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攻...強攻...炸藥.不行.地道.也不行?!标懹卧X中如走馬燈般快速閃過各種攻城辦法,但不是缺少關(guān)鍵道具,便是不具備可行性。
城主夫人見屋內(nèi)眾人皆緊鎖眉頭思考著對策便坦言道:“兵事非我所長,關(guān)于強攻,軍衙也做了幾個方案。在場都不是外人,我也說出來共同商討商討?!?p> “第一種,地道。雷斯堡除東面引萊芙河護城外其余三面均為平地,可挖一處地道至城墻正下,再遣幾位強力系猛士嘗試自下方一道運勁毀壞城墻?!?p> “不可,我觀其城墻約4米,不消說挖掘地道需要時間,單單這等猛士恐怕城中此刻都無法找齊?!崩像R搖了搖頭,否決了這個方案。
“第二種,空降。正如老師所言,4米高的城墻不算多高,如果采用禽類能力者搬運的方式將兵士空降至城中,那......”
“這也不行,不消說有能力托舉人入城的禽類能力者有多少,單單是將兵力分散入城,恐怕還沒等匯集便會被守備軍一一剿殺?!辈坏瘸侵鞣蛉苏f完,賀雨緋便打斷。
“這...還有第三種,箭樓。軍衙計劃打造一高大箭樓,上方高處搭乘幾名神箭手壓制城樓,以幾名能力者防備突襲,再遣人于后方推進箭樓直至靠墻,最后再利用箭樓樓梯運送兵力至墻頂。”
聽到第三種方案,老馬和賀雨緋沉默不語,既不贊同也不反對,顯然已是想不出比這個更好的計策。只不過若是這樣強攻,損傷必定極大,恐怕不會比用云梯、撞木要少多少。
陸游原仍舊沉浸在記憶走馬燈中,分析著他所知道的古今各種經(jīng)典攻城案例,突然腦中一道閃電一劃而過,他叫了起來:“孫子兵法!”
見另外三人疑惑地看著自己,陸游原急忙解釋道:“我曾經(jīng)看過一本兵書,里面有一篇謀攻,開頭是這么說的,‘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意思是上等的軍事行動是用謀略挫敗敵方的戰(zhàn)略意圖或戰(zhàn)爭行為,其次是用外交戰(zhàn)勝敵人,再次是用武力擊敗敵軍,最下之策是攻打敵人的城池。我們都陷入一個思維陷阱之中,只想著用強力攻破雷斯堡,卻沒想過其他方法!”
“呃...你說的確有道理,但如何用其他方法攻破城池呢?”老馬不解。
陸游原聞言呵呵一笑,接著侃侃而談道:“我還看過另一本書,里面有這么一句注解,‘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zhàn)為上,兵戰(zhàn)為下’,大意是說與其摧毀敵人的肉體,不如從精神上擊垮敵人。雷斯堡此次叛亂據(jù)我所知是自治官雷斯家族鼓動的,其軍民同我城并無深仇大恨,要么是雷斯家威逼利誘,要么便是擔(dān)心我城秋后算賬,因此我們不如在城前使人大呼‘只誅首惡,既往不咎’,這樣即便不可城破,也能動搖其軍心,這是其一?!?p> 陸游原一手靠背,一手?jǐn)[出捋胡的姿勢,但猛然間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蓄須,訕訕然道:“其二,敵軍心動搖必抵抗不利,此時我們只需要再施展離間計,想辦法策反一處城門守備,則不費吹灰之力便可入城!”
“離間計?!”三人一驚,他們從未聽說過這般計策,畢竟在這里尋常戰(zhàn)事僅是雙方兵力、士氣與城邦底蘊的比拼,從未有人想過將計策用于攻城。畢竟在他們看來小計謀不會影響大局,贏家總是強者一方,即便輸家如何計謀,敗落也僅僅是時間上的微小差別。
“我想到了個好方法,只不過想請城主夫人借我位幫手,我有大用!”陸游原神秘一笑。
“誰?!”城主夫人急切問,此刻無論陸游原需要城中何人,她都能同意。
陸游原意味深長,淡淡吐出兩字:“貝蒂?!?p> ?。?!
“貝蒂?可她不是,等等,你想請貝蒂幫你?”賀雨緋小嘴微張,若有所思。
“沒錯,我這個計策缺了誰都不能缺了她?!标懹卧瓟S地有聲。
“好!那便如小陸所言,來人,將貝蒂帶來府中?!背侵鞣蛉穗m不解其故,卻立即向屋外下達了命令。
陸游原伸手一阻,“夫人,還是我親自去吧。賀小姐,也請您一塊過來?!彼蛸R雨緋擺出邀請姿勢。
幾人匆匆出門,轉(zhuǎn)眼便來到貝蒂牢前。此時牢中昏暗一片,僅有些許月光透過牢壁小窗照在地上石板上,清冷而凄涼。
貝蒂全身蜷縮雙手抱膝地坐在墻角,她有些微微發(fā)抖,一是有些寒冷,二是心中憂心不知自然神教會如何對付陸游原,萬一牽連到賀雨緋,想到這里她不敢想下去。
“嘎吱”一聲難聽的金屬刮擦聲傳來,是牢門開啟的聲音,貝蒂不自覺看了過去。
“貝蒂,你想通了嗎?”陸游原走近前來,蹲下身子看向墻角微小的身影,有些憐憫,誰能想到牢中此人一天之前還是府中大權(quán)在握的侍官,一天之后竟然身陷囹吾,人間著實戲劇。
貝蒂黯然看著陸游原,沒作答復(fù),以為他又是過來報復(fù)的。
見狀,賀雨緋從門側(cè)閃身而出,輕聲喚道:“貝蒂?!?p> “小姐!”果然,聽到賀雨緋的聲音貝蒂迅速起身來到牢前,險些摔倒。
“小姐,小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彼手伍T,癡癡看著賀雨緋。
見到貝蒂這個樣子,賀雨緋也不忍,用手握住對方冰涼的骨節(jié),“貝蒂,你還好嗎?”
“嗯嗯嗯?!必惖冱c了點頭,眼眶中的淚水幾乎落下。
陸游原打斷道:“好了,貝蒂,我長話短說。我想請你幫個忙,事成之后只要你保證不再聽信邪教謊言傷害無辜,我會請托城主夫人放了你的?!?p> 貝蒂聞言睜大雙目看著陸游原,一時之間居然愣住。
“貝蒂,快答應(yīng)了吧,難道你還沒想通嗎?那只是蟲子,什么蟲神、自然女神,都是騙你的?!辟R雨緋有些懇求。
“......”貝蒂見賀雨緋一幅泫然欲泣的樣子,眼中打轉(zhuǎn)的淚水霎時落下,咬著下唇點了點頭。
陸游原只覺甚是無趣,與如今這般凄苦哀哉樣子相比,他還是更喜歡看到優(yōu)雅端莊的貝蒂,他朝貝蒂伸出手,“好了,咱們先回府吧,屆時我好好和你說說怎么做,實際上并不難?!?p> 一行人回到府中,再次見到往常熟悉的各種景象和曾經(jīng)的同僚,貝蒂又落下淚來,此刻的她極其后悔自己當(dāng)初輕信如此漏洞百出的謊言,甚至差點傷害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