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么親戚沒?”池檸不耐煩地問。
“沒有了?!鼻卦贫Y不情愿地答。
“?。俊背貦幷Z氣詫異。
“沒有了?!鼻卦贫Y低著頭重復(fù)道,“我還有個姑姑,這次繼承了我爸爸所有的財產(chǎn),人一直在國外?!?p> “你爸的房子有沒有?”池檸回頭看了他一眼,正對上他無措的目光。
少年有些茫然下意識地挪開,搖頭:“我不想回去。”
池檸“嘖”了聲,“你看著點,別坐到我放在邊上的蝸牛,比你可愛多了?!?p> 秦云禮聞言轉(zhuǎn)頭看向邊上空蕩蕩的座位,還真有只小蝸牛,看起來像池檸之前拿在手上的那只。
果不其然,池檸下一秒道:“從你爹墓碑上薅下來那只,送你要不要,睹物思個人?”
秦云禮每個字從牙縫里擠出來一般:“不!要!”
“不要就不要嘛,兇什么兇,”池檸撇嘴,“還沒有一只蝸??蓯?。”
車子駛?cè)胲嚵?,傾盆大雨模糊了曖昧的夜色,暈開燈光。
天色漸暗,車子在地下停車場停好。
“你還在高三,還有一個多月就高考了,沒記錯的話你成績一直不錯?”池檸打開車門回頭看他。
他不作聲。
“我收留你?”池檸不掩飾自己的嫌棄之色,“我家離你學(xué)校就五分鐘的路,住我家得了,我知道你看我不順眼,反正你高中讀完就去讀大學(xué)了,我平時上班不在家,晚上回來得也晚,你不用看見我心煩,怎么樣?”
沉默片刻,秦云禮終于還是“哦”了一聲,跟在池檸身后進(jìn)了電梯。
他討厭池檸,但他更討厭二叔一家。
他從池檸后面看才感覺到她并沒有多高,也就到他下巴左右。
她人明明也只大了他三歲,卻一副老成的樣子。
池檸一直是個傳奇人物,一路跳級十九歲就已經(jīng)是研究生在讀還有了自己可觀的收入,基本上脫離了盛大的池家。
只是他不知道,池家如迷宮,哪又是說走就可以的走的。
眾人見她風(fēng)光,見她璀璨奪目,卻未曾知道她在池家遭受的都是什么苦楚。
池檸打開門走進(jìn)去,給秦云禮拿了一雙粉色的拖鞋,“這是我閨蜜的?!?p> 秦云禮看了眼,神色掙扎了片刻,還是皺著眉頭穿了進(jìn)去。
池檸把包放下,指了指書房邊上的房間:“這個房間有獨立的衛(wèi)浴,我不喜歡做飯,一日三餐也不規(guī)律,你要是會做飯可以自己買菜做飯,我只留給你一格空的,冰箱里的東西隨便吃,注意保質(zhì)期?!?p> “哦?!鼻卦贫Y應(yīng)著,還是有些無措,但被盡力掩蓋。
只是少年的演技實在拙劣,也不知道是背負(fù)了什么,神色復(fù)雜,看起來像可憐兮兮的落水小狗。
池檸起身進(jìn)了房間里,拿出來一臺用過的手機(jī),遞給他:“有事可以打我電話,手機(jī)里綁定了親屬卡,自己看著花?!?p> 秦云禮抿唇接過來,神色終于緩和了不少,靜了片刻:“謝謝?!?p> 池檸挑眉沒說什么,把蝸牛放進(jìn)自己的生態(tài)缸里。
秦云禮瞥去,里面不止一只蝸牛。
聽過養(yǎng)貓養(yǎng)狗的,沒聽過養(yǎng)蝸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