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中原大戰(zhàn)(六)
??蓛号艿叫菹⑹?,歷勝晴已經(jīng)開門等待,而??蓛阂姸Y之后,進(jìn)入門口,就呆住了。她沒想到,屋內(nèi)除了幻海七仙,還有那么多人,但感覺還好,除了厲飛雁,都不怎么漂亮。于是,歷勝晴為她介紹:
“妹妹,先見過母親、父親大人,其他人等回家再為你介紹?!?p> ??蓛阂?guī)規(guī)矩矩見禮已畢,便隨同大家一起觀看場上。歷勝晴問道:
“妹妹,這個人追逐攔阻你,你可認(rèn)識?”
??蓛捍鸬溃骸罢J(rèn)識,金陵汪家的,心術(shù)不正,害死了家主,現(xiàn)在他是家主,名不正言不順。曾去我家提親,我沒答應(yīng),他就總是找借口去我家。我不堪其擾,便告請父母出世游歷。前日聽說這里舉辦武林大會,就來了。以為少俠也會來,沒想到真的遇到了少俠。剛才我知道他在追我,但我也知道,師兄和少俠一定會攔住他的,所以就自顧跑來了。嘿嘿?!?p> 厲飛雁心知??蓛郝斆髁胬?,在家必定嬌生慣養(yǎng),如今也只好隨緣了,見場上單行與汪家人正在對峙,也沒說話。只見單行問道:
“你是何人?”
汪家人笑道:“我乃金陵世家汪家新任家主汪啟旺。”
單行笑道:“什么破名字,怎么和狗叫一樣?!?p> 汪啟旺怒道:“無理小兒,無名鼠輩??芍兰覄萘τ卸啻??”
單行笑道:“關(guān)我屁事?!?p> 汪啟旺一下語塞,怒道:“既然如此,閃在一旁,莫誤了世家做事!”
單行笑道:“此處武林大事,我正做我事。你若辦事,僅可辦一事,就是比試。否則關(guān)你屁事?”
汪啟旺差點兒被說糊涂了,怒道:“弟子輩閃開,你沒有資格與我說話?!?p> 單行剛要答話,喇叭里厲飛雁說道:
“汪啟旺,賊子敢爾!竟于俗世間如此叫囂!無知小兒!你可知何為古武世家?當(dāng)年,國家念爾等先祖于國于民有功,赦免爾等列祖飛揚跋扈,濫殺無辜,欺壓黎民之重罪,戒其歸隱,不得參與俗世之事。爾等列祖千恩萬謝,立誓嚴(yán)遵國法,研習(xí)古武,待國家有事,出世立功贖罪,換來免遭滅族。而今盛世繁華,賊子安敢大言不慚,無詔而出,口出狂言?試問賊子,汪家長老可準(zhǔn)爾出世?家主之位可有長老認(rèn)可?賊子自稱家主,可報備國家?歷代家主,凡四十載更替,賊子小兒,何以膽敢害主自立?無知狂徒,可知世家之間不可通婚?賊子藐視家法國法,弒主在先,滋事在后,該當(dāng)何罪?從實招來!”
眾人鴉雀無聲,現(xiàn)場少有人知道古武世家的來歷,只有幾位掌門老者微微頷首。而汪啟旺則心慌意亂,他是知道一些的,但遠(yuǎn)遠(yuǎn)不夠,以至于與家主長老意見相左,便用計殺了家主,取而代之,本以為天高皇帝遠(yuǎn),世外之事無人知曉,哪里知道還有如此多規(guī)矩?但罪行是絕對不能承認(rèn)的,于是強(qiáng)裝鎮(zhèn)定,反駁道:
“你是何人?在此信口雌黃,栽贓陷害?”
厲飛雁冷笑道:“呵!呵!呵!賊子小兒,無知無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古武世家,不過八處。汪家家主汪斌,上任不過二十年,何來新任家主?自世家隱居,至今不過兩代家主,繼承之人均有報備。如何不見賊子狗名?汪家長老汪林、汪南何在?”
看臺迅速下來兩位老者,規(guī)規(guī)矩矩施禮道:“老朽在!”
厲飛雁道:“繼任家主汪以初何在?”
老者汪林答道:“少主正遭囚禁?!?p> 厲飛雁道:“無能老兒,汝四人當(dāng)年誓言為假為遺?任由賊子爾爾?如此惜命爽誓,長壽百年何用?黎民草芥也?”
汪林汪南忽地跪地磕頭,同時說道:“草民無能,草民不敢!”
厲飛雁怒道:“站在一旁,聽候發(fā)落!賊子有何話說?”
汪啟旺哈哈大笑,說道:“天下大事,能者居之。如今家主為吾,俗世能奈我何?”
厲飛雁冷笑道:“狂妄小兒,國法家法,豈是虛設(shè)?爾等安居盛世,不思報國,卻為一己之私,視律法于無物。也罷,便以賊子牲血,祭寶劍正氣!夫君,勞煩代為清理門戶?!?p> 至此,眾人都已明了,厲飛雁所言非虛,汪啟旺也等同于承認(rèn)了罪孽,但依仗自己的能力勢力抗衡厲飛雁。而汪啟旺是后來的,不知道天山寶劍的事,又由于自視過高,不屑打探俗世武林,所以并不知道寶劍認(rèn)主的事,見郝叔到來,替回單行,反而有點高興,說道:“閣下就是散仙高人?敢問……”
郝叔并不答話,凌空而起,在空中抽出寶劍,雙手運氣催動,力劈華山砍下,行云流水,一氣呵成,毫不拖沓。
汪啟旺猝不及防,一直以來也是眼高于頂,加上每次打斗之前都有一番說辭,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是第一次話說半句就遭到攻擊。而他見郝叔在空中寶劍在手之時,寶劍就已光華大作,知道遇見強(qiáng)敵了,便馬上運氣催力,準(zhǔn)備拔劍迎戰(zhàn)。然而,饒是他已接近大宗師境界,奈何郝叔的劍太快,他劍未拔出,郝叔劍氣已到,他只好順勢雙手舉起招架一下,一邊后撤一步,也好再抽劍橫掃,破解進(jìn)攻再打。
然而,他想的太簡單了,重新鑄造接續(xù)的莫邪寶劍又重又長,加之宗圣境界的真氣催動,威力相較宗師增長了好幾倍,眼見他的劍被斷為兩截,劍光裹挾著劍氣繼續(xù)劈了下去,好在他后撤了一步,否則會被一劍劈成兩半。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摧枯拉朽的劍氣如刀般沖擊了他面部和上身,他慌忙之間的內(nèi)氣遠(yuǎn)遠(yuǎn)不夠抵擋劍氣帶來的傷害,再累加他后撤的趨勢,“轟”的一聲,被沖擊出去近十米遠(yuǎn)摔在地上,身受重傷。
一劍!僅僅一劍!正應(yīng)和了那句話:在實力面前,一切都是渣渣!
眾人皆知,郝叔的突襲占了便宜,但爆發(fā)出的力量是有目共睹的。雖然都有寶劍在手,但無論使用什么手段,當(dāng)上古武世家的家主,武功絕非泛泛之輩,卻仍然接不住郝叔的一劍力劈,足以說明郝叔的功力已近登峰造極之境。這瞬間勝負(fù)的打斗結(jié)果,誰也沒想到,雖然高手對決,往往僅需一招,但這明顯不在一個層次。
只見郝叔提劍走向正在吐血的汪啟旺,抬手舞出劍花,挑斷了他臂彎腿彎大筋,莫邪寶劍瞬間更加血紅,霞光燦燦。眾人不禁唏噓,正是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只聽厲飛雁說道:
“汪林、汪南?!?p> 兩人應(yīng)聲“在!”厲飛雁繼續(xù)說道:
“即刻聯(lián)系汪奇、汪業(yè),迎接汪以初繼任家主,前后事由,詳細(xì)報備。不得有誤!僅此告誡無能老兒,再違誓約,滅你汪家!”
嚇得兩人趕緊跪地,唯唯諾諾,起誓發(fā)愿,磕頭拜謝而去。而場上眾人則被厲飛雁的霸氣嚴(yán)苛震撼了,自從看見第一次之后,雖然美麗威嚴(yán),但也寬容大度,看來這汪家的事惹她動怒了。而如此霸氣明言明語,不得不令人猜想她究竟是什么身份,畢竟還有官方的觀察員在場。當(dāng)然,他們是永遠(yuǎn)猜不到的。但他們猜到了一點:這武林大會絕不僅僅是武林大會,挑戰(zhàn)天下也絕不僅僅是挑戰(zhàn)天下,遠(yuǎn)遠(yuǎn)沒那么簡單!
室內(nèi)的幻海七仙,??蓛海荒苷f話的塞外金雕夫婦,同樣被震撼到了,他們都在猜想這是一群怎樣的人,同時也放下了內(nèi)心的高傲。
只聽厲飛雁接著說道:“賊子汪啟旺,依國法家法,該當(dāng)何罪?你可敢講?”
那汪啟旺早無斗志,此時已是廢人,唯有任人宰割,聽天由命,悔不當(dāng)初。于是忍痛默默無語。厲飛雁說道:
“其罪當(dāng)誅,尚懼坦言,如此貪生怕死,無能無德,也配一家之主?夫君,賊子不屑言語,令其如愿吧?!?p> 很多人又是一個激靈,估計是和秦一出一個下場了,看來這主事夫人動怒,真不是鬧著玩的!眼看著郝叔點了汪啟旺很多穴道,血也不出了,人也自求饒之后再沒言語了,汪啟旺被抬了下去。而場上眾人也都明白了,人家真的是說到做到,比試論道的,不傷;無傷大雅的,薄懲;滋事無德的,重罰;十惡不赦的,不饒!
只聽厲飛雁又說道:“諸位掌門高人,散人夫君乃是宗圣后期境界,夫君弟子兄弟,宗圣,大宗師,宗師,武者,不計其數(shù),哪位挑戰(zhàn),請即入場。若無挑戰(zhàn),本人將發(fā)布武林傳檄令,違者嚴(yán)懲不貸!”
全場嘩然!該來的還是來了,但是,不聽,打不過人家;聽,有點窩囊。然而,無論單打獨斗,還是以陣對陣,都不是對手,還怎么打?只能暫且忍耐,看看都有什么令行禁止的事。于是,短暫的議論之后,并沒有挑戰(zhàn)的人。厲飛雁說道:
“既然無人挑戰(zhàn),本人發(fā)布第一令:各宗派散人,不得為人鷹犬,不得恃強(qiáng)凌弱,不得騷擾黎民,不得作奸犯科。行,則為國為民;坐,則世外清修。家法隨意,國法不容。我等共守。違者無論何人,諸位與我等均可修正之。諸位,盛世繁華,禁忌貪嗔癡妄,愿我等共勉之!”
眾人聽得并無不妥,都是平常人的平常做法,武林本就嫉惡如仇,這些常理,也都是自己宗門要求的。于是,以掌聲回復(fù)。
眾人以為,散仙既然登頂,這最后的要求也說了,應(yīng)該是馬上致辭結(jié)束了。但是,厲飛雁又說道:
“飛天馬芳,請入場?!?p> 眾人不知何事,便看著馬芳一步一步走下看臺,眼見老邁不堪,彎腰駝背的小老頭,費力地走到場地中央,對著休息室施禮道:
“在下馬芳。尊夫人請指教。”
厲飛雁說道:“稍候敘話。安西牛笨笨,請入場?!?p> 眾人迷糊了,看著牛笨笨像馬芳一樣,費力地來到場中,施禮請教,然后站在馬芳身邊,明顯比馬芳高出很多。
厲飛雁說道:“小玉,柳依,去探討一下。二位,我讓兩個晚輩來交流一下,稍等?!?p> 歐玉和楊柳依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雁姨娘讓去,一定有什么好玩的事,于是來到場中。各人相對,都不知道什么意思,馬芳便問道:
“尊夫人,不知我等需交流什么?”
厲飛雁說道:“柳依,你最喜歡玩的是什么,就交流什么?!?p> 楊柳依心里一動:難道這二人也是假面?于是問道:“前輩,二老閱歷豐富,我家夫人應(yīng)該是請前輩多多指教功夫。前輩說出一式,晚輩獻(xiàn)丑一式,前輩點評如何?”
馬芳答道:“不敢當(dāng)啊。尊夫人高深莫測,我等怎敢班門弄斧。”
楊柳依見馬芳彎腰駝背,又低頭行禮,看不見臉面有什么問題,便忽地上前抓他頭發(fā)。旁邊的牛笨笨立刻出手?jǐn)r截,歐玉又馬上啟動去抓牛笨笨。而牛笨笨雙拳難敵四手,這一邊被楊柳依躲開,同時另一只手繼續(xù)抓馬芳。另一邊被歐玉纏住騰不出手繼續(xù)攔阻楊柳依。馬芳感覺不對,也立即后撤,躲開了楊柳依的手,擺開架勢準(zhǔn)備繼續(xù)打斗。
一旦動了,馬芳和牛笨笨完全沒有了老態(tài),身手矯健,腰也不彎了。眾人至此才明白,原來馬芳和牛笨笨并非老邁不堪,而是深藏不露。厲飛雁說道:
“二位,可愿將功贖罪?”
馬芳說道:“我等何罪之有?”
厲飛雁說道:“佛若落淚,二位以為罪孽深乎?”
馬芳與牛笨笨忽然驚訝對視,繼而又疑惑地看向楊柳依,感覺并無不妥,馬芳便又說道:
“佛若落淚,風(fēng)不調(diào),雨不順,黎民受苦,不知何人罪孽深重。”
厲飛雁說道:“你二人故園,多少載沒有風(fēng)調(diào)雨順了?最后一次機(jī)會?!?p> 馬芳忽然跪地求饒:“感謝尊夫人提點!感謝尊夫人給草民機(jī)會!草民二人立誓:拼了性命,也要故園重新風(fēng)調(diào)雨順!”
厲飛雁說道:“好。佛曰: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愿你二人早脫苦海,樂享人生。力有不逮,此人可助功成。望你二人自今以后,為國為民,修得善果,安居樂業(yè)。人非圣賢,孰能無過?過而改之,善莫大焉!去吧?!?p> 馬芳接住室內(nèi)飛出的一捻紙條,磕頭說道:“謝夫人大恩!我二人銘記在心,不負(fù)厚望。他年有顏,拜望夫人!”
牛笨笨也隨著一起行大禮,厲飛雁說道:
“你二人為國為民,即是對我最好的感謝。我相信你們,去吧。”
二人再次大禮拜別,起身離場而去。
楊柳依和歐玉與在場眾人一樣,糊里糊涂的。只有熟悉馬芳的人才知道,她夫妻二人假裝假面,扮豬吃虎,倒賣文物,最賺錢的一次就是倒賣了一尊飛天城的石刻佛頭,此事定是被主事夫人知道了。
歐玉楊柳依互相疑惑著回休息室了。厲飛雁又說道:
“江南柳郎,請入場。”
只見飄飄然來到場中一位俊俏男子,儒雅清高,施禮道:
“在下有禮。請夫人指教?!?p> 厲飛雁說道:“盛世繁華,林林總總。得意失意,前世今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清中濁清,濁中清濁。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莫辜負(fù)大好時光。”
柳郎忽然跪地,落淚說道:“夫人可否收留在下?在下愿終生為奴!”
厲飛雁說道:“柳郎言重了。你熟讀詩書,大好前途。一時迷失,情有可原。若愿羈留一時,可與子侄輩共事。待心明眼亮,再續(xù)善緣?!?p> 柳郎磕頭道謝:“謝夫人!柳兒謹(jǐn)遵教誨!”
于是,眾人又在疑惑中暈頭轉(zhuǎn)向,看著柳郎跑進(jìn)休息室。而室內(nèi)厲飛雁卻讓谷菡迎接,一句“她是女孩子”震驚了在場人。
柳郎,不知何許人,善于女裝劍舞,每每技驚四座,飛燕戲梅舞無人能及,又詩詞歌賦樣樣精通,人稱“江南柳郎”。鮮有人知,其實柳郎是花季女子,所以,迷得萬千少女趨之若鶩,瘋狂追捧。而柳郎來者不拒,再拋棄無視,仿佛僅僅是享受少女們因情而傷,痛不欲生的樣子而故意為之。久之,江南柳郎成了少女殺手的代名詞。然而,柳郎做派依舊,少女們也前仆后繼依舊。眾人沒想到,主事夫人連這種事情也管,但不得不承認(rèn),幾句話便說到了柳郎內(nèi)心柔軟之處,拉柳郎回歸正道了。
單說厲飛雁繼續(xù)說道:“青港散人王其然,請入場?!?p> 王其然入場行禮,說道:“尊夫人,在下業(yè)已明了。夫人有何指教?”
室內(nèi)郝叔和索影等人都認(rèn)出了王其然,正是那個上臺提醒郝叔的人。厲飛雁說道:
“人生于世,不過百年,回首過眼云煙。其然也。人過留名,雁過留聲,不枉世間一遭。其所以然也。木魚三聲,佛經(jīng)一卷,悟而為道;罪孽深重,放下屠刀,立而成佛。蕓蕓眾生,塵微爾爾,如風(fēng)似煙。何也?”
王其然猶豫道:“這個......天生萬物,各行其道,何來尊卑?何來妄正?”
厲飛雁說道:“如此,何不與夫君對飲?”
王其然驚訝道:“在下汗顏?!?p> 厲飛雁道:“并無尊卑妄正。”
王其然說道:“不勝榮幸!”
厲飛雁邀請道:“請室內(nèi)敘話?!?p> 王其然很是意外,霸氣無比的主事夫人,竟然邀請他飲酒敘話,但感覺毫無惡意,便謝過前往休息室。郝叔迎接來到另一個房間,暫坐敘話。而厲飛雁又說道:
“南粵蔡坤吳、李乾宇,請入場?!?p> 兩人入場施禮,蔡坤吳說道:“尊夫人,我二人與世無爭,不知夫人有何指教?”
厲飛雁道:“師者,傳道、授業(yè)、解惑也。二位然否?”
蔡坤吳答道:“這個自然?!?p> 厲飛雁道:“敢問二位,所學(xué)值幾兩碎銀?”
蔡坤吳道:“夫人輕視我等?”
厲飛雁道:“恰恰相反?!?p> 蔡坤吳道:“既如此,恕在下愚鈍?!?p> 厲飛雁道:“李先生以為如何?”
李乾宇道:“請夫人指教?!?p> 厲飛雁道:“二位一招半式,足可俯瞰平民。授業(yè)而不傳道,多少惡人得勢,多少百姓受苦,助紂為虐,始作俑者,何也?幾兩碎銀,換盜搶無數(shù),依仗者,鷹犬也。二位與世無爭,何必在意幾兩碎銀?再退一步,業(yè),含文治武功,二位可盡授也?如此,何以為人師?何以為人表?”
蔡坤吳道:“夫人,我等未觸國法,未欺黎民,收徒授藝,天下皆然。門徒自立,不宜干涉。我等何罪之有?”
厲飛雁道:“既然自稱門徒,可有門規(guī)?門徒作惡,可有清理門戶?”
蔡坤吳、李乾宇無言以對,低頭不語。厲飛雁又道:
“諸多南粵惡徒,自稱蔡李門人,真真假假,互為勾連,幾近燎原之勢。二位不知?”
蔡坤吳老臉飛紅,低頭答道:“請夫人示下,我等盡力而為!”
厲飛雁道:“二位可自發(fā)門派檄文,戒門人奉公守法,犯者自首,立功贖罪。否則清理門戶。還南粵百姓一片安寧祥和,二位功德無量也?!?p> 蔡坤吳猶豫道:“遵命行事,理所應(yīng)當(dāng)。奈何我等能力有限,難以遍訪。諸多漏網(wǎng)之魚,如何是好?”
厲飛雁道:“但行好事,莫問前程。世間善惡,本無窮盡之時,我等盡力就好。我會知會南粵同仁,與二位共享信息,共同進(jìn)退。二位既以齊家,還望治國、平天下?!?p> 蔡坤吳作揖謝道:“感謝夫人指點迷津!我等定當(dāng)為國為民,不負(fù)眾望!”
厲飛雁道:“若二位有暇,與夫君對飲如何?”
蔡坤吳也是意外,但也心中竊喜,得武林至尊請酒,一般人還真沒資格。便道:“如此,深感盛情,卻之不恭。叨擾叨擾!”
厲飛雁請進(jìn)蔡坤吳、李乾宇,又說道:“癲道人之徒,清為道人,請室內(nèi)與夫君敘話。”
清為老道欣喜不已,急速掠至,與蔡李二人同時由郝叔接入。厲飛雁又說道:
“冀北熊冠東,請入場?!?p> 熊冠東竟然是個健碩女子,來到場中施禮說道:“夫人,冠東無事,僅為觀摩?!?p> 厲飛雁道:“華夏祖訓(xùn),為人當(dāng)有敬畏感恩之心,寬容慈悲為懷。大愛小愛,家國情懷,誤解多多。汝父言行,甚為不齒,乃汝大愛。然天理人倫,心痛必然。此處壺濟(jì)堂,吾妹產(chǎn)業(yè),可帶父醫(yī)治,言行無憂。望你規(guī)勸父行,使之天倫有樂。索氏亦吾妹也,亦望你冰釋,如何?”
熊冠東忽地跪地,淚如雨下,大禮參拜道:“謝夫人寬容慈悲!家父不聽良言,咎由自取。冠東謹(jǐn)記教誨,定當(dāng)為國爭光!不負(fù)大恩!”
厲飛雁道:“如此甚好,若需指點,吾妹索氏可也。你去吧,人子之道,勿忘于心?!?p> 熊冠東叩謝而去。眾人不禁佩服之至,散人清港之行,天下皆知,此時為圓滿人子孝道,以德報怨,實在難得。只聽厲飛雁又說道:
“巴蜀隱秀任女俠,有話盡管入場說?!?p> 任秀飄然而至,行禮道:“夫人博聞廣識,民女佩服之至。只是,民女并無叨擾,請夫人指教?!?p> 厲飛雁笑道:“過獎。女俠果然大隱于市。若女俠有意,本人薦佳徒一名可好?”
任秀驚訝道:“夫人一切盡知?”
厲飛雁道:“這個自然。女俠劍宗來歷,此處不宜聲張。本人宗圣后期,不知可有資格與女俠姐妹暢談?!?p> 任秀著實吃驚不小,說道:“夫人大士,據(jù)任秀所知,如此境界,俗世女子再無一位。任秀汗顏,感激不盡!”
厲飛雁道:“如此,請妹妹室內(nèi)敘話。”
任秀意外而又意外地應(yīng)邀而入。厲飛雁又說道:
“諸位掌門散仙,高人俠士,日已向晚,本人代夫君盛邀諸位,明日炎黃圣地,補(bǔ)會重陽。有意之士,盡歡飲宴。感謝諸位蒞臨!些微過錯者,本人忠言相告:莫以善小而不為,莫以惡小而為之。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愿我等仁人志士共勉!武林大會,結(jié)束!諸位晚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