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陸酒店,卡恩一進大廳,就看到一個渾身臟兮兮,額頭上腫著一個大包的精神小伙正在東張西望。
“伯爵大人,這里!”
瞧見那道盼望已久的人影,皮特羅立刻招手高呼,引來周圍一群殺手冷目而視。
感受著周圍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辛德眉頭一擰,刷的一下扭頭看向離自己最近的那名大胡子,目光如手術刀般銳利:“你瞅啥?”
對視不到五秒,大胡子雙目就感覺酸疼難忍,堅持不下去,端著酒杯一聲不吭地離開了大廳。
殺雞儆猴。
見識到這一行人的不好惹,其余殺手都默默收回了目光。
來到兩人身旁,自顧自坐下,卡恩看向滿臉悔恨的皮特羅:“好了,廢話少說,你們什么時間,具體在哪里遇見的那群人?”
努力回想了一遍昨晚遇襲的細節(jié),皮特羅一一應答:“我們是在酒店出門直走,然后右轉(zhuǎn)的那條街的盡頭附近遇襲的,大概九點左右?!?p> “那是阿爾及爾大街?!?p> 解釋一句,卡恩繼續(xù)問道:“那群綁匪有什么特征?”
“戴著頭套,沒看清。”
皮特羅撓了撓后腦勺,糾結(jié)道:“不過,他們說的不是法語,也不是英語,有點像是俄語?!?p> “俄語?他們有沒有開車,是什么型號,記不記得車牌號?”
“不知道?!?p> “那你還有沒有其它能確定對方身份的線索?”
皮特羅搖了搖頭。
深吸一口氣,卡恩看向旁邊的九頭身女管家:“辛德,你看好他?!?p> 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辛德臉上不見任何緊迫,隨意道:“早點回來?!?p> 柜臺前。
看著眼前這幅陌生面孔,禮賓員彬彬有禮道:“先生,有什么需要我為您做的?”
拿出三枚大陸酒店的通用金幣,放在柜臺上,卡恩言簡意賅:“買一份情報,還需要一些武器,以及一套行裝。”
“請跟我來。”
在禮賓員的帶領下,卡恩先穿過一條走廊,然后坐電梯來到未知樓層,最終止步在了一扇類似金庫大門的合金門之前。
輸入密碼,驗證完生物信息后,禮賓員站在門外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請吧,先生?!?p> 剛踏入房間,一名坐在電腦后,留著五彩爆炸頭的中年大媽就極為不耐煩地問道:“你想知道些什么?”
仿佛不想在卡恩身上浪費一秒鐘的時間。
“昨晚八點,我的人在阿爾及爾大街被綁架了,我需要搞清楚那伙人的身份?!?p> “被綁架的人有什么特征?”
“十二、三歲的小女孩,黑色長發(fā)……”
“請稍等?!?p> 聽完描述,中年大媽立刻拿起桌上的座機,撥通了一個未知號碼:“48,456B,17,3336D?!?p> 大陸酒店的情報網(wǎng)雖不算頂尖,但對自家這一畝三分地的事,勉強還算得上是了如指掌。
墻上擺鐘的分針還未走完一格,中年大媽的電腦上就收到了一封郵件。
“根據(jù)我們情報人員的分析,綁匪大概率是那群阿爾巴尼亞黑幫?!?p> 點開郵件,中年大媽一邊瀏覽,一邊解說道:“五、六年前,他們從東面過來,大概只有二十人左右?!?p> “到現(xiàn)在,我們也不清楚他們的具體人數(shù),但至少有幾百人,更不知道他們的危險程度。”
“他們賣洗衣粉、綁架、搶劫、販賣人口……算得上是無惡不作,據(jù)說還和巴黎官方有著聯(lián)系?!?p> 卡恩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他們總部在哪?”
“天堂大街,10號?!?p> ………………
寬廣的大街上,一輛掛著馬賽牌照的白色標志出租車正慢慢悠悠地向前推進。
駕駛座內(nèi),一名留著小平頭,鬢角有一塊疤痕的精神小伙一邊接著電話,一邊四處搜尋潛在的乘客。
“丹尼爾,如果不在今天七點前到我家,就……”
“寶貝,有客人來了,等會再聊?!?p> 剎車,待乘客進入后座后,被稱作丹尼爾的男子照例詢問道:“先生,去哪?”
“天堂大街,10號,用你最快的速度?!?p> “你確定?”
“快點,我趕時間?!?p> “沒問題?!?p> 瞟了一眼后視鏡,丹尼爾手上的動作卻陡然一僵。
密不透風的黑色斗篷,假得不能再假的黑色長發(fā),臉上那張有著兩撇小胡子的白色笑臉面具,以及反派標配的小提琴盒,
這裝扮,不是變態(tài)就是恐怖份子!
他有點后悔讓這家伙上車了。
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丹尼爾試探道:“先生是在玩cosplay?怎么稱呼?”
“這都讓你猜出來了?!?p> 摘下頭頂?shù)暮谏咄裁?,卡恩特意改變了聲線:“你可以叫我,V?!?p> “那請V先生系好安全帶,我馬上要發(fā)車了。”
提醒一句,丹尼爾便在卡恩詫異的目光中,摘下了原裝的方向盤,換上了一個碳纖維賽車方向盤。
緊接著,又揭開中控臺副儀表的塑料蓋,咔咔按下幾個作用不明的按鈕。
旋即,車輛一陣晃動。
通過后視鏡,卡恩眼睜睜看著這輛破出租尾部升起了一支純白尾翼,底盤下方也探出了兩只迷你的‘機翼’。
不等他發(fā)問,一陣強烈的推背感就從靠墊傳來。
讓卡恩產(chǎn)生了自己身下的不是一輛出租車,而是一艘戰(zhàn)斗機的錯覺。
50碼、100碼、200碼……
一道白色幻影在城市中左轉(zhuǎn)右突,引起無數(shù)路人和同行的驚呼與怒罵。
但巴黎的警察卻好像全部瞎了一樣,對這兩白色出租視而不見。
任由它在浪漫之都內(nèi)馳騁。
原本四十分鐘的車程,硬是被這兩其貌不揚的出租車在十五分鐘內(nèi)完成。
‘吱——!’
一道如同交通事故發(fā)生時的剎車聲,卡恩前座背面自動彈出了一個嘔吐袋,靜待后方乘客的填裝。
將嘔吐袋推回去,卡恩面色如常的取出一千歐,遞給對方:“不用找了?!?p> 這點顛簸可能會讓普通人一整天都沒有食欲,但對他這位血族子爵完全是小意思。
卡恩以前不是沒經(jīng)歷過比這更刺激的場面。
“V先生果然不是常人?!?p> 聽見對方那中氣十足的聲音,丹尼爾眉頭一挑,真心實意夸贊道:“你是第一位做了我的車,沒有嘔吐的人。”
“你也不差?!?p> “在本人見過的所有司機中,我愿稱你為最強!”
來了一撥商業(yè)互吹,卡恩乘機問道:“有名片嗎?下次有事還找你?!?p> 能在巴黎市區(qū),把一輛出租車開到兩百碼以上,這種人才可不是什么時候都能遇見的。
駕駛精通至少在大師及以上。
快速清點了一下車費,丹尼爾暢然一笑:“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