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龍神娶親
當(dāng)天中午。
龍門鎮(zhèn)每家都派人去莫家府邸開會，回來之后，一個個都憂心忡忡。
整個龍門鎮(zhèn)都陷入了驚慌的情緒中。
街上到處有人議論：“莫家人說了，這次龍神真的發(fā)怒了?！?p> “龍神為什么要發(fā)怒？”
“為什么發(fā)怒重要嗎？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要怎么安撫龍神的怒氣。”
“莫家老太爺怎么說？他可是我們龍門鎮(zhèn)的老神仙啊，現(xiàn)在只有他能救我們了?！?p> “我聽說，昨天祭龍神的時候，龍神傳下了神諭?！?p> “什么神諭？”
“聽莫家人說，龍神要娶親，叫每家派人過去開會，就是要給龍神選新娘?！?p> “龍神要娶親，可是以前從來沒有過啊?！?p> 天劍宗落腳的客棧，也派了掌柜去莫家。
回來之后，林淵便把掌柜叫過來問話：“你去莫家開會了？”
“去了?！?p> “怎么說？”
“昨天晚上，龍神傳下了神諭，說是要娶親，莫家的意思是，讓龍門鎮(zhèn)選個女孩給龍神當(dāng)新娘?！闭乒窕卮?。
林淵皺了皺眉，問道：“什么神諭？是口傳的神諭，還是寫紙上的？”
“這個……倒是沒有寫在紙上，只是祭龍神之后，龍神好像留下了一個玉雕人像，玉雕人像穿著嫁衣。所以，莫家老太爺說是龍神要娶親，讓龍門鎮(zhèn)選出一個新娘來?！闭乒窕卮稹?p> “玉雕人像？”
林淵想到了昨天晚上那團水草，可能這個所謂的玉雕人像，就包括在那團水草里。
接著又問道：“莫家要選哪家的女孩給龍神當(dāng)新娘？”
“現(xiàn)在還不知道，莫家老太爺?shù)囊馑际?，希望有人自愿嫁女兒，而且還說莫家負(fù)責(zé)下聘，會給豐厚的聘禮。”掌柜說道。
在重賞之下，很快就有過不下去的人家愿意嫁女兒。
莫家的速度很快，第二天就三媒六聘，八抬大轎，將那家的女兒抬到了龍神廟，再次舉行祭龍神。
林淵再次來到龍神廟前，這一次被憤怒的龍門鎮(zhèn)百姓阻攔，一個個就像是見到了仇人似的。
“你們這些外鄉(xiāng)人還敢來？要不是因為你們，龍神根本不會發(fā)怒，你們還不走！”
一個個拿著鐵鏟、鋤頭，義憤填膺。
林淵覺得這些人很可悲，但也能理解，這就是他們的生存之道。
對這些龍門鎮(zhèn)百姓來說，只要嫁給龍神的不是他們家的女兒就行，其他人家的，他們管不著。
而且，這一次嫁女兒的人家，還是自愿的。
“嗚嗚嗚……爹，我不要嫁，我不要……”
龍神廟中傳出來一個女子的哭泣聲。
“女兒啊。咱們家日子難過，龍神是守護我們龍門鎮(zhèn)的神靈，嫁給龍神，龍神會對你好的。我都問過莫家老太爺了，老太爺親口說的，龍神是真的娶親，這個就是龍神送來的定情信物?！?p> 一個老漢淚眼婆娑的，將那個玉雕人像塞進女子手里。
“我不要……我不要嫁……”女子掙扎想要站起來，但是被人按在椅子里，用繩索捆了起來。
……
龍神廟前。
云間月看著廟中發(fā)生的事情，面無表情，開口問道：“殿下，莫家這是在作惡，是否要管？”
林淵沒有回答，目光注意到了龍神廟不遠(yuǎn)處的一輛氣度雍容的馬車。
這輛馬車安靜的停在那里，馬車的車轅上坐著一個老仆，但車上沒有人下來。
林淵走過去，來到馬車前面。
那老仆伸手?jǐn)r了攔，道：“公子請留步?！?p> “車?yán)锸悄夷奈?？”林淵直接開口。
馬車?yán)锏娜溯p咳了一聲，老仆回身掀開車簾，卷起來用金鉤掛著。
林淵這才看清楚馬車?yán)锏娜恕?p> 馬車?yán)锸且粋€滿頭鶴發(fā)的老人，卻有幾分仙風(fēng)道骨的氣質(zhì)。
林淵猜測，這個老人，應(yīng)該就是龍門鎮(zhèn)百姓口中的莫家老太爺了。
“莫家老太爺？”
老人端詳林淵許久，才開口問道：“公子在龍門鎮(zhèn)逗留多日，該離去了?！?p> “莫家如此作惡，真的不怕因果業(yè)力反噬嗎？”林淵冷聲反問。
莫家老太爺并沒有生氣，或許是到了他這個年紀(jì)，即便生氣也不會表現(xiàn)出來。
“你為什么會覺得這是作惡？”
“龍門鎮(zhèn)的百姓或許不知道，但老先生這般境界，不可能不知道那湖里的是什么。”林淵前天晚上，見到了巨浪里的黑影，只看一眼，就知道那絕對不是什么守護一方的神靈。
眼前這個莫家老太爺，在龍門鎮(zhèn)這么長時間，不可能對湖里的東西一無所知。
“那重要嗎？”莫家老太爺反問。
“所以，莫家在龍門鎮(zhèn)作威作福慣了，為龍神選新娘這種事情也能做得心安理得？”林淵盯著他的雙眼，想要看出他內(nèi)心真實的想法。
“這世上的事情，從來不是非黑即白的。你怎知湖里的東西不是真的想娶親？那水草里包裹的玉雕人像，并不精致，而是剛雕的，龍神親手雕的?！蹦依咸珷斦f道。
“那女子哭成這樣，又怎么說？”林淵又問。
“這世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幾個女子出嫁時，知道新郎是什么樣的人？難道天底下的婚嫁，你都要管嗎？”莫家老太爺反問。
林淵皺了皺眉，雖然心中不認(rèn)同，但不得不承認(rèn)，莫家老太爺所說的道理，在九州界的世俗確實是說得通的。
“若是這女子嫁了龍神，出了事，又怎么說？”林淵再次質(zhì)問。
“那就是我莫家造下的因果孽力，也與你無關(guān)，不是嗎？”莫家老太爺語氣依舊平靜。
頓了頓，他又感嘆道：“若我如你這般年紀(jì)，大概也會如你一般血氣方剛。也不怕告訴你，有我在，才有了龍門鎮(zhèn)百年安寧。哪天我西去了，龍門鎮(zhèn)的安寧也就到頭了?！?p> 林淵聽他這句話，不由得眉頭皺緊。
聽他的語氣，不像假話。
過來好一會兒，莫家老太爺又開口說道：“年輕人，勸你一句，如果你有本事護龍門鎮(zhèn)百年安寧，那你說什么就是什么，老朽都可以聽你的。
“但是，如果你做不到，那就請高抬貴手，放過這些只想過平凡日子的百姓?！?p> 林淵聽完，神情一怔。
莫家老太爺這句話意思很清楚。
林淵是外鄉(xiāng)人，無論闖了什么禍，都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但龍門鎮(zhèn)的百姓不一樣，如果真的引來什么災(zāi)禍，最后受難的是這些百姓。
龍門鎮(zhèn)的百姓雖然愚昧，但他們之所以把莫家老太爺當(dāng)老神仙，肯定是有原因的。
而且，龍門鎮(zhèn)確實幾十年來風(fēng)調(diào)雨順。
有些時候，原本行俠仗義的事情，如果不能將禍患清除干凈，確實又可能導(dǎo)致更嚴(yán)重的后果。
林淵沉聲問道：“你確定龍神娶親，是最好的結(jié)果？”
“你且看著就好?！蹦依咸珷斕种钢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