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因果氣運，周旋一生，趨利避害
事情和預(yù)料的似乎不太一樣。
莫家竟然派馬車過來邀請，這讓人猜不透莫家到底想要干什么。
林淵也想和莫家把事情攤開來講清楚，于是牽著龍玥，邁步登上馬車。
馬車徐徐而行。
天劍宗門人隊列整齊的跟在馬車后面，莫家人則在前面領(lǐng)路。
馬車穿過龍門鎮(zhèn)接到，進(jìn)了一座高門大院。
下了馬車，再過一重門，便到了莫府正廳。
客廳的墻壁上，掛了一幅仙鶴凌云圖，兩旁的盆栽種的是迎客松。
莫家老太爺坐在主位上，沒有起身。
那名在龍門鎮(zhèn)拱橋下垂釣賣魚的蓑衣老者，此刻站在莫家老太爺身旁，朝上首位做了個請的手勢：“林宗主請隨意坐。”
林淵坐下之后，目光如炬，審視著莫家這位鶴發(fā)松資的老太爺。
莫家老太爺目光從林淵身上劃過，然后盯著后面的龍玥看。
“老先生，既然龍門鎮(zhèn)不歡迎我們這些外人，我們也沒興趣久待，如你所愿，我們這邊離開?！绷譁Y率先開口，直接說出打算，語氣中卻透著敵意。
“林宗主可能誤會了，老朽族中子弟發(fā)下去的畫像，并非有意針對貴宗。”莫家老太爺解釋一句，然后一抬手，讓人端上來一個錦盒。
錦盒放到林淵身邊的茶幾上，盒子打開，露出里面一個玉雕小人。
莫家老太爺接著說道：“那張畫像就是照著這玉雕小人畫的。”
林淵皺眉盯著錦盒里的玉雕小人，目光有些凝重，伸手拿起來仔細(xì)查看。
云間月、祁山等人也湊近觀察。
“殿下，真的和玥兒一模一樣，就是這額頭……”云間月伸手輕輕觸摸玉雕小人額頭上的兩個凸起。
林淵的神情越發(fā)凝重了。
這玉雕小人確實和龍玥很像，就像是照著雕的。
如果是正常的玉雕小人，或許還可能是找工匠去客棧窺視后，照著雕刻。
可是，這玉雕小人額頭上的兩個凸起，就足以說明這玉雕不是莫家弄的。
因為只有林淵見過龍玥額頭上的凸起，頭發(fā)擦干之后，那兩個小凸起就縮回去了。
半晌之后，莫家老太爺再次開口說道：“林宗主，老朽相信你也是聰明人。
“那天林宗主在龍門鎮(zhèn)拱橋下買走的那尾臥龍，應(yīng)該不會忘記吧？”
那天垂釣賣魚的蓑衣老者，就站在莫家老太爺身旁，應(yīng)該就是莫家這一代的家主莫云松。
林淵已經(jīng)猜到，當(dāng)初就是這位莫家老太爺起卦，卜算出龍玥身上因果福禍太大，他們莫家承受不起，所以才要轉(zhuǎn)手的。
只不過，莫家老太爺并不知道，那一尾臥龍，真的是一條龍，只以為是一個禍根，而且擔(dān)心禍患落到莫家的小重孫身上，所以才急忙脫手。
林淵將那玉雕小人握在手里摩挲了幾下，問道：“這玉雕是湖里那東西送上岸的？”
“對，龍神看中的新娘，就是這玉雕小人?！蹦依咸珷斦f著，目光再次盯向龍玥。
龍玥害怕的往椅子后面躲，額頭靠在林淵后背上，有些發(fā)抖。
“我要是不答應(yīng)呢？”林淵語氣冷了下來。
因為聽莫家的意思，似乎要將龍玥祭龍神。
莫云松取出一枚銅板，放在茶幾上，推到林淵面前。
莫家老太爺繼續(xù)說道：“應(yīng)該是老朽學(xué)藝不精，起卦算不清因果。原本以為將那尾臥龍轉(zhuǎn)手，就能擺脫禍端，但似乎因果還牽連著莫家。
“所以，只能將那尾臥龍再買回來，交予龍神，結(jié)束這段因果。”
“銀貨兩訖，這個道理需要解釋嗎？”林淵冷聲說道。
“林宗主，因果業(yè)力有源頭，想要結(jié)束這段因果禍端，那就得還回源頭?！蹦依咸珷斀忉尩?。
林淵扯了扯嘴角，笑問道：“所以，老先生覺得因果源頭在湖里？”
“龍神既然送來了這個玉雕小人，指明要娶親，那應(yīng)該不會錯?！蹦依咸珷斦Z氣十分肯定。
林淵看得出來，這位莫家老太爺對世間的氣運、因果、業(yè)力是有研究的。
可以說，這位莫家老太爺，一輩子都在和氣運因果周旋，趨利避害，讓莫家屹立數(shù)百年不倒。
只不過，因果氣運，從來不是凡人可以看透的。
林淵將玉雕小人放回錦盒里，道：“我記得老先生起卦后說過，這次的因果是大兇之兆，連環(huán)劫，堪比王朝更迭。
“老先生是覺得湖里那東西，有改朝換代之能？”
莫家老太爺神情一怔，忽然被難住了。
因為林淵點出的矛盾點，確實是他無法解釋的。
他起卦顯示的連環(huán)劫，堪比王朝更迭，兇險無比。
然而，湖里的龍神，有改朝換代的能力嗎？
如果沒有，又怎么對應(yīng)得上卦象中的連環(huán)劫？
“老先生不說話，那就是你自己也想不通，本來因果氣運，就不是凡人能看透的，你和因果氣運周旋了一輩子，也不見莫家封王拜相。既然沒這個能力，何必費那么多力？”林淵語氣中，帶上了些許諷刺。
“林宗主，這般說話，禮貌嗎？”莫云松忍不住，出聲質(zhì)問。
到目前為止，莫家并沒有作出太過惡劣的事情。
只要莫家不越過底線，林淵倒也不打算和他們?yōu)閿场?p> 莫老太爺抬手打斷兒子的話，沉聲道：
“林淵宗主年紀(jì)輕輕，也能通曉因果氣運，想來必定出身名門。那么林宗主覺得……此劫何解？”
林淵沉吟片刻，道：“那就要看這湖里的到底是什么。不要跟我提什么龍神，這些不過是你們愚民之言，再用這種說辭，那我恐怕還要再看低莫家?guī)追?。?p> 莫家老太爺沉吟許久，揮了揮手，道：“我想和林宗主單獨聊聊，可否？”
“可以。”林淵回頭示意云間月、祁山等人帶龍玥出去。
等其他人都走了之后。
莫老太爺沉吟許久才緩緩開口：
“老朽確實知道湖里的龍神是什么，而且為了不兩敗俱傷，和他達(dá)成了約定。
“每年供奉一頭妖獸當(dāng)作祭品，他便不為禍龍門鎮(zhèn)。
“算起來，已經(jīng)六十余年過去了，龍門鎮(zhèn)一直風(fēng)平浪靜。
“直到你們出現(xiàn)，才有了龍神娶親的怪事……
“說到這里，你肯定會辯解，說這與你無關(guān)。
“但是，因果就像一張網(wǎng)，每個人都在這張網(wǎng)里，誰都脫不了干系。
“而你就是龍門鎮(zhèn)六十年來出現(xiàn)的唯一變數(shù)?！?p> 林淵聽懂了莫老太爺話中的意思，反問道：“所以，你覺得讓龍神娶親，這一劫就過去了？”
“過不去，但龍神娶親，這一劫就劈在了鳳鳴湖里，至少莫家能夠避開漩渦中心。我也勸林宗主一句，該放手時就放手。這一劫非人力所能為，而是……”
莫老太爺伸手指指上方，道：“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