他成長起來。

　　“不是，你理解錯了?！绷秩粝s瞟了一眼她的手，啊，果然很白，“我只是說這種現(xiàn)象很常見，當(dāng)你發(fā)現(xiàn)其中一個的時候，內(nèi)部早已……那啥了?！?p>　　“好吧，顯然你想的和我不一樣?！?p>　　肩膀上的手開始抓緊，林若蟬繼續(xù)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的所作所為，其實是早有默許，只是你權(quán)限不夠，沒資格了解到而已?！?p>　　“什么意思?！笔站o的手指松了松。

　　“人總是喜歡美化自己，你先說說他們怎么出賣，我再幫你好好分析?！?p>　　“他們暗中支持帝國叛軍！”殷若寒咬牙切齒道。

　　林若蟬呆了呆：“就這？”

　　馬德，所以其實還是宮廷斗爭那條路線，而不是他想的裂土封王？

　　白馬帝國那么大的地盤，隨便分個百萬平方公里，國土面積都吊打西歐小國。一百萬，相當(dāng)于兩個法蘭西，或者三個德意志，或者四個英吉利，第二次工業(yè)革命剛剛起步，即使只有十幾萬平方公里的小地盤，那也是大有作為的??！

　　林若蟬很不理解，暗地支持叛軍對抗各路勤王大軍都多少年前的套路了，電氣時代就在眼前，居然還有心情玩宮斗?；适胰绱死瑁@么大的帝國外什么還不崩？

　　“嗯？”肩膀上的手指又開始收緊。

　　林若蟬感覺不對，試探著問：“你你不是跟叛軍有仇？”

　　“嗷！”

　　手指頭插入血肉，險些掐到骨頭。

　　也就是林若蟬經(jīng)受過更嚴(yán)重的傷勢，換別個新生，這會兒早就嗷嗷大叫了吧。

　　“看來你跟他們有仇，有大仇。”

　　他緩緩低下頭，卻不見半滴鮮血流下。

　　“不要動。”

　　殷若寒緩緩抽出手指，又一抹，將傷口冰封。

　　“原力可以把傷口補好吧?！?p>　　林若蟬立刻想到了補救的法子。

　　“不要輕舉妄動！”殷若寒面色沉重。

　　“我想我應(yīng)該比你有經(jīng)驗?！绷秩粝s看著傷口，“我曾經(jīng)流的血更多。”

　　“閉嘴！”殷若寒惱羞成怒，有種被人小看的感覺。

　　可是，好吧，她確實沒什么辦法。

　　原力可以做到很多種事，唯獨不能替別人療傷，尤其是跨屬性療傷。

　　若是戰(zhàn)場上受了傷，只能用原力暫時封住傷口，等打贏了撤軍了，回到基地的療養(yǎng)艙，才開始正式療傷。療養(yǎng)艙主要構(gòu)建部位有：療養(yǎng)臺，原力析出機，密封艙。

　　密封艙是療養(yǎng)艙里的獨立間，正常來說會有6個或8個，方便組裝和拆解。

　　療養(yǎng)臺分為站立式、平臥式、懸浮式三種，站立式能容納更多人數(shù)，更加方便快捷，可以集中治療輕傷人員。平臥式有點像病床，用于治療重傷員，以及C級以上戰(zhàn)力恢復(fù)，一個密封艙可容納12個以上的平臥床，同時配備三名左右的醫(yī)護人員。

　　原理析出機有兩個作用，一是把外部侵入的異種原力抽離，降低治療時的痛苦；二是從材料中析出最接近無屬性的白質(zhì)原力，用來沖洗/縫合傷口。

　　只有少數(shù)人，才可能修煉出近乎無屬性的白質(zhì)原力，成為原力醫(yī)師。

　　原液也可以用來療傷，問題是這玩意很容易被自身原力同化，效力百不存一，到頭來還是要靠自己。況且10萬金一滴的原液，就是原力者用起來，也是很心痛的。

　　“你再給我兩滴原液，現(xiàn)在快激發(fā)到肩膀了，到時候我就可以試著治療傷口?！?p>　　“你吸收有這么快？”殷若寒掏出小瓶子。

　　“把它引導(dǎo)進血管就可以了啊?！绷秩粝s說出自己的辦法。心里補充道：有個東西叫X血清，靜脈注射10秒鐘抵達(dá)心臟，一分半左右分布全身，簡直不要太快。

　　“沒用，原液不受血液影響，只有原力可以驅(qū)動，但一用上原力，它就會轉(zhuǎn)化為同種原力。”殷若寒打破他的幻想，“你只能被動吸收?！?p>　　“凡事總有例外?！?p>　　林若蟬簡單估算了下：“給我20滴原液，我讓你見識一下什么叫頂級天賦！”

　　“不要逞能，天賦激發(fā)沒你想的那么簡單?！币笕艉行┎桓吲d。

　　“可事實就是，確實很簡單?！?p>　　林若蟬抬抬右手胳膊，新生血肉將封住傷口的冰塊擠出來，從腋下滾進衣服里。

　　“嘶~真不騙你，原液快被我用完了。”

　　殷若寒動作飛快，又是三滴原液滴入頸椎、兩側(cè)肩膀。

　　“快了?！?p>　　“還要?！?p>　　“繼續(xù)?！?p>　　林若蟬連連催促，小瓶子飛快見底。

　　等全身激活完畢，他站起來，身體輕飄飄的，仿佛失去了重力。

　　殷若寒一把抓住他，認(rèn)真道：“剛剛的事不要說給人何人聽?！?p>　　“如果范翔或者謝渝問你，你就說完全激活還要三天?！?p>　　“為什么？”林若蟬眨眨眼睛，“我不是很明白。”

　　“三到四天是一名正常A級天賦的激活時間，最短也要兩天左右，B級倒是可以半小時內(nèi)搞定，但你肯定不是B級，那么……”

　　殷若寒話鋒一轉(zhuǎn)：“我暫時隔離了聲音和影像，現(xiàn)在除了你和我，誰也不知道?！?p>　　“這樣嗎，我比較特殊，未必是天賦更好。”

　　林若蟬抬起雙腿，通過原液波動的掃描，他可以感知到全身上下任何部位的情況。

　　很健康的身體，沒有過勞跡象也沒有營養(yǎng)不良。

　　所以他家境其實不錯，養(yǎng)父母對他也很好？

　　原主腦子是不是有問題，怎么過上了苦行僧般的日子。

　　“不管是什么原因，所有人都會覺得你天賦逆天?！?p>　　殷若寒偏過頭：“謝渝可以對A級的檢測報告造假，是因為4-B/5-B的天賦和A級天賦很難鑒定，某些院校敢藏匿A級學(xué)員的底氣便在于此。但如果是A級之上，帝國絕不容許這樣的失誤，曾經(jīng)有那么一所軍校，因為藏匿2-A級天賦學(xué)員，被徹底除名。”

　　“這么可怕？”

　　“還有一個消息，你想不想聽?！?p>　　“你請說?！绷秩粝s側(cè)耳以待。

　　“我查過你的資料，你的真實身份，有那么一點奇怪?！?p>　　殷若寒緩緩露出個滲人的笑容，仿佛詭計得逞：“謝渝她們也查過，但是她們的，哦，權(quán)限，沒有我的權(quán)限高，所以她們只追查到你可能是一次勢力斗爭的棄子?！?p>　　“而我繼續(xù)查下去，發(fā)現(xiàn)，你可能和皇室有瓜葛?！?p>　　“所以，為自己的小命著想，你最好不要輕易出現(xiàn)在皇室的視線內(nèi)。”

　　“也不能去皇家學(xué)院，你還在路上，所有資料就被徹查清楚?！?p>　　“你不將我的信息報上去嗎？”

　　“哼，干嘛把你上報，讓自己以后報仇時多一個對手嗎?！?p>　　殷若寒雙手抱胸：“沒人幫我，我就自己培養(yǎng)一個，哼！”

　　“呃，你就不怕我其實是個皇室成員，還是你要報復(fù)那家的?！?p>　　聊到現(xiàn)在，林若蟬也看出來，她就是想搞死某些支持叛軍的皇室子弟。本質(zhì)上，她還是受到訓(xùn)誡或者什么誓言的限制，不能背叛帝國，只能私下尋找漏洞。

　　林若蟬自己就是個大bug，非常理解她的想法。

　　可理解歸理解，他對這個世界所知甚少，尤其是自己的身份。

　　首先要搞清楚自己是皇室成員還是平民，萬一和殷若寒搞了半天，皇帝老子哭著跑過來喊“我的兒，這些年委屈你了，帝國是咱們的家產(chǎn)，你想怎么敗就怎么敗，不用心疼”，這樂子可就大了。林若蟬對親情沒啥念想，但若是可以省去20年的努力，有誰會拒絕呢。

　　“真不明白你年紀(jì)那么小，心思那么花?！币笕艉π刂毖?，“我要報復(fù)那一支皇族，數(shù)十年來權(quán)勢極盛，從未在斗爭中落入下風(fēng)。”

　　言外之意，林若蟬這個斗爭失敗的棄子反倒可能和他們有仇。

　　“好吧好吧?！?p>　　林若蟬舉起手，看到殷若寒的反應(yīng)，頓時想起她根本不知道拉鉤是什么鬼，轉(zhuǎn)而雙手抱胸，點頭道：“我會保守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p>　　“還要幫我報仇?！币笕艉么邕M尺。

　　“可以可以?！绷秩粝s滿口答應(yīng)，“要不要我發(fā)個誓。”

　　“那不急，等我準(zhǔn)備一下，后天再說。”殷若寒喜滋滋道。

　　那神情，與受人哄騙的小女生別無二致。

　　林若蟬心中涌現(xiàn)不安，這女人真的靠譜嗎。

　　晚會很快圓滿結(jié)束，殷若寒離開不久，謝渝就找了上來。

　　“你都知道了？”

　　“嗯，我留在學(xué)校?！?p>　　“放心，范翔……校長他做足了準(zhǔn)備，還有我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p>　　“其他學(xué)校也這么做嗎？”

　　“有不少吧?！?p>　　“那沒事了。”

　　“嗯，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盡管提?！?p>　　“沒，謝老師再見。”

　　“再見?！?p>　　第二天，最后一場格斗考評在軍校外的演習(xí)場地舉行。

　　考評連續(xù)三場，徒手，持械，持槍，全校新生將在此分出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