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倒西歪的電線桿上有不少凝固的血塊,由于時間不長,尚現(xiàn)出鮮紅的顏色。
被壓塌的平房上則是各種大號的身體零件,胳膊、手、脊骨什么的都不缺。
不知道是鮮血的澆灌還是顏色的比對,山上的植被看起來倒是愈發(fā)的郁郁蔥蔥了,綠得仿佛要滴出水來。
一個頭纏繃帶的金發(fā)白大褂姐姐已經(jīng)在這里站了許久,她周圍則是或遠或近的警笛聲。
“你的胳膊沒事了嗎?”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律子側(cè)頭問道。
“只要能工作就好了,這種時候。。。哪里安得下心休息啊?!钡踔值拿览锟粗懊驵?,微風(fēng)吹起了她左手的空袖管,也帶來了一陣刺鼻的血腥味。
“明日香呢?”看了一會眼前三號機不知道拿部分的組織,美里問道。
“據(jù)說是幸運的滑到了駕駛艙底部,身上沒受什么傷,但是。。。目前還在觀察中?!甭勺雍?,她還沒顧上去檢查,不知道明日香是否收到了精神污染,從得到的指標來看,少女的身體狀況非常糟糕,已經(jīng)接近衰竭,不得不放入特定的維生倉里吊命。
“那真嗣呢?”美里剛剛聽說了昨天傀儡系統(tǒng)的消息,她真正想問的也是這個。
“身上沒受什么傷,在病房外呆了一晚上之后就回去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上課吧?!甭勺诱f完,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還沒找到第四適格者嗎?”美里的眉毛松了又緊,雖然真嗣一貫冷靜,但是。。。
“現(xiàn)場沒有找到他,也沒有發(fā)現(xiàn)尸體,目前暫定為行蹤不明,走吧,車隊來了?!甭勺诱f完,轉(zhuǎn)身走向了來接她們的車隊。
美里的眉頭又加深了幾分,但她沒再說話,跟著律子離開了坑坑洼洼的地面。
。。。。。。
“東治這家伙,又請假了嗎?”看著空空如也的座位,相田劍介推了推眼鏡抱怨道,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大小姐和瓷娃娃也都沒來。
“吶,真嗣。。。你又熬夜了?”劍介剛想回頭問問真嗣,結(jié)果看到一張蒼白的面孔,這也就罷了,這家伙的眼神相當(dāng)難以形容,劍介印象中的少年要么是胸有成竹,要么是銳氣內(nèi)藏,從沒見過他這么失魂落魄的樣子。
“。。。我有點累了,想去天臺涼快一下?!闭嫠妹銖娦α艘幌?,在得知明日香沒香消玉殞后他是開心的,但是也開心的有限。
“喂,你還好吧?”劍介不知道為什么就從天臺聯(lián)想到自殺。
“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吧,沒事?!闭嫠幂p輕揮了揮手,慢慢離開了教室。
“這家伙。。。難道?”劍介想起昨天的避難警報和今天明日香的空座位,瞳孔微微放大。
天臺上的真嗣趴在欄桿上,感受著清晨的微風(fēng),看著遠處的景色。
“遠處層層疊疊的山是這座鋼筋森林里少有的綠色啊”
這是誰說得來著?哦,是霧島真名,她也在醫(yī)院了,那下一次,會是自己嗎?
真嗣突然有了一種不顧一切逃跑的念頭,反正那個什么傀儡系統(tǒng)完成了,自己和綾波也就可有可無了,為什么還要在這里拼命呢?
這個念頭剛剛出現(xiàn)就占據(jù)了少年的心,而且越想越覺得靠譜。
這次傀儡系統(tǒng)打得這么好,為什么還要自己等人拼命呢?
有缺陷?人就沒有缺陷了?完全可以開發(fā)一堆EVA,堆也可以堆死使徒。
愛誰誰,自己反正是不打了,帶著綾波離開吧,拯救世界這種事情有條件還是交給未成年人比較好。
真嗣開始在天臺上打轉(zhuǎn),一邊兜圈子一邊思考自己的計劃。
之前就夠構(gòu)想了逃跑路線,只不過考慮到萬一自己跑了,使徒把NERV打得落花流水后造成世界毀滅,真嗣才遲遲沒有動作,不過現(xiàn)在嘛。。。要是能在使徒被全部消滅前抽身而去,真嗣是求之不得的。
嗯?什么聲音?
就在真嗣想得有些忘乎所以的時候,他耳朵一動,隱隱約約聽到好像有人在喊叫,不過聲音很模糊。
然后他再次聽到了喊叫聲,這次清楚多了,聲音是從上面?zhèn)鱽淼?,喊得是?p> “讓開讓開!”
真嗣愕然抬頭,先是被該死的太陽晃得瞇了一下眼睛,然后隱隱約約就看到什么東西帶著陰影飛快朝他撲來。
少年下意識地后撤一步,但是逆光讓他誤判了距離。
正在天上飛的不是什么大號猛禽,而是一個帶著降落傘的紅發(fā)少女。
???
真嗣看清楚以后還沒來得及懵逼,就被這個從天而降的家伙一個帶球撞人放倒,充當(dāng)了人肉氣墊床,她頭上戴得眼鏡都飛出去了。
什么鬼?真嗣本能評估了一下沖擊力,決定還是被被帶倒比較好,硬扛的話說不定脖子會斷掉。
結(jié)果后腦勺磕地以后,他就后悔了,這家伙也太重了。
頭埋在人家胸里,真嗣也不好說話,趕緊伸手扒拉,想把她推開。
而這個莫名其妙出現(xiàn)的家伙也很給面子的起身,讓真嗣能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是個美少女,身材發(fā)育的也還不錯。
然后真嗣就從雄性動物模式切換成了福爾摩斯模式,沒辦法,比成熟打不過美里,比青春打不過明日香,綾波凌駕于二人之上,讓她完全沒有戰(zhàn)斗力。
“眼鏡,眼鏡呢?”眼瞅著這個身上纏繃帶的紅發(fā)少女趴在地上一副瞎子找拐棍兒的樣子,真嗣不禁暗暗好笑。
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真嗣起身拿起甩在一邊的眼鏡,紅色框子都掉漆了,這么貧窮的嗎?
“喏,你的眼鏡?!闭嫠谜f著,附身把眼鏡遞給她。
“謝謝?!鄙倥话褤屵^,然后趕緊戴上,然后她看清了對方的模樣,準備道歉的話也卡在了喉嚨里。
“學(xué)姐。。。啊不,抱歉抱歉,你還好吧?”紅發(fā)少女眼神迷茫了一下,然后立刻道歉。
滴滴滴~~正當(dāng)她準備繼續(xù)說什么的時候,傘包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在響。
歐美人、年齡不會超過16歲、接受過跳傘訓(xùn)練、身上有舊傷、設(shè)備是軍用的。。。為什么穿著JK裝?
真嗣遞給她眼鏡的時候本來以為她和霧島真名一樣屬于某個組織派到第三新東京的間諜,但是看樣子似乎又不是。
少女朝真嗣歉意一笑,從包里拿出手機接電話:
“hello,I am Mary.”(你好,我是瑪麗)
“Yeah, I snuck a jetliner in New Zealand three days ago,but encountering the wind.”(是,三天前,我潛入了一家新西蘭民航,但是遇上大風(fēng)了。)
“Now? It looks like that I fall into a school.”(現(xiàn)在?看起來我像是在一所學(xué)校)
“What? It just an accident ok?”(什么?這就是意外好吧?)
“I know, I know,just come here ok? Think.”(我知道,我知道,一會來這里行嗎?謝了)
少女,或者說瑪麗,夾著電話一邊說,一邊收拾著她的傘包和頭盔。
而真嗣聽得一臉懵逼,什么?他學(xué)過英語?
拜托,學(xué)校學(xué)來的英語是能拿來就用的嗎?
“抱歉啦,趕時間,今天的事情不要和人說哦?!鄙倥蛲觌娫挸嫠脫]了揮手,拎著東西抬腳就要走。
真嗣則裝作一臉懵逼的樣子讓開身體,他剛剛有想過要不要拿下這個疑似間諜的可疑人物,但是轉(zhuǎn)念一想,他很快就要準備跑路了,這里越亂就自己等人就越安全,為什么要多此一舉?
哪知道這家伙跑路后又折了回來,真嗣不禁瞇了瞇眼睛。
怎么著,還想滅口?好心讓你走可不是你得寸進尺的理由啊。
“那個。。。請問您是姓碇嗎?”然后少女真嗣問了一個讓真嗣有點懵的問題。
“不,我姓風(fēng)間,怎么了?”真嗣故作疑惑道,謊話張口就來。
“是嗎。。。抱歉,打擾了。”少女臉上浮現(xiàn)出肉眼可見的失望,然后她輕輕鞠躬,毫不拖泥帶水就走了。
“真厲害啊?!闭嫠酶锌?,未成年能發(fā)育得和美里不相上下,不得不感慨歐美人的天賦異稟。
輕輕搖搖頭,真嗣繼續(xù)琢磨自己的跑路大計,綾波還在住院,中午送飯的時候探口風(fēng)吧。
至于預(yù)約的吃飯。。。他和碇源堂心照不宣地沒有再提起。
少年身子一倒,躺倒在了天臺地面上。
真是彩云易散啊,看著天上的流云,他想著。
。。。。。。
昏暗的大廳里,五個墓碑一樣的東西漂浮在半空中。
“這次三號機的事情出乎意料啊?!逼渲幸粋€說道。
“沒關(guān)系,已經(jīng)被消滅了,再修改時間表就是了?!绷硪粋€聲音道。
“沒錯,S2機關(guān)實驗成功了,但是。。。據(jù)說有知情者逃出來了?!?p> “是預(yù)備駕駛員,似乎跑到日本去了?!?p> “日本。。。碇那家伙已經(jīng)不值得信任了,按照杜克麓的報告,他很可能正在為‘融合’作準備?!?p> “嗯。。。對他進行一次審核,死海文書的內(nèi)容不只有他才知道?!?p> “可是我們暫時沒有取代他的人?!?p> “沒關(guān)系,使徒已經(jīng)所剩無幾,傀儡系統(tǒng)也已經(jīng)完善,劇本可以讓其他人來執(zhí)行。”
大廳里一陣沉默。
“沒有異議的話,接下來討論量產(chǎn)機的問題?!弊詈笠粋€聲音一錘定音。
很快,安靜的大廳很快又被爭執(zhí)聲淹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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