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是一張年輕又陌生的面孔。
“您好,請問是許叔家嗎?”他大喘著氣兒,手里端著一個方正的小鐵皮盒子。
“是,怎么了?”
“你好,我是許陽的朋友。他工作忙回不來,我正好回來過年,便囑咐我順便捎些東西給許叔。”他陳述著,緊鎖著眉頭,一臉郁悶。
“許陽哥哥!叔叔的兒子?”許暖激動地問道。
“對。”他扯著嘴角輕輕笑了一下,可能想在女孩面前稍微溫和點,卻顯然沒達(dá)到效果,牽強(qiáng)而僵硬。
“啊,哥哥你好,不好意思啊,爺爺早先便睡下了。你先快進(jìn)來暖暖吧!外面太冷了!”
“不了不了,小姑娘,那只能拜托你幫我把東西給許叔啦!我得趕明早兒的火車回去?!彼€(wěn)穩(wěn)地把東西遞給許暖,又不禁接著說一句“啊,對了——”看許暖疑惑地抬頭,他頓了頓,欲言又止,最終說了句,“記得讓許叔看里面的信?!闭f完便急急地又沖進(jìn)了雪地里,一秒也沒停留。
男人走到了拐角,不知想到什么,又不禁停了下來,抬頭回看了一眼,門已經(jīng)緩緩關(guān)上了,只見小屋暖黃色的光透過玻璃窗照到雪地里,映襯著冗長沉寂的夜晚。男人終只是嘆了口氣,又垂眼接著趕路。
即使是過年這樣的喜慶日子,悲劇依舊不會避免,忙碌也總無法停息。一旦決定為生活而奔波,這樣的日子就注定沒有盡頭。而此刻,男人得趕回去繼續(xù)工作,若不是為完成故人臨終囑托,他根本沒時間回來。
許暖忍耐著好奇,把盒子放在桌子上,隨著夜深人靜,終是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晨。
老人的睡眠真是又淺又短,睡不了太久。爺爺不知何時醒了,做好飯把女孩喚醒。女孩昨天睡得實在是晚,此時即使睜開眼也是睡眼惺忪的模樣。以至于她一時把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都忘了,直到爺爺吃飯時問起。
“暖暖,桌上怎么有個盒子?”
“???哦哦~,是昨天有個哥哥送來的,說是許陽哥哥讓他捎的,他讓我把盒子給爺爺,然后就走了?!闭f到這兒,許暖的好奇心又重新冒了出來。
爺爺一聽,立即放下了筷子。“這小子,虧他還記得這兒還有個爹!”雖話中滿含怨懟,但語氣卻是藏不住的歡喜。女孩和爺爺當(dāng)即一起打開了盒子。
盒子里的東西一覽無余,只有一封信和一疊疊老舊卻擺放整齊的錢,零零總總,各種面額,堆滿了盒子,一看就知定是攢了許多年。
拆開信。入眼,字跡些許潦草卻也清秀可辨,其間可見性情。
[老爹,新年快樂啊!很早就想寫信給你了,但是一直不知從何下筆。兒子不孝,早年叛逆,執(zhí)意一人出去闖蕩,雖是不知天高地厚,但確也恣意灑脫,只是終是疏忽辜負(fù)了情意。如今不能伴您晚年,始終歉疚。幸好有暖暖能陪伴您左右,您也不至于太過孤單,盒子里是我攢的一點錢,我知道您平時省,但咱不缺錢,您該花就得花。爹,您一個人要好好的,平安康健,兒子在他鄉(xiāng)也挺好的,不愁吃穿,您不要掛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