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又過了幾個月,瑯的肚子已經(jīng)徹底挺了起來,身體笨重的厲害。也一直在說,還好有玲在照顧,否則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預(yù)產(chǎn)期這天,瑯也如期的要生了。玲懷著激動和忐忑,把止水安頓在家里,然后送瑯來到了醫(yī)院,做產(chǎn)前的最后一次檢查。
醫(yī)生拿著儀器在看瑯肚子里的孩子,頻頻安慰:“一切都很正常,孩子也很健康!現(xiàn)在先保持體力,等進了產(chǎn)房,再過不多一會兒就能見到孩子了!”
“太好了!”玲的眼睛里爍爍閃著光,又迫不及待的問:“那個,醫(yī)生!肚子里的這個孩子,有沒有……呃……有沒有小蛇?”
醫(yī)生還迷茫了下,搖搖頭:“沒有??!沒看到有小蛇!”
這樣一說,頓時讓她喜出望外,抓著瑯的手,不住的說:“姐姐,你聽到?jīng)]有!沒有小蛇!是女孩!是女孩!”
瑯也喜極而泣,眼眶里不斷的滾出淚水:“太好了……終于……”
在待產(chǎn)室里,似乎過了好久好久?,樀亩亲右魂囈魂嚨奶?,疼的越來越厲害,玲跑前跑后的照料,又真的不知道該怎么照顧,急的滿頭大汗。
終于,在夜幕降臨的時候,醫(yī)生進來看了一下,點了點頭:“送去產(chǎn)房吧!”
如此之后,玲終于能休息一下了,坐在產(chǎn)房外冰冷的椅子上,擦擦額頭上的汗,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大概也真的繃的太久,這么一坐,一放松,就迷迷糊糊的要睡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突然之間,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了。好像起了霧,又好像,她整個人都輕飄飄的要飛起來。一時間竟然開始懷疑,眼前這些白茫茫的東西,究竟是霧?還是云?
最要緊的一點是,她完全都動不了,但是又能看清楚眼前的這些霧。
遠遠的,有木屐的聲音傳進了她的耳朵,好像有什么人,從長長的走廊上正慢慢的走過來。
可是醫(yī)院的這條走廊原本不長,這個人又是從什么地方走過來的呢?
她轉(zhuǎn)動眼珠,想看看來的是誰,就見那個在小時候教自己的幻術(shù)的人,慢慢的走到她面前來了。
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多年,這個人的樣貌竟無半點變化。依然穿著那套偏古老的白色長袍,這次卻整理的很得體,又黑又長的頭發(fā)梳理的一絲不亂,垂在身后。那張臉也一如當年,眉目如畫,又不缺男子的剛毅。
這大概,是她見過的,長的最好看的男人。
“你……”她努力的想說出什么話,可是無論怎么掙扎,都不能動上一動,嘴巴都張不開。舌頭堵滿整個口腔,哪怕用腹語,都沒辦法發(fā)聲。
這白衣的男子低頭看她,露出足以把人魂魄勾走的笑,聲音很輕,卻不失威嚴:“要逆轉(zhuǎn)天意的話,憑一介凡人之力,是做不到的!除非,先把自己變成仙人!”
說完,便要推門進入產(chǎn)房。
玲心里突然開始著急,她猜不透這個人想干什么,但是他一定非常的強。至少現(xiàn)在的自己,可不會隨隨便便就被束縛住,半點都動彈不了?,F(xiàn)在也完全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進去產(chǎn)房,又到底想要做什么。
忽聽一陣“啪嗒啪嗒”,如硬物撞擊到地面的聲音,不像木屐,更不像赤足什么都沒穿??墒沁@節(jié)奏,分明是一個人在奔跑。
玲再次轉(zhuǎn)動眼珠,卻驚的差點連心跳都停止。
是一具骷髏!
一整具潔白如玉,毫無瑕疵的骷髏,正從這白衣男人來的方向,飛快的奔跑過來。
白衣男人剛把手放到產(chǎn)房的門上,骷髏已飛快的撞了上去……
接下來的一幕,又讓玲看呆了。那骷髏一撞之下,白衣男人就像撒了氣的皮娃娃,裹著那骷髏一起撞進了產(chǎn)房之中。
那“皮娃娃”中撒出的氣,凝聚不散。最后,似若有若無的嘆了一口氣,又飛快的撞進了玲的懷里……
被這一撞,玲也突然如大夢初醒一般,整個人哆嗦了一下,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稍微鎮(zhèn)定一下,環(huán)顧四周,還是那個走廊,也確實沒那么長,更沒有什么霧。
與此同時,產(chǎn)房內(nèi)傳出了嬰兒的啼哭聲。
“生了……”玲如釋重負,再次坐回椅子上,低聲喃喃:“終于出生了……”
不多時,瑯被推了出來,身邊睡著一個小小的嬰兒。
玲迎上去,趕緊說:“姐姐!姐姐你辛苦了!真的辛苦了!”她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什么來表達此時的心情了。
瑯稍微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蒼白一笑:“我先休息一下,孩子……先拜托你……”
“好!”玲趕緊點頭,并抱起了那個孩子,和瑯一起回了病房。
安頓好了以后,醫(yī)生才說:“真是太好了,母子平安!恭喜你們,家里又添了個男孩兒!”
玲當即愣住,又笑道:“不對吧!姐姐肚子里的不是女孩兒嗎?生之前已經(jīng)看過了,沒有小蛇!”
醫(yī)生愣了愣,隨即明白了,無奈的笑了起來:“原來是說那個啊,我還以為……十分抱歉,我那時候的意思是說,肚子里沒有蛇,只有一個孩子?!?p> 玲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白,方寸大亂,顫抖著嘴唇,喃喃:“怎么可以這樣……”
醫(yī)生仍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說:“好好休息!”便出去了。
玲一時間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只呆呆的抱著剛出生的這個孩子,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瑯躺在病床上,有氣無力的說:“對不起,玲……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