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痕跡
眼看不過一個時辰,夜鳴就走了出來,李聽問道:“怎么樣?”
夜鳴轉(zhuǎn)述了商水所說的白影之事,眼見李聽點頭,自己卻有些犯愁,“李兄,白影是將死之人,如何逼她說出實話?”
李聽詫異地看了對方一眼,“你在擔(dān)心這個?”
夜鳴同樣回以詫異,道:“這,這不擔(dān)心嗎?”
“用刑就好了?!?p> 夜鳴更加疑惑,“你說凡人的刑嗎?會比逼供的丹藥好用?但咱們現(xiàn)在也領(lǐng)不著那種藥,真用刑??!?p> 在修真界,毒藥很貴,能讓修行者難受卻不致死的丹藥更貴。
李聽聞言,看對方的眼神就像看毛頭小子,他也不欲解釋,而是道:“我倒是能逼她說出來,但不好出手,后患太多了?!?p> 先不說他出手會不會留下痕跡,就說留下“李聽用刑逼白影說出實話”這種傳言都夠糟糕了,而且就算是毀尸滅跡,也太顯刻意。
為了夜三秀一事,他這幾日已經(jīng)足夠張揚了,于是心中有些不安,只怕再暴露下去,身份就要藏不住了。
“李兄,這簡單?!边@回輪到夜鳴不擔(dān)心了,道:“用什么刑你教我就好?!?p> 眼看李聽搖頭,夜鳴皺眉道:“你不會擔(dān)心我下不去手吧?她本來就是仇人啊,更何況我都是為了三秀安息?!?p> “刑訊要講究節(jié)奏,我怕你直接把人弄死?!崩盥牻忉尩馈?p> 夜鳴這回倒是聽進(jìn)去了,不再反駁,而是認(rèn)真思考對方的話。
李聽見他如此,反倒覺得能教一教了,有些時候證明自己不是靠反駁對方,而是真的去思考,思考之后給出答案。
“節(jié)奏,有什么今天能學(xué)會的嗎?”夜鳴問道。
李聽也在認(rèn)真的想這件事情,然后發(fā)現(xiàn)交給夜鳴一個人肯定不行,不過自己在旁邊指導(dǎo),不動手卻是可行,畢竟白影現(xiàn)在是凡人,修行者小聲一點說話對方就應(yīng)該聽不見。
“準(zhǔn)備止血丹,醒神丹,鐵刷,開水,和我去刑房,鐵刷沒有的話自己用法力把鋼板和千根細(xì)針合好,反正是對凡人,不需要煉器手段?!崩盥犚稽c點吩咐道。
李聽想了想,覺得對付白影這樣的,這些就能嚇住了。
夜鳴聞言點頭,道:“那我準(zhǔn)備好了再來找你?!?p> ……
另一邊,謝一飲來到了執(zhí)法堂,眼高于頂?shù)臒捚鲙熒踔翛]打招呼,便走了進(jìn)去,甚至吩咐門外的弟子道:“有人來就說我在此,不許打擾?!?p> 那兩名弟子當(dāng)然不敢頂撞一位煉器師,而且執(zhí)法堂也不是什么去不得的地方,當(dāng)下便點頭應(yīng)是。
謝一飲走到第一處放留影石的地方,解開自己布下的小陣,臉色微微變換,陣法沒有被破壞,留影石卻被毀了。
他快步走到其余幾處布陣地點,臉色越來越難看,拇指有規(guī)律地一下下?lián)軇邮种干系慕渲?,似乎是在平緩心情?p> 半晌,謝一飲走出執(zhí)法堂,問道:“昨天之后,都有誰來過執(zhí)法堂?”
兩個外門弟子都是有些疑惑,卻還是沒有忽視他的問題,答道:“回大人,我們打掃過,蘇見師兄來檢查了一番,還問了話,夜鳴師兄也帶著人來感悟過?!?p> 謝一飲的目光在二人身上轉(zhuǎn)了一圈,才淡淡道:“蘇見怎么檢查的?你們可知。”
“不知,他一人進(jìn)去的,還問了我們事情結(jié)束后都有誰沒立刻走?!?p> “那夜鳴帶著誰來的,怎么感悟的?”
那剛剛回話的弟子遲疑了一下,才道:“是昨日幫助長老們的外門弟子,好像是叫聽什么,夜鳴師兄也是直接進(jìn)去的,中途要了水桶和掃帚,說是有利于感悟?!?p> “要了什么?”
“水桶和掃帚?!?p> 謝一飲按照這兩樣?xùn)|西如何能探查出自己陣法的方向思考了一下,眼神逐漸冷了下來,他就說這些人修為不如他,怎么可能檢查出他布下的極小型法陣。
就算是碰巧發(fā)現(xiàn)一個,也不可能找到全部,這回他倒是知道了,現(xiàn)在只能希望夜鳴不要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端倪才好。
然而謝一飲注定失望了,當(dāng)他找到夜鳴的時候,對方已經(jīng)換了一身衣服。
此時的夜鳴為了找鐵板來到了正嶺宗的后廚,他正在用一顆靈珠換龍山手中的鍋鏟。
謝一飲找到他時,他一手拿著一個黑色鐵鏟,并且問龍山道:“有沒有針之類的東西?”
龍山搖搖頭道:“我這沒有,你去別的地方問?!苯又吹搅碎T口站著的謝一飲,臉色有些奇怪,他并不認(rèn)識對方,但好歹也不是毫無見識,能看出他那一身蠶絲一樣的衣服有多金貴。
今天怎么回事?內(nèi)門弟子找自己來要鏟子,這會兒又不知來了個什么大人物,龍山有些撓頭。
謝一飲沒有理會一個廚子,而是看著夜鳴手上的東西神情微動,直接道:“你拿這個干嘛?”
“關(guān)你什么事?”夜鳴的神色發(fā)冷。
謝一飲神色一滯,平靜了一下才道:“我為之前的魯莽道歉,但我是煉器師,昨天手上沾有石粉,蹭到了你衣服上,可否讓我處理一下那件衣服,畢竟我也不想暴露自己的煉器材料,損壞我會賠償。”
謝一飲說到最后,還破天荒的露出個笑。
“那衣服臟了,我燒了?!币锅Q無所謂道。
“在哪燒的?”謝一飲臉上的笑要掛不住了。
夜鳴的語氣有些犯懶,回道:“后山,萬丈懸崖。”
謝一飲要再看不出來他是故意的就是傻子了,他冷哼了一聲,看都沒看這兩人一眼,拂袖而去。
他徑自回到了住處,冰冷的面容漸漸緩和下來,眸光深深。夜鳴做事太滴水不漏了,留影石能夠全部毀去,甚至藏在衣服里的都能發(fā)現(xiàn),他本不該有這樣的實力,這只能說明他背后有人指點。
而如此了解自己能力的人……他很難不往陳時身上猜。
再者說,他在和陳時聊煉器時,說起過凡間刑具,了解這些東西的修行者不多,如果不是陳時少時經(jīng)歷特殊,也不會知道那些。
而今天夜鳴在找的東西,組合在一起很熟悉,像陳時和他講過的一種刑具。
這么多事,反而更能證明夜鳴所言“沒有前世記憶”是多么虛假。
只是為何他不愿見前世故人?無論是親妹妹,還是欠了定金甲的莫行雨,甚至是整個正嶺宗,就真的失望到連相認(rèn)都不愿,連補償?shù)臋C會都不想給這些人嗎。
晃來晃去的大漢
昨天胃疼沒更上,我傻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