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張定均各項流程和職責(zé)說得非常仔細(xì),有些重點更是反復(fù)強(qiáng)調(diào)。
“都聽明白了嗎?”
最后張定均問了一句,溫大偉和唐建明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隨即唐建明好奇的問:“班長,我們那臺五號爐啥時候能弄好呀?”
很明顯,唐建明對工作是很積極的,因為在三號爐這里他們只能打下手,唐建明覺得很不爽,很想在真實的爐子上實操一下,故而由此一問。
只不過他的那點兒小心思早就被張定均給看穿,皮笑肉不笑的掃了唐建明一眼:“怎么?就這么著急上爐?”
“可不是嘛,進(jìn)了廠,也得為咱國防事業(yè)做貢獻(xiàn)不是!”唐建明口號還是會喊的。
張定均卻撇了撇嘴:“揍性,走路還沒學(xué)會呢,就準(zhǔn)備開始跑了?一套爐子光儀表就有二、三十個,一個弄那個不好可是能要命的,心氣兒高可以,但也得把基礎(chǔ)打牢再說……”
話音未落,便沖著一旁喊道:“柳成志……”
“哎~~班長,找俺有啥事兒?”說著一位操著東北話的大漢,一邊用毛巾擦著臉上的汗,一邊笑呵呵的走過來。
張定均一直溫大偉兩人:“這兩個新來的就先交給你了,先從熟悉儀表開始,能不能上爐,先看后面三個月的情況再說!”
“你張班長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我保證把這兩位小同志弄成咱們車間的頂梁柱!”說著柳成志沖著溫大偉兩人一招手:“行了,兩位小同志,跟我走吧,先教你們怎么看壓力表!”
溫大偉和唐建明對視一眼,就跟著柳成志朝著三號爐深處走去,沒一會兒溫大偉還好,唐建明的腦袋算是徹底的迷糊了。
光加熱爐的壓力表就有四個,什么爐內(nèi)壓力,什么爐外壓力,什么額定壓力,什么極限壓力……不同的壓力對應(yīng)不同的工藝和狀態(tài),而這還只是壓力,最核心的溫度更復(fù)雜,這方面別說唐建明了,就連溫大偉都覺得腦袋有些大。
就這樣在柳成志的帶領(lǐng)下,兩位熱處理車間的新丁開啟了自己的崗前培訓(xùn)歷程,不同于其他人,東北出身的柳成志為人還是很豪爽的。
盡管在講解的時候缺乏點兒耐心,經(jīng)常困惑這么簡單的事情,你們兩個咋就弄不懂,但人卻非常仗義,不但在車間里護(hù)著溫大偉兩人,下班兒后還經(jīng)常把兩人叫到家里一起吃飯。
其實柳成志的出身跟溫大偉一樣,都是廠二代,只不過柳成志年紀(jì)更大一點兒,趕上了接班兒的政策,老爹提前退休后,柳成志便順利了接了老爹的班兒,成為熱處理車間的司爐工。
除此之外,柳成志還有一個姐姐,嫁到桂州城里,現(xiàn)如今老柳家除了柳成志外還有老爹老媽兩個,前段時間柳成志的姐姐生了娃,老兩口子進(jìn)城幫著閨女照顧孩子,就這樣老柳家就剩柳成志一個。
于是徹底的放飛自我。
正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叫來溫大偉和唐建明喝點兒小酒,吹點兒牛皮,舒坦的不行。
這不,今天下班兒,唐建明就去鄰村的河里撈了幾條大魚,溫大偉也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弄了半只燒鴨,再加上柳成志偷藏的燒酒和花生米,正好又能湊上一桌。
“來,師父,我敬你一杯!”
這么多天下來,深得柳成志照顧的唐建明,早就對著柳成志師傅師傅的叫開了,聽得柳成志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子了,同樣端起酒杯:
“小唐,別客氣,有啥難事兒就跟你師父我說,只要能幫得上的,師父我絕對一個眉頭都不會皺……還有小溫……你看你別光顧著倒酒呀,一起喝……哎呀,怎么還剩那么多,你小子留著養(yǎng)魚呀,來,滿上一起干了!”
溫大偉其他都還好,就是這酒量實在是有些感人。
接連幾天站著進(jìn)來,橫著出去,耽擱了跟張明莉的人約黃昏后,他溫大偉已經(jīng)受到張明莉的嚴(yán)重警告,所以已經(jīng)不敢在放開喝。
可問題是他放不開,柳成志和唐建明這兩個混蛋卻放得開,見溫大偉裝慫,一個倒酒一個拿起來就對著溫大偉的嘴往里灌。
如此一來二去,溫大偉腦袋也不由自主的放空了,聽柳成志這么一說,一股不服輸?shù)男盎痱v的一下就燃起來了:“師父,你這話可就……可就……可就不對了……我溫大偉喝酒啥時候養(yǎng)過魚?NND,來……一起同歸于盡!”
“對……同歸于盡!”柳成志哈哈一笑與溫大偉和唐建明這兩徒弟碰了一下,直接就把二兩半口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結(jié)果就在這時,隔壁忽然傳來一陣床鋪晃動的咯吱聲,期間還夾雜著女人粗重的喘息聲。
放下酒杯的唐建明嗤笑一聲:“隔壁機(jī)加工車間的兩公婆也太猴急了,這才幾點就開始辦事兒,也不怕左鄰右舍笑話!”
“切~~這算個屁,你是沒見識過兩邊兒一起來,能吵得你一夜都別想睡好!”柳成志嘿嘿賤笑,也不知道這一夜沒睡好是真被吵到了,還是聯(lián)想到其他卻奇奇怪怪的東西。
溫大偉卻醉眼朦朧的搖了搖頭:“這有啥的,只要他們不覺得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
“哈哈,這話深得我老唐厚臉皮的精髓!”唐建明也是徹底放開,起身沖著墻就踢了一腳,隨即喊道:“你們辦事兒就不能小聲點兒……”
果然這話過后,隔壁女人的喘息聲逐漸消失,只剩下床鋪的咯吱聲,唐建明則轉(zhuǎn)過頭掃了眼柳成志家不到6個平方的房子,一臉不忿道:“師父,按理說你要技術(shù)有技術(shù),要能力有能力,也應(yīng)該向廠里申請一套更大的房子,總不能住在這么犄角旮旯的地方,你自己也就罷了,將來娶媳婦咋辦?也讓隔壁天天聽聲?”
“你以為我不想?問題是現(xiàn)在廠里分房不像以前了,沒有特殊貢獻(xiàn),光靠資歷不知道排到猴年馬月,咱就是個普通司爐工,本分工作就成了,上哪搞貢獻(xiàn)去?”柳成志聞言嘆了口氣。
“其實也不是不能,五號爐不是一直停著嘛,我看多半是遇到難事兒了!”這個時候溫大偉瞇著眼嘿嘿一笑。
“啥難事兒?”唐建明好奇的問。
溫大偉端起酒杯滋溜一口:“要是我沒估計錯的話,應(yīng)該是整體的能源供給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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