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舊案重提

　　郝叔洗漱完畢，先給姐姐道晚安，然后和伊卿視頻。

　　伊卿正在看書，是郝叔的藏書，見是郝叔的視頻邀請，立刻接通，然后笑得花兒一樣，甜甜地問候：

　　“老公，今天忙嗎？累了吧？”

　　“有點忙，不累?！?p>　　“老公，告訴你個秘密?！?p>　　“好啊?？煺f說?！?p>　　“我和小五一家能聊天，它爸爸媽媽答應(yīng)了，等小五長大了陪著我。哈哈。以后我就可以客串雁姐姐，肩膀上站著小五：‘我是陰陽使者，這是鬼信使，你做了什么壞事，速速招來！’小五在肩膀上說：‘速速招來！速速招來！’哈哈哈哈，老公，原來鳳凰神教我們的鳥語是真的！呵呵呵?！?p>　　“噢？呵呵呵呵，不過你一點兒都不嚇人，只有可愛。呵呵，那么現(xiàn)在，鳳凰神真的寄留在扳指里了，只是現(xiàn)在不知道去哪兒了?！?p>　　“是啊！好神奇??！”

　　“嗯，以后多了凰神保護你，它們還答應(yīng)幫助玉龍佩珠，它們答應(yīng)的一切都是真的。對了！玉龍佩珠也是真的！老婆，你真的懷孕了！哈哈！”

　　“是啊是??！”

　　“老婆，以后你會很辛苦。”

　　“不是辛苦，是幸福！哈哈！我有寶寶了！還是龍鳳胎！還是兩個小仙人！哈哈！想想都美！”

　　“是啊。老婆，我也美。嘿嘿。”

　　“只是，老公，沒有人和我們分享，有點小遺憾。嘿嘿?！?p>　　“有的。爸爸媽媽，姐姐，還有飛雁，單行，都可以分享，他們不會說出去的。”

　　“嗯！足夠了。老公，我好幸福。不知道說什么了。嘻嘻?！?p>　　“我也是。那，我們就這樣互相看著睡覺，像剛認識的時候一樣?！?p>　　“好啊好啊，那時候憧憬將來，沒想到這么快就實現(xiàn)了。嘻嘻?！?p>　　“是啊。當時我怕你嫌我老，都不好意思?！?p>　　“嘻嘻，我也怕你嫌我小，其實我才二十四歲。嘻嘻。老公，你被我騙了。誰讓你那么可愛呢。哈哈?！?p>　　“噢？呵呵呵，小調(diào)皮，沒想到你這么小。不過，謝謝你騙了我。老婆，愛你！”

　　“嗯！老公，我永遠陪著你！愛你！”

　　“嗯！老婆，你太美了！你發(fā)現(xiàn)沒？你現(xiàn)在更美了。”

　　“嗯！發(fā)現(xiàn)了。老公，你也更帥氣了。是愛情的滋潤。嘻嘻?！?p>　　“呵呵呵，我不反對。但應(yīng)該也是因為鳳凰戒和虬龍佩?！?p>　　“噢，對呀。這幾天我總是神清氣爽的，累了也很快就恢復(fù)過來了。老公，傳說果然都是真的！”

　　“嗯！我們是世間絕無僅有的幸運兒?！?p>　　“是??！不對，老公，是你，你才是。認識你之后，你的幸運眷顧了我，我才有這么多幸運，之前都沒人理我，我好孤獨，所以，我只是有幸認識了你。老公，這樣說，我才是最幸運的！不對，好像也不對呀，噢！明白了，老公，是你的善行感動了世界之神，你的幸運是神仙給你的獎勵，然后，我又得到了你的眷顧，有了無上的幸運。對，就是這樣。這就通了嘛。哈哈！老公，謝謝！嘻嘻，嘻嘻嘻嘻。”

　　“呵呵呵，好吧，聽你的。老婆，今天鳥兒們有沒有粘著你??？”

　　“有啊，不過，它們都很可愛，不忍心趕走它們。我讓它們不要太聚集，它們很聽話。今天的校園，下課時歡聲笑語，百鳥歡歌。好美，好祥和！”

　　“嗯！鳳凰是祥和之神，它們會帶來吉祥如意。我這里狀況和你差不多，不過我這里好像愛玩的鳥兒比較少，雖然數(shù)量很多，但比較安靜，也沒引起別人注意。”

　　“噢，這樣看來，鳳是王，凰是后，啊，我這里女生多，你那里男生多。哈哈?！?p>　　“呵呵呵，也許是吧。”

　　“嘻嘻，我都興奮得不困了。老公，你先睡，明天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呢。我看著你睡。嘻嘻。”

　　“好的。老婆晚安！”

　　“晚安，老公。嘻嘻。”

　　郝叔美滋滋地睡了，伊卿含情脈脈地看著她的完美男人，不知何時也睡著了。

　　晨起，郝叔依著習(xí)慣晨練，因為不熟悉地形，只好向分局方向沿街跑出去，萬一有什么急事也離得近。沒有二里遠，遇見了鄭浩然，于是簡單聊了幾句，兩人一起跑回分局。

　　原來，鄭浩然昨晚重新研究了一下發(fā)回的案件，是一起八年前的舊案，案件嫌疑人已經(jīng)定罪服刑完畢。但是，嫌疑人出獄后一直上訪申冤，持續(xù)了近兩年之久。最高檢驗證之后，認為，該案件雖然人證物證充足，但事件的邏輯線條不嚴密，有失公理，便將案件發(fā)回原籍重新調(diào)查。而當年偵破案件的就是鄭浩然所在的分局，當然，鄭浩然是在那起案件之后三年才調(diào)過來的。這也是鄭浩然求助郝叔的主要原因，而酆都小鎮(zhèn)的事情，鄭浩然認為不過是個無厘頭的鬧劇，只是搞得干警們頭大，才讓郝叔首先看看怎么回事。他知道，郝叔對稀奇古怪的事情有辦法。昨晚甄馨回家，說已經(jīng)處理好了，鄭浩然今早便早早到了分局，然后跑步去賓館找郝叔，順便晨練。

　　兩人沖洗更衣，出去簡單吃了點，便回分局研究案情。

　　案情在表面看很簡單：盜竊，數(shù)額巨大。失主身份在保密中，失竊數(shù)額是現(xiàn)金二十萬，金項鏈一條，翡翠手鐲一對，鉆石戒指一對，購買總價值近十萬元，在家中丟失。據(jù)失主說，他家的這套住房是給孩子結(jié)婚準備的，后來沒用上，也沒有急于出售，所以也不常住，但每周都過去打掃。時間長了，有些日常用品就多了，那里也有。丟失的現(xiàn)金是因為孩子要買車，擔心銷售店里沒有對應(yīng)的銀行卡業(yè)務(wù)，無法刷卡支付，便在前一天提取了現(xiàn)金。但是，去了幾個店面，由于沒有看中的車，便沒有買。剛好最后距離那套房子很近，也累了，便住在那里了。第二天因為有急事上班比較早，便沒有隨身帶著現(xiàn)金，放在了那里。晚上下班回家也沒有過去看一看。轉(zhuǎn)天，因為不忙，便早早過去拿錢，準備在中午休息的時候再存進去，但是，錢已經(jīng)沒了。于是，便檢查是不是丟了別的貴重物品，才知道貴重首飾也都丟了。于是便報案了。

　　偵辦過程的記錄非常詳細，內(nèi)容也很多，尤其是審訊記錄副本。但歸納起來卻很簡單：接到報案后，便立即勘察了現(xiàn)場，從外面的監(jiān)控錄像斷定，嫌疑人確實進入了相應(yīng)樓道，在樓道里也提取到了嫌疑人的腳印，符合；而嫌疑人卻沒有找到和他見面的人。從進戶門的把手，到室內(nèi)的衣柜和抽屜拉手上，都提取到嫌疑人的指紋，而沒有別人的指紋。為此，刑警提出質(zhì)疑，為什么他們家人的指紋一個都沒有，給出的解釋是，他們每次住留之后都做一次清潔打掃。之后的偵查也很順利，因為失主有收藏人民幣的習(xí)慣，就是每次提取現(xiàn)金的時候，號碼最后一位是“8”的，都收藏起來，為此，提取現(xiàn)金也盡量要新幣，但其實很少實現(xiàn)想法，因為銀行沒有這種服務(wù)，新舊都是隨機的。而丟失的現(xiàn)金恰好都是連號的新幣，所以，刑警從收藏的鈔票號碼推斷出失竊的絕大部分鈔票號碼，從銀行的新幣流通記錄和現(xiàn)存檢查中，也確定了那些號碼的新幣確實是流通出去了，時間上也符合。于是，便發(fā)出聯(lián)查通知，以號碼查找那些失竊現(xiàn)金。由于只是百元大鈔的檢查，很快就接到了連續(xù)不斷的報告。刑警便一一上門換回失竊現(xiàn)金，同時通過監(jiān)控對比鎖定了花錢的嫌疑人，是個普通的中年婦女。于是傳喚聞訊，婦女說她花的都是丈夫的私房錢。于是又傳喚其丈夫，也就是后來確定的罪犯嫌疑人。嫌疑人是有過案底的小偷，但沒有受到過刑事處罰，只有一次行政拘留處罰。經(jīng)過問訊，嫌疑人交代，因為他家的承包田被企業(yè)排放廢水污染了，有一畝多的面積不長莊稼，其它面積產(chǎn)量也急劇下降，他舉報了污染企業(yè)。但是，一年多了，也沒有得到處理結(jié)果和補償，為此，他上訪了幾次，也沒有明確答復(fù)。那天，他接到一個電話，說是失主的秘書，要他到失主家里談有關(guān)他的補償問題。因為失主是行政主管，他感覺應(yīng)該是有了結(jié)果，可能有些事不宜聲張，便去了。到了地方，電梯壞了，便從樓道走到十三樓。秘書和他談的很好，說是領(lǐng)導(dǎo)有交代，盡量滿足他的要求，只要不再繼續(xù)上訪就好，因為涉及到經(jīng)濟發(fā)展，很多事需要一步步來，不要著急，先給他一些補償。然后，在秘書的極力保證下，他聽從秘書的安排，只要他喜歡，屋里的所有錢和值錢的東西都可以拿走，然后君子協(xié)定，不用他簽字收款。他便看看衣柜和抽屜，拿走了二十萬現(xiàn)金和貴重首飾，他覺得，那些錢物足以達到他的土地三五十年的收入了?；丶液螅贸鲆蝗f元，分別放在室內(nèi)不同的地方，其它的藏在了雜物房的棚上，因為他一年的收入也就幾千塊，突然有了這么多錢，老婆會有疑問，他不好解釋，他答應(yīng)了人家保密，另外，他也不敢存銀行，不敢變賣首飾，不敢花錢太多，怕引起鄰里朋友的追問，便想著等以后孩子用錢了再拿出來。但是，經(jīng)過面對面核實，約見他的并不是主管的秘書，兩人也不認識。打那個聯(lián)系電話，是空號。于是，他作為嫌疑人，刑警隨他回家取回了失竊物品和現(xiàn)金，核算之后，現(xiàn)金只少了兩千多塊。

　　于是。刑警斷定嫌疑人撒謊，認定他有開鎖的能力，入室盜竊，理由是門鎖有被小工具打開的遺留痕跡。而嫌疑人堅稱，自己在年輕時因為偷吃了鄰居的狗被拘留之后，再也沒有偷過東西。然而，百口莫辯，人臟俱在，被判處五年有期徒刑。

　　刑滿釋放之后，成了孤家寡人的他持續(xù)上訪，最終，案件被發(fā)回重審，然后又被要求重查。

　　看完了所有檔案，郝叔思索了一陣，鄭浩然開會回來了，問道：

　　“有什么想法？”

　　“我也感覺邏輯不嚴密?！焙率宕鸬馈?p>　　“指紋的問題？”

　　“是?，F(xiàn)場勘查之前，失主是最后一個進入房間的人，如果失主沒有潔癖，那么，就應(yīng)該不止一處留下指紋，除非總是帶著手套。有奇怪潔癖的人是有的，但這一點，警方?jīng)]有確認。還有，門鎖并不是密碼鎖，也沒有被撬，警方?jīng)]有確認開鎖方法和嫌疑人的開鎖能力，沒有檢查窗戶和鄰居窗門，不能斷定是入室盜竊，僅僅從證物推斷只能是懷疑層面。另外，警方?jīng)]有確認嫌疑人反映的污染問題，雖然與失竊案無關(guān)，但符合嫌疑人得到財物的邏輯。表面上看，如果嫌疑人撒謊，而且無論在哪個節(jié)點撒謊，都能推定入室盜竊的結(jié)論。但是，這是先入為主的做法，僅僅是一個假設(shè)，一旦假設(shè)不成立，結(jié)論就沒有其它推定理由了，就只是一種可能。因為證物只能證明位置轉(zhuǎn)換，不能證明轉(zhuǎn)換方法。比如，二十萬現(xiàn)金雖然能夠確認是從銀行流通出去的，但是不能確認是失主本人支取的。從嫌疑人處理贓物的方法來看，嫌疑人要么真的膽小，就能推定他沒有撒謊；要么膽大心細，謊言完美，但又可以推定他不至于生活拮據(jù)，因為真正膽大心細的人智商都很高，有很多辦法賺到錢。所以，案件的推理邏輯漏洞百出，僅僅滿足了證人證物的要求，遠遠不能還原真像。就整個案件情況看，假設(shè)推定其有罪沒錯，但邏輯不合理沒有受到重視。那么，為什么沒有驗證另一個假設(shè)呢？”

　　郝叔說到這里停了下來，鄭浩然道：

　　“嫌疑人沒有撒謊？”

　　“是。這很重要?！?p>　　“但是，邏輯上也不通。如果當時很忙，不去驗證也可以理解。”

　　“很忙，我不反對。但是，邏輯上是通的。這又是一個先入為主的假設(shè)造成的不通，就是，認定了失主沒有撒謊，而后來也證明了失主確實丟了東西，反向證明了嫌疑人不撒謊是不通的。但是，如果假設(shè)失主撒謊，再推定嫌疑人沒有撒謊，邏輯就通了?！?p>　　“可失主確實丟了東西，他沒有撒謊啊?！?p>　　“不是這個謊，是那個‘秘書’真的存在?！?p>　　“噢，你是說，這是一個圈套？”

　　“是?！?p>　　“那也不夠嚴密，他真的給封口費才說得通，嫌疑人是個沒什么能力的窮困農(nóng)民，失主沒必要大費周章去害他?！?p>　　“這是你的行為邏輯，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寬宏大量。任何身份都有任何行為邏輯的人?！?p>　　“還是不能說服我?！?p>　　“好吧。我給你講個故事，你看看哪里有邏輯不通的地方?！?p>　　“明白。你說吧?！?p>　　“好。一個人好吃懶做，愛占小便宜，生活拮據(jù)，暫且叫他“小乙”。有一次，鄰居家的狗又來小乙家找尋好吃的，因為小乙的剩菜骨頭什么的總是喂給那只狗。但是，這次剛好小乙又饞了，又沒有錢，便把狗弄死吃了。小乙認為，不過是一條狗，也沒什么，也沒有保密。但是，鄰居不答應(yīng)了，小乙又沒錢賠，鄰居便把小乙舉報了。小乙因此被行政拘留了幾天，還得賠償人家一條狗的錢。之后，小乙臭名在外了，不敢再有什么非分之想，守著幾畝薄田艱難度日。然而，污染使得小乙的活命的收入也沒有了，小乙只好討要賠償，卻被企業(yè)拒絕了。于是，小乙借鑒了鄰居的做法，舉報企業(yè)污染，但是，久久無果。

　　小乙不知道，他的行為觸動了一整條利益鏈，他因為伸張賠償而找到的人都瞧不起他，推諉、欺騙、甚至恐嚇他，要他息事寧人。但是，沒有了土地收入，小乙無法生活了，于是，現(xiàn)實逼迫他長著膽子繼續(xù)伸張說法，他認為他這次沒有犯法。最后，小乙如愿以償?shù)氐玫搅速r償，準備安心過個小日子。然而沒過幾天，小乙得到的賠償變成了盜竊贓物，他懵了，百口莫辯，他坐了牢。

　　原來，小乙也不知道，他所舉報的事情被另外一個膽大心細的人知道了。那個人找到了一處秘密房產(chǎn)，入戶盜竊，意外盜走數(shù)額巨大到能讓主人吃一輩子牢飯的巨款。當然，這個人也可能是偶爾的一個小偷，碰巧了，但可能性微乎其微，因為過了這么久，這偶爾遇到的小偷早就被捕了，主人藏有巨款的事也便大白于天下了。

　　這個主人，暫且叫‘小甲’，在取錢使用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失竊了，但他不敢報案。于是，小甲想出了一個瞞天過海之計，取出二十萬正常收入來源的錢，安排一個外地人，辦一張電話卡，聯(lián)系小乙給予賠償。這個外地人自然不是普通的外地人，是他們一個鏈條上的，他根據(jù)小甲提供的具體信息，躲過監(jiān)控，完成了任務(wù)，注銷了電話卡。為了逼真，他們特意放置貴重首飾，引導(dǎo)小乙自己取錢取物，以便留下證據(jù)。這樣做，小甲便有理由向污染企業(yè)收取自己實際丟失數(shù)目的錢，填補本不屬于他們的損失，然后，整個利益鏈條就基本修復(fù)了。至于污染問題，小甲是不關(guān)心的。小甲認為，小乙坐牢之后，就再也不敢舉報污染的事了，也就萬事大吉了。至于是不是有什么漏洞或不妥，小甲認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關(guān)鍵時刻提醒一下或者利用權(quán)力干預(yù)一下也就是了。結(jié)果證明，小甲成功了。

　　然而，小甲沒想到，小乙雖然不再舉報污染的事，卻偷偷上訪自己被冤枉的事，終于，案件重審重查了。但小乙并不知道結(jié)果，而且，出獄之后，他的家沒了，田地早已荒廢，草都不長了，他又找不到工作，只好打零工度日，沒有錢了，便偷點東西換吃的，小乙變成了真正的小偷。而小甲依舊過著頤指氣使的富足生活，而且高升了?！?p>　　郝叔講完故事，停下來看著鄭浩然。鄭浩然沉思一下問道：

　　“故事沒問題，很通順，也符合邏輯。但是，怎樣斷定巨款的？”

　　“我說過，作為警察，要會做賊而不做賊，會犯罪而不犯罪。基于這個理念，我們推論一下?，F(xiàn)代社會，入室盜竊的賊，不會留下明顯的指紋，所以，小乙入室盜竊基本是不成立的。然后，小甲報案就有嫌疑了。那么，小甲不是賊，他的嫁禍靈感來源于哪里呢？就是他被盜了。多大的損失令他鋌而走險，親自上陣，去對付一個小乙那樣的令他不放在眼里的人呢？一定非常大，而且大到他值得冒險，況且，在小甲看來，也沒什么風險。如果真的只有二、三十萬的損失，基于小甲的身份，安排一下誰都可以搞定。事實上，小甲的那套房子里很可能存放著他所有的見不得光的財物，也很有可能包含利益攸關(guān)者的財物，而小甲每個月需要的錢也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可能供著幾套房，可能需要打點關(guān)系，可能養(yǎng)著幫手或女人。被盜之后，小甲很可能暴雷財產(chǎn)或者影響仕途，所以，他急于填補損失，也便親自出手了，他擔心委派別人來辦，一旦出現(xiàn)無法彌補的漏洞，一切都完了。而這個做法，僅僅是個表面功夫，我剛才說了，小甲的真正目的是拿回所有的財物，他索要的時候，會說實際丟失的都被小乙一伙人偷去了，警方只追回了二十多萬。這樣，一切都通了?！?p>　　“故事是通了。邏輯也說得過去，但是又出現(xiàn)了同樣尷尬的問題，我們不能憑通順的故事辦案。而且，現(xiàn)在小甲的身份已經(jīng)和我不相上下，我也沒有權(quán)利隨便調(diào)查他，他也不會配合。如果真的有問題，調(diào)查反而變成了打草驚蛇，更加不利?！?p>　　“你可以找到小乙，讓他再一次到你這里報案污染農(nóng)田的事，或者讓小乙到企業(yè)去強行索要賠償，必然遭到驅(qū)逐甚至打罵等等，事情就變成了治安案件。加上原有的污染農(nóng)田的舉報材料，你們刑警直接介入就有理由。強制封賬幾天，你還是有權(quán)利的。拘留嫌疑人48小時你也有權(quán)利。來個雷厲風行，直接扣押查閱小乙被捕后那段時間的賬目，所有參與行動的人提前收繳手機。同時，派得力干警監(jiān)視監(jiān)聽小甲，一旦拿到證據(jù)，立即申請批捕。他們來不及串通，便可以各個擊破。不過，這個風險很大，不是小甲無罪，而是你能不能抗住壓力?！?p>　　“這樣下來，確實牽涉面很廣，搞不好會演變成大案。萬一到了我無權(quán)過問的時候就前功盡棄了?！?p>　　“關(guān)鍵不是身份問題，而是證據(jù)。小乙在并不能還原真像的情況下，有證據(jù)也是可以批捕的，而真正的罪犯，在證據(jù)面前充其量就是不言不語，他們知道抵賴不掉了。所以，你們需要厚積薄發(fā)，秘密調(diào)查，查實來龍去脈再去拿證據(jù)，然后同時收網(wǎng)。審訊的時候，每一個人都告訴他，別人已經(jīng)都說了，他只需要陳述一下心路歷程，也是主動從輕，他們就會招拱。因為他們之間都是相互懷疑防備的，沒有真正自己想扛下所有的。當然，這個過程不會很短，而且基礎(chǔ)只是一個猜想，是否值得冒險一試，你自己決定。我是顧問嘛，不用負太大責任。所以，需要周密考量，不急于一時。如果需要幫忙，可以直接說。”

　　“我個人沒什么可怕的，關(guān)鍵是不能冤枉了任何人，這不是吵架，有理沒理，結(jié)果都無所謂。”

　　“是。所以需要縝密考慮。這樣，我先看看他們訓(xùn)練狀況，你有決定了再告訴我。行不？”

　　“行。我考慮一下。”

　　“好?！?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