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后記與閑談
尤金·班楊朋友說不上少,但也稱不上多。
所以有朋友主動聯系他時,他還是蠻意外的。
洛芙·藍與雅各·奧托雖然也是朋友,但畢竟還多了個同事的身份,平時里又沒有尤金·班楊這么閑,三人的關系那是實打實的聚少離多。上一次因貓化委托一起聚餐也已經是一周前的事了,想來時間過得真快啊。
快到阿蓬德這么快主動通過傳訊法陣與自己通信。
這次阿蓬德帶來了一個好消息,貓神教會那邊傳出來了新的神諭,說那枚丟失的光輝結晶已經有了眉目,很快就可以回歸。
這個消息其實尤金·班楊知道的更早,在協(xié)會人員為伊蕾莎做檢查時,就發(fā)現了小多在加速伊蕾莎神力降解的同時可以吸出多余的一部分,而現在好多了一位委托人的。那么,這部分多余的神力會怎樣呢?自然聚合,經年累月構成某個實體物件是最普遍的現象,況且不要忘記這股神力本身就是從光輝結晶中來的,那么會形成什么自然不用多想。
但人家主動告知信息總不能駁了人家的面子,所以對著阿蓬德的虛擬影像,尤金·班楊當了一個優(yōu)秀的聽眾,可惜,露餡了。
“你怎么看出來的?”尤金·班楊有幾分不解,自己的微表情控制的很到位,應該看不出來偽裝的成分才對???
“太標準了,反而顯得假,不過我一開始也只是憑直覺,但沒想到你直接承認了?!卑⑴畹聰偭藬偸?,表示不為猜測負責。
居然被炸胡了……行吧,本來為照顧一下對方情緒不想承認的,不過他好像本身也不怎么在意的樣子……尤金·班楊覺得自己的擔心純屬多余,索性放松下來和阿蓬德聊起了天。
好朋友之間聊天,總是能從天南聊到地北,而兩個奇觀世界的人聊天,內容往往更加勁爆與天馬行空。
從叢林女妖到元素精靈,從傳說神兵到絕密禁地,只有別人想不到的,沒有他們不敢聊的。聊著聊著,他們的話題就轉到了奇觀世界的一個老生常談的話題——詛咒。
“其實詛咒這種東西隨著各種族對自然認識的加深也在隨之發(fā)生改變。像‘夏日詛咒’在今天那便是中暑,‘冬日奪眼’這個詛咒在今天就是雪盲。還有一些在過去隨著家族而繼承的詛咒,今天看來那就是家族遺傳疾病?!北局愂澜绨婵茖W精神,尤金·班楊發(fā)表了自己對于詛咒的看法。
“的確如此,但也有一些的確是詛咒,無法用疾病或自然現象來替代,只能說各種族從蒙昧到智慧的過程一路坎坷并不完美,還有很多問題留給我們解決。唉,對了,我記得你上次委托里有個小女孩的疾病疑似詛咒來著。”
“那個啊……”阿蓬德提到的小女孩自然是伊蕾莎,當初去往卡明爵士家調查情況的時候,一是專注于調查貓化事件無暇顧及其他,二來卡明爵士心理狀態(tài)也不好,不是詢問的時機,三來當時伊蕾莎體內神力充盈,癥狀不顯,三人組在看到伊蕾莎并無大礙后也就沒再多關注。
現在回過神細想一下,伊蕾莎的病癥卡明爵士求遍名醫(yī)與法師都沒有顯著成效,就連光輝結晶的神力都沒除本,還真不是什么簡單情況。
“是不是詛咒這件事……當時沒有問,因為委托重點不是那個女孩的病癥,而是貓化。委托結束后也沒有理由去問,畢竟聚也委托,散也委托,事情解決了也沒什么交談的必要。現在我了解的情況也有限,所以不能確定,也只能說疑似?!?p> “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你的風格呢。”阿蓬德吐了個槽,表達了一下他對于尤金·班楊這種委托結束再不相見做法的態(tài)度。
“我就當你你在夸獎我了?!庇冉稹ぐ鄺钊绾温牪怀鰜硭囊馑迹康回炘瓌t如此,比起對委托人與相關人士情況進行打聽,他還是更喜歡在家好好過日子,吃著面包就著茶它不香嗎?
哦對,現在他不用每天吃面包了,此次委托協(xié)會給了筆豐厚的委托金,而卡明爵士出于愧疚賠償給了委托人小姐一筆豐厚的費用,而這筆費用中的一部分委托人小姐出于感謝贈與了自己一些,同時,卡明爵士也給三人組每人一筆答謝費感謝他們對自己女兒的幫助。
這筆答謝費……其實不光是答謝費,這些錢一開始尤金·班楊是不要的,因為覺得自己受之有愧,自己頂多是給協(xié)會人員領了個路,別說是治療伊蕾莎和委托人了,這次委托他都覺得自己沒派上什么用場,錢拿的燙手。
但協(xié)會方面卻不這么認為,他們以“聯絡獸人國教會人員,得知光輝結晶情報,為接下來對委托人和爵士女兒提供了方向,并確定了本次事件的直接誘因同時向協(xié)會告知了一位危險人物的罪行”為由,將錢代收后塞給了他。
委托結束,本應好好改善一下生活,其實這次的費用足夠他到一家高檔餐廳吃上半個月的,而且是三餐??捎冉稹ぐ鄺钏傆X著心里不是那么得勁,也只是買了點馬鈴薯、南瓜、排骨燉了幾次湯,又蒸了幾屜包子,下了幾回面條,也就當是慶祝了。
這樣的人,如果運氣不好,很可能吃了上頓沒下頓,一直在溫飽線上掙扎,因為他太老實,太木訥,沒有一顆向錢看的心,也不覺得把錢攥在手里是應得的。這樣的人,往往會被人罵活該受窮,因為他不夠市儈,不夠奸詐。
但往往很多時候,人們又希望這樣的人多一些。
但尤金·班楊是不在乎這些的,于他而言,比起在高檔餐廳里享受,他還是更喜歡在家里吃著粗茶淡飯。盡管后者看起來很凄慘,很寒酸,但他可以感到由衷的快樂。
這種人。很少有人愿意真的跟他交朋友,但又希望有這么個朋友,因為有這樣的朋友總是快樂的。
盡管這些朋友自己有時也不快樂。
阿蓬德不提這次委托還好,一提起來,尤金·班楊只覺得心事重重,到不是因為伊蕾莎的身體狀況,那早已不是問題。
問題是此次委托中那個盜了光輝結晶又出現在卡明爵士家的神秘人,他現在成了尤金·班楊的疑慮和擔憂對象。
比起那些虛無縹緲的傳說,這個神秘人才更像是詛咒,當初與雅各·奧托和洛芙·藍在一起時,他尚能笑看風云,但此時再一細想,只覺得說不上來的擔憂。
但詛咒總有破解的法子,再高明的賊也有落網的一天,到那時手底下見真章吧。
尤金·班楊的眼睛再度恢復清明,將那些隱憂拋在了腦后,繼續(xù)與阿蓬德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