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年輕人血氣方剛,熱血沖動,清玄道長還是頗為欣慰的,年輕真好啊。于是微微一笑道:“小兄弟,你也小心了?!毖粤T,清玄道長搶先一步上前,動作如行云流水,搶攻第一招。
令狐風微微一滯,被打亂了節(jié)奏,陷入被動的遮攔和防御,見招拆招,亦是絲毫不亂。這老道功力高深,武藝精湛,拳腳功夫極為了得,每一招都勁氣十足,直指關(guān)鍵要沖,總能把令狐風一次次逼的手腳慌亂,不得已只能以互拼掌力借著“巨熊”之法,被震退逃逸收場。
略顯被動的令狐風尋了個機會連退四五丈,擺脫了老道士,然后運起“潮汐”之法,將功力推至巔峰極限重,高高躍起,從天而降,借著下身體的沖力施展“磐石”之法。
清玄道長絲毫不敢大意,一撩下襟和拂塵一起系在要帶上,雙手合十,平置于胸前,右掌先下而上交替,猛地向空中的令狐風發(fā)出一掌,口中依然是淡淡道:“無量天尊,一生萬物?!?p> 雙掌相交,空中的令狐風感覺對手的真氣是無比的雄渾滂沱,似乎無所不包,無所不容,自己猶如撞上了氣墻,衣服頭發(fā)全部向后飄去,隨即就被震飛約一丈開外。
地上的清玄道長神態(tài)如常,清吐一口濁氣,只見他周邊三尺距離內(nèi)的土地居然下陷了近半寸有余。他隨即還沒等令狐風雙腳落地,又緊緊跟了上來,使出一招“三花聚頂”。
看著老道士沖了上來,那股無比強大的勁氣還沒靠近就已經(jīng)感覺到了,只感覺其好像集合了天地萬物,比之剛才的雄渾更加顯得集中,好像都集中到了他的手掌之上。
令狐風心知內(nèi)力上有著很大的差距,不敢硬拼,于是使出“巨熊”之法,卻感覺“巨熊”之法好像被強制擊穿了一般,這還是令狐風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重重的對轟了一掌,令狐風又被震飛丈余,渾身上下血氣翻涌,如泉眼一般直往上冒,險些就噴出口鮮血。
清玄道長又是微微一笑,輕輕捋著花白的長須,淡淡道:“年紀輕輕竟然有如此修為,實在是世所罕見,吳奇才也不算冤。不過這種江湖恩怨貧道不會參與,他的子嗣弟子家人誰有能耐自會來為他報仇,還希望小兄弟你能日后手下留情?!倍逢囍?,乘一破十,趁勝追擊。而老道士卻偏偏停了下來,任由令狐風休息一下,平復洶涌上竄的血氣。
令狐風不以為意的問道:“那老道士你不在山里修道出來干什么?”
“應老友之邀,前去剿滅苗疆日月神教?!鼻逍篱L淡淡說道。
“爺爺……”令狐風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愣了愣,又面色陰沉的改口道:“令狐人杰,他老人家要去剿滅日月神教?”
“不錯,于公于私他都會這么做,年前收到他的信箋,這才不得已而為之。而江湖中也已經(jīng)是沸反盈天,掀起了軒然大波,幾十個門派,成百上千的一流高手都受到了他的邀請?!?p> “那我也是日月神教的人,你怎么不殺我?老道長您的功力可在我之上啊?!?p> 清玄道長面色微微一滯,搖搖頭道:“我們要消滅的本質(zhì)其實是中原與苗疆,漢人與苗人兩族之間的世代對立和敵意,而不是去為了多造殺孽。殺戮不過是使仇恨更加深刻綿延,直至子孫后代?!?p> 令狐風確實是對著老頭佩服的緊,居然能看的如此透徹。
清玄道長稍微搖了搖頭,以示對誅滅日月神教并不贊成,然后繼續(xù)說道:“小兄弟,言歸正傳,貧道得罪了?!痹捯魟偮?,清玄道長又施展起極為瀟灑俊逸的身法向令狐風攻來。
令狐風一面聚氣,一面靜候時機,在老道士距離自己已經(jīng)近在咫尺時,令狐風忽然運起“藍鯨”之法,勁氣外溢,卷起強烈的空氣渦流,只見那老道士一個踉蹌,身子失去平衡,整個人都栽了下去。見狀,令狐風毫不猶豫的運氣極限重功力,一招“磐石”呼嘯著化作掌勁打出。
清玄道長也來不及尋思自己是怎么老馬失了前蹄的,眼下情況極為不利,渾身上下破綻百出,無論如何自己是遮攔不住也奈何不得,于是抽出腰間拂塵,隨著大袖一起揮舞,使出一招“五氣朝元”。
“砰”的一聲,只見老道士被擊飛了丈余,在地上連打了好幾個滾,這才停了下來,十分的狼狽,慢慢站起身來,渾身的泥土臟兮兮的,但面色依舊如常,好像并沒有受到多重的內(nèi)傷。
站在原地,看似勝了的令狐風難以自抑的噴出一口鮮血,面色時而灰白,時而緋紅,感覺體內(nèi)有兩股真氣在流竄,血氣翻騰,猶如被無數(shù)的銀針扎穿了一般刺痛。自己雖然擊潰了對手多股的勁氣,卻還是有兩股真氣侵入了自己體內(nèi),難以抑制,難以化解。
老道士從懷中掏出一個蠟丸,微微一笑道:“勝負已分,這顆藥丸能緩解你的內(nèi)傷,驅(qū)除游走不定的真氣?!毖粤T,捏開蠟封,扔給令狐風。顯然清玄道長是不知道令狐風的經(jīng)脈有多么的強韌,此舉顯得有些自視甚高了。
一旦令狐風接了這個藥丸就意味著自己輸了,就必須要依照約定跟老道士進山去修行,于是令狐風并沒有服藥,而是又拋了回去。之所以必須要跟著阿克叔叔起初是因為他強大,后來是因為有太多的人情事物被他脅迫。
時至今日,令狐風的武藝也算是登峰造極……是不是該謙虛一點?那也是駕輕就熟,略有小成。以他那自小倔強的脾氣,想要單一以武力來逼他就范哪能這么容易啊,不戰(zhàn)至最后一刻休想得逞。
只是老道士那兩股真氣真是邪門,自己運起真氣想將其頂回去,它卻往身體的其他地方亂鉆,滑不留手,根本無從去化解,好像在捉迷藏一樣,你進我退,你退我進。若是沒有辦法兩邊將它夾住,完全奈何不了它。
突然,令狐風想到自己體內(nèi)可不止一種真氣啊,還有一股傳承自身的真氣。雖然長久以來這股真氣一直被蠱蟲催生的真氣壓制,只有在自己遇到極大危險,性命不保的時候才會出來搭把手幫個忙什么的。這就好像是一筆巨大的寶藏深埋在自己體內(nèi)卻無法企及一樣,真是明珠暗投,埋沒光澤,天大的浪費啊。
可是打從自己“驅(qū)蠱種魔”略有小成以后,蠱蟲好像就能與自己和平相處,且勉強服從自己的意志。如此一來,自己不再壓制體內(nèi)這股不知緣由,不知何來的真氣,豈不是能讓自己的功力又有一個提升?有礦不挖真是傻瓜!
如是一想,令狐風閉上眼睛,凝神靜氣,聚精會神,開始在體內(nèi)翻江倒海的搗騰些什么,和體內(nèi)的蠱蟲僵持了好一會,總算是達成了某種協(xié)議,然后嘗試著催動真氣,身體上下開始散發(fā)著淡淡的圣潔的紫光,如此的優(yōu)雅,又如此的恬靜,仿佛與任何的暴力和血腥完全沾不上邊。
令狐風也是大大的驚了個呆,感覺自身功力有了大幅的提升,好像壓抑已久的身體一下子就釋放了,簡直妙不可言,妙用無窮。
一旁的清玄道長也是目瞪口呆,他很明顯的感覺到眼前這孩子的功力不可意思的提升了近三重,以他現(xiàn)在的武學造詣,想每提升一重功力,沒個三五七八年是完全不可能的,更何況是一下子提升了三重。心頭隱隱感覺這孩子已經(jīng)有了和自己叫板的堅強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