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章:佞臣小嬌妻(8)
“阿嚏?!鼻锴?,毫無征兆,白露打了一個噴嚏,接著,鼻涕就像是自來水一樣怎么也擋不住了。
不過就是一盞茶的時間,頭已經(jīng)開始昏昏沉沉的了,她是庶女,從小的時候就沒傭人,雖然說出嫁了,但是當(dāng)初的情況,自然是不會有人陪嫁過來的。
至于宰相府里的人,個個都是人尖子,黎晨把她安排到這里,再加上之前已經(jīng)趕出去了一個人,她受冷落的事情自然是不言而喻。
現(xiàn)在人人只把她當(dāng)瘟神躲避,又怎么會有人過來看望她,并且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感冒了呢?
燒得厲害時,一度白露的視線是模糊的,即便是沅玖也只能干著急,沒有任何的辦法。
在醫(yī)療技術(shù)落后的古代,一場感冒可能會要了一個人的命,何況白露的身體本就孱弱,這場感冒對于她而言,就是致命的。
她躺在床上,身上的力氣半點也使不上來,口渴的就像是干裂的土地,沒有半點朝氣,渾身上下,像火一樣燒著。
然而她起不來床,沒有半點辦法,這一病就是幾天?;秀敝g,她有成為了那個無人問津的小可憐,在一個地方,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一種比病痛還要復(fù)雜的情緒瞬間將白露籠罩,剩下的就只有孤獨、困苦和絕望。白露在等待,等待著死神的到來,等待著這個世界的重啟。
昏昏沉沉之中,只覺得一股溫?zé)岬那辶骶従彽倪M(jìn)入自己的身體里,有一絲甘甜,迫不及待的,白露張開自己的嘴去索取的更多。
“咳咳咳。”還沒等白露喝夠,只覺得嗓子癢得厲害,忍不住咳了起來,柳葉般的眉頭微微蹙起,臉頰因為高熱紅的厲害,看起來像極了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哎?!睂Ψ綗o奈的嘆氣,用衣袖將白露撒出來的水擦干,接著扶著白露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為她順氣。
一張大手輕柔的拍著白露的背,小心翼翼,他雖然是文官起家,可照顧人這樣的活卻是從沒做過,只能憑著經(jīng)驗。
白露軟軟的靠在對方的胸膛上,提不出一絲的力氣,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的睜開眼,想要看清現(xiàn)在照顧自己的人是誰。
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霧,模糊的五官開始逐漸清晰,刀鋒眉眼,挺拔鼻梁,俊秀姿態(tài)。尤其是一身墨綠色的衣裳,那是白露最喜愛的顏色。
“你贏了。”黎晨看著病的昏昏沉沉的白露,還是于心不忍,她終究是讓自己心動的女子,罷了,隨心而來,一切隨緣吧。
就這樣,去了“冷宮”沒幾天的夫人又重新回到了宰相爺?shù)膽驯ВP(guān)于相爺對夫人的心,眾人始終沒有看明白。
但這并不影響白露的受寵。
傳聞,相爺為夫人親自操筆設(shè)計衣飾,用的是最好的云錦綢緞,請的是在宮里做衣服的女官,從常服到朝服共有七套,耗時一年才完工。
傳聞,相爺和夫人和感情和睦,容不下第三個人的存在,哪怕面對再美麗的女子,相爺都不帶看一眼的。
傳聞,夫人最喜歡的是海棠花,于是城外的荒林種滿了海棠,聽說還是相爺在夜里一顆一顆種上去的。
傳聞……
關(guān)于宰相和夫人的傳聞有很多,可大多都名不副實,至少白露并沒有傳聞中過得那么滋潤。
“白露,水。”
“白露,給我穿朝服?!?p> “白露,為我研磨。”
“白露,喂我吃飯?!?p> “白露,我要出恭,你陪我?!?p> 為了報答那一天黎晨的救命之恩,對他提出來的無理要求白露同意了。
陪睡、陪吃、陪聊還當(dāng)用人,白露也忍了。
可有一天,黎晨又說。
“白露,我有事要去甘肅一趟。”
“要出去?好啊好啊,去多久?什么時候出發(fā)?什么時候回來?我去給你收拾衣服?!?p> 白露一聽這位大爺終于要離家了,興奮的忘乎所以,直到已經(jīng)把黎晨的常服放進(jìn)去了一半,才突然發(fā)現(xiàn)空氣很安靜。
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瞬間將白露吞噬,猛然回頭,卻看見黎晨遠(yuǎn)遠(yuǎn)的站在那里,就看著自己一眼不發(fā)??床怀鍪菓嵟€是什么。
“哎呀,怎么就決定走了?想我們才成親也就幾個月的時間,我怎么舍得你?你走了,我怎么辦?。俊?p> 白露微微蹙著眉頭,將黎晨的里衣拿在手里上下擺動,那悲哀的神情,那帶著顫音的語氣,要是再帶上幾滴淚花,活活一副新喪的樣子。
“你和我一起去?!崩璩靠粗茁兜谋硌荩冀K一言不發(fā),良久才淡淡的開口,隨即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等等?!卑茁度虩o可忍了。
“我不去甘肅,要去你去?!?p> “你沒得選。”
“憑什么?”
“你是我夫人,出嫁從夫,是你的義務(wù)?!?p> “我,我做不了馬車,水土不服?!?p> “那就走慢點,讓你慢慢適應(yīng)?!?p> “我舍不得京城,舍不得舍不得院子里貓?!?p> “那就一并帶走?!?p> “我,我,我不去?!?p> 白露嘟著嘴,將手里的衣服一下子塞到了黎晨的懷里,躺在床上就開始打滾。
“不離開京城,我不離開京城?!?p> “今天只是通知你,并不是征求你的意見,我會把房門、窗戶鎖死,今晚出發(fā),你若是不愿,為夫愿意把你抱上馬車?!?p> 黎晨彎下腰弓著身子在白露的耳邊將為夫兩個字說的極為曖昧。
白露甚至想也不用想,等到他動手的時候肯定沒有什么好事。
“去也可以?!?p> “只是有條件?”
“對,你救了我,我也伺候你這么久了,我覺得恩情還清了?!?p> “哦?!?p> “這么說你同意了?”
“我又沒讓你說出來,又沒說要答應(yīng)你?!?p> 黎晨聳了聳肩,看著白露的目光中沒有絲毫的波動。
“你良心不會痛嗎?”
白露猛然的從床上做起來將枕頭扔在已經(jīng)來走遠(yuǎn)了的黎晨的背影上,氣急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