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北地有佳人,邊塞胡笳聲!
張策開出了一個蒯良難以回絕的提議:
解決張繡!
“將軍所言為真?非是戲耍于在下!”
蒯良語氣有些激動,不可思議的看著說出這句話的張策。
在他看來張策主動提出這個要求,完全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呵呵,子柔先生乃荊襄之地的智者,先生觀在下說話的語氣像是在開玩笑嗎?”
看到蒯良表此時的反應(yīng),張策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如今駐留穰縣的張繡和后來暫居新野的劉皇叔一般,雖然都有著被荊州視作守護(hù)之犬的嫌疑,但就本質(zhì)來看……
二者則是完全不同。
張繡是惡犬,根本是不請自來。
沒有半點想要聽從劉表使喚的想法。
宛城一戰(zhàn)中張繡在大敗曹軍的同時,也極大的驚住了劉表。
加上此時的曹操尚未大敗袁紹,統(tǒng)一北方。
劉表對于曹操雖然心懷忌憚,但也沒到那種夜不能寐的地步。
曹操再強(qiáng),也得有本事打過大江。
他劉表麾下的荊州水軍也不是吃素的。
這也造成了……
在曹操不是生死大敵的前提條件下,賴在南陽郡內(nèi)不走的張繡自然成了劉表的心腹大患,怎么看怎么膈應(yīng)。
比起讓一頭時刻會反噬主人的惡犬來看門而言,還是自己人用起來踏實。
劉備則是另外一種情況。
劉備至新野時,曹操敗袁紹,統(tǒng)一北方,挾天子以令諸侯。
那時的曹操明面上已經(jīng)具備了鯨吞整個南方的實力,荊州之軍勢必難以抵抗。
這種情況下。
面對來勢洶洶的曹操,劉表自然是巴不得有人來當(dāng)守護(hù)之犬,替他抵擋兵鋒。
故此。
在劉備駐扎新野的時候,他是既出人又出力,生怕劉備走了。
哪里像現(xiàn)在這般對張繡忌憚不已。
屋內(nèi)火光照耀下,蒯良聽到張策的反問,他的臉上已經(jīng)沒有了一絲將歇前的困意。
見此,張策不急于催促,留給了蒯良充分的考慮時間。
許久之后,蒯良長嘆一聲。
“將軍,當(dāng)真是開出了一個令良和我家主公無法拒絕的條件!”
“不知將軍可否打開城門讓良連夜離開?”
“事關(guān)重大,良不得不親往襄陽一趟面呈我家主公?!?p> 聽到蒯良的認(rèn)同,張策朗聲大笑。
“哈哈,先生若走隨時可以離開!”
“策在來拜會先生之前,就已經(jīng)給先生準(zhǔn)備好了馬車,現(xiàn)在先生出了驛站就可以看到?!?p> 張策的話聽的蒯良心中五味雜陳。
少年英雄,不外如是。
面對張策的“強(qiáng)勢”,他只得苦笑著應(yīng)下了張策的好意。
……
月上梢頭,張策從蒯良所居的驛站走了出來。
但在將要離開的時候,張策朝著驛站的一角望去。
在那里。
他看到立身在窗口前,正向著他望來的張昭。
“子布先生,天色不早了,當(dāng)好生歇息!”
“策僅是信步至此,僅是進(jìn)去和子柔先生交談了一番,不曾提及任何江東之事,這點子布先生大可放心?!?p> 張策笑著對張昭招呼道。
可其說出的話,卻是聽的張昭膽戰(zhàn)心驚。
對于張策的說辭,他可是一點也不信。
且張昭猜測,荊州和張策必然是達(dá)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條件。
否則,張策何至于深夜來此。
“呵呵,昭謝過將軍好意!”
“將軍既然要走,在下就不遠(yuǎn)送了!”
窗口前張昭對著張策揖手送別,臉上不曾露出任何緊張擔(dān)憂之色。
“勿送勿送!”
張策背對著張昭而行,向后隨意的擺了擺手。
回到城主府。
忙碌了一天的張策洗漱一番之后,他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內(nèi)輕聲說道:“穰縣情況如何?賈詡可曾有什么表示!”
張策的聲音未落,門外已經(jīng)響起了一道聲音。
不是其他。
正是扮作府中侍從的錦衣衛(wèi)。
“回稟主人!”
“潛伏在穰縣的線人來報,賈詡看完主公的書信之后并未有什么表示,表現(xiàn)依舊如常?!?p> 門外之人聲音清冷,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jī)器發(fā)出的。
“是嗎?”
張策面露冷笑,“賈詡這個老狐貍看來是仍舊心存遲疑啊,爾等再給我辦一件事!”
張策拿起屋內(nèi)懸掛著的長劍,打開門將之交給了門外的錦衣衛(wèi)。
“把這柄長劍無聲無息的放在賈詡屋內(nèi),我要讓他明天早上見到。”
“諾!”錦衣衛(wèi)接過張策的長劍,無聲的轉(zhuǎn)身離去。
如今已經(jīng)兩更時分了,張策留給他們的時間并不多。
目送著扮作侍從護(hù)衛(wèi)在自己身邊的錦衣衛(wèi),張策舉目看向賈詡。
“賈文和啊賈文和!”
“莫要怪我手段激進(jìn),怪就怪你太愛明哲保身吧?!?p> “否則?!?p> “不讓你感受到威脅,你如何會乖乖就范呢?!?p> 自始至終。
張策就沒想過對賈詡禮賢下士,三顧茅廬,折節(jié)拜訪什么的。
這種禮節(jié)放在諸葛亮,荀彧,徐庶這等“正直之士”身上,或許行的通。
但放在賈詡身上……
張策一陣搖頭。
估計預(yù)感到不妙的賈詡早就提桶跑路了,哪里會等到他三顧。
所以。
對待賈詡,他就只好硬上了。
甭管三七二十一,得到他的人再說。
能不能收為己用,那是后面才要考慮的事情。
……
并州。
西河郡,南匈奴遷入漢境之后的王庭所在。
明月高懸天際之上,枯黃的草地被晚風(fēng)吹起,帶起塵土的味道。
“嗚嗚!”
忽然間,胡笳聲悠悠響起,聲音中伴有著說不出的悲傷。
氈房前。
一個身著漢家服侍的丫鬟望著不遠(yuǎn)處一個玉顏俏麗,吹著胡笳峨眉微蹙憂慮的清冷女子。
“小姐!”
想到這些時日來他們在匈奴王庭中過的日子,再聯(lián)想到那時刻垂涎著自家小姐美色的匈奴左賢王,小丫頭就是一陣面色苦楚。
漢軍在哪里??!
如果再不至,小姐恐怕……
想到自家小姐作為當(dāng)世大儒的女兒,將來淪落到祗辱于胡虜之手,為胡虜誕下子嗣,小丫頭就是悲從中來。
連帶著。
也是讓小丫頭對小姐那曾經(jīng)的夫婿家族所在——河?xùn)|衛(wèi)氏,憤恨不已。
“夜色深了!”
“雨靈,我們該回去了。”
清冷女子不知在何時停止了吹笳,來到了丫鬟的面前。
“小姐,你說咱們還能回到中原嗎?”
聽到貼身丫鬟的話,清冷女子身子微微一震。
隨后,她伸出玉手愛撫著丫鬟雨靈的小腦袋,對著她安慰道:“會的!”
“一定會的!”
“大漢如今的勢頹,終究只是一時?!?p> “終有一日,大漢內(nèi)部的戰(zhàn)亂被平定之后,會有人來接我們回去的。”
安慰完丫鬟,清冷女子玉容凄婉,心中的悲痛難以言說。
漢家的命運,何嘗不是她的命運呢。
如今,匈奴左賢王雖然垂涎于她而不敢逾矩,皆是因為忌憚于漢家軍隊的威懾和他父親蔡邕所留的威望。
如果哪天漢家失去了對胡虜?shù)恼饝亓Γ萑霃氐椎膩y戰(zhàn)之中而無暇顧及胡虜……
也許。
到了那個時候。
她的命運也許就已經(jīng)注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