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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樂劍

第二章 越嶺求賢

永樂劍 向日葵設計局 3633 2014-05-17 16:20:39

  丁子桓看到狂奔過來的馬,已經(jīng)是嚇得腦袋一片空白,還是沈小姐反應迅速,趕緊一下子抓起他猛地往路邊倒去,加上陸越銘也是死命的拉著韁繩,終于給馬拉的慢了一些,沒有撞到人。

  這時譚學禮也追了上來,一手搶過住陸越銘的韁繩,幫他控馬,在他的拉扯下,那馬逐漸開始得到控制了。譚學禮一邊拉韁繩一邊嘆道:“這馬看起來挺老實,沒想到鬧起來就這么烈?!?p>  陸越銘在馬上長出一口氣,無奈道:“我現(xiàn)在是恨死這匹爛馬了?!?p>  譚學禮帶著這連人帶馬不停的兜圈子,那驚馬慢慢的恢復平靜,在譚學禮的帶領(lǐng)下走到沈小姐面前。

  陸越銘慢騰騰翻身下馬,腳顫悠悠的點在地上,就趕緊對沈小姐施禮道:“罪過罪過,差點傷了小姐,啊,還有子桓兄……對了,小姐沒事吧,還有……”

  沈小姐這段時候已經(jīng)幫著丁子桓把衣服撣干凈了,這時打斷他道:“我倆沒事,你怎么樣了?”

  陸越銘一臉誠惶誠恐:“我沒問題,唉,剛才練騎馬,沒想到這馬就驚了?!彼前凑丈蛐〗愕慕ㄗh,給馬上功夫也練一練,以后也許用得到。沒想到這個對他而言卻是挺不容易的。

  那丁子桓就好像遇到什么火燒眉毛的大事一樣,把包袱撿起來,大喘氣的對沈小姐說道:“小姐,我得先跟你說……這是今天碼頭上……那些長工朋友給我的……是這樣,中午他們把我叫過去的,本來說就是坐著聊聊,到后來就給我這錢……我本來不想要的,他們說什么‘看來直接跟了二小姐,比咱們高了一截,咱這點心意是看不上眼了’什么的,我怕誤了你的名聲,就只能說了。”他邊說著邊從包袱里拿出一個手帕包,打開露出兩吊銅錢,又強調(diào)道:“全在這里了,我一點沒藏著……”

  沈小姐一伸手打斷他:“我知道,你說說他們要你轉(zhuǎn)達什么?”

  丁子桓老老實實的道:“他們要我跟您說,他們說您要給他們漲工錢,他們挺感激的,可是這么多天了一點沒漲,說是好像都讓工頭他們私吞了,一層一層的,沒有一分落他們手里,平時也不敢提,就讓我?guī)兔D(zhuǎn)達一下?!?p>  沈小姐看著那兩串銅錢,嘆道:“這肯定是他們一起省吃儉用湊的,那是他們所有人的一片心,你收下吧。這事,我一定得辦,不過這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辦到的,你的?!闭f罷又抬頭,對陸越銘道:“陸哥哥,你也聽到了,你覺得我下一步該怎么辦好?!?p>  陸越銘想了一下,道:“已經(jīng)說了,那是一層一層的吞,我覺得就是減少那些層比較好,而且留的那些也得全面換人,就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不過這個要實行起來就麻煩了?!?p>  丁子桓道:“兄弟你說的是變法吧。主要是老臣都是守舊的,歷來的變法都是困難重重吧?!?p>  陸越銘道:“這和守舊思想無關(guān),這一動不知動了多少人的飯碗。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要是那變法能讓老臣們得利,呵呵,哪怕是刨祖墳的行為,都可以是遵循舊禮的?!?p>  沈小姐這時對陸越銘道:“那你覺得,現(xiàn)在應該怎么做?!?p>  陸越銘心道,我是個標準的只會空談,實干起來無一長處的家伙,問這問題不是麻煩我么,但不得不答道:“這個嘛,我也答不上來,畢竟我們要做的是斷多少人財路的事,那簡直就是要人的命,肯定會讓多少人拼了命的反對咱們?!?p>  沈小姐語氣中帶著失望道:“那按你的邏輯是,應該維持現(xiàn)狀?”

  陸越銘心里叫苦,心想,這真誤會我了。要按我的邏輯,那就是應該先一步要了那些家伙的命。但這話也不敢直說,只有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不是,我是說……應該考慮到這事情的難辦,然后事先做出足夠的舉措,不讓他們能夠反擊……”

  沈小姐伸手打斷他,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這個太粗暴。他們背后有大掌柜尹德,尹掌柜背后是我姨娘,你那樣鬧得就太大了?!闭f罷轉(zhuǎn)頭對譚學禮道:“師兄,你覺得該怎么辦?!?p>  譚學禮無奈道:“你知道我哪懂這個,你應該叫我大哥來……不過興許也不行,他算賬做買賣倒是一流好手,這個玩人的還沒見他怎么強?!?p>  沈小姐于是又對丁子桓道:“子桓兄弟,你先回去吧,跟別人說,我要外出辦些事,大概兩三天回來,生意上的事全托付尹掌柜了。還有,這兩天你千萬注意了,盡量別出門活動。尤其對于尹小姐那邊更要小心?!边@尹小姐名叫尹翠蓮,是尹德大掌柜的獨生女,從小很驕縱任性,不知怎么著就喜歡上丁子桓這個其貌不揚的人了,丁子桓和妻子感情很好,斷然拒絕,可那尹翠蓮仍然一副不依不撓的樣子,尹德被女兒氣的七竅生煙不說,也遷怒于丁子桓,尤其他還是沈小姐一方的人。

  丁子桓答應了之后便轉(zhuǎn)身往城里走去,沈小姐看他走遠,仰天長出一口氣,對譚學禮和陸越銘道:“行了,看來咱們?nèi)齻€臭皮匠是沒頂用了,跟我去請‘諸葛亮’吧?!?p>  譚學禮問道:“就是那個姓高的色目人么?他不是云游去了么?”

  沈小姐小聲道:“回來了,我打探到的?!?p>  譚學禮口中,那姓高的色目人名教高廉,從小在漢人群中長大,說漢文,習漢禮,研讀四書五經(jīng),而且學得非常之深??梢哉f排除外貌的話,他已經(jīng)完全就是一個地道的漢人學者。在元朝時期,他擔任的是鎮(zhèn)撫司一職,也是以出眾的行政處事能力聞名。元亡明興之后,明廷多次讓他出任官職,他堅守忠于舊朝的氣節(jié),依然絕食以明志,最終朝廷也沒有過于為難他。事實上元滅之后,民眾的觀念是很復雜的,雖說主要還是驅(qū)逐了蒙古人,恢復漢人的正統(tǒng),但也有相當多的漢人把元朝認作當年的正統(tǒng)王朝,并愿意為之守節(jié)的。對于這種人,陸越銘是比較反感的,因為他主要站在民族角度看。而這高廉雖然已經(jīng)算是個準漢人,但畢竟相貌擺在那里,陸越銘聽到這人的事情以后,想想也沒有啥不可接受的,于是欣然同去了。正好可以名正言順的休息幾天不需要練武了。

  沈小姐手下,十六好漢之一,執(zhí)劍天王陸越銘這個名號,給他帶來了這輩子不敢想的名利,也帶來了終日的寢食難安。為了能夠坐穩(wěn)這個名號,平常一點的閑暇時間不用于苦練武功,內(nèi)心里就忍不住的充滿了負罪感。同何鐵公那一戰(zhàn),他不止是招式上突然有頓悟,在武學修煉上也是如此,尤其后來和沈小姐以及其他十五好漢的交流,他的修煉方法已經(jīng)大大優(yōu)化。尤其時間的利用上充分了不少,完全不必像以前那樣的練一會兒就可以休息了。只是這樣一來,這練武的愛好也已經(jīng)變的如同苦役了。

  那高廉的住處離這里很遠,等走過一座村,又翻過半座山后,距目的地還有三分之一的路程,只是天已經(jīng)黑了。沈小姐早就打探好了全程的情況,找了一處客棧,訂了兩間房,便休息了下來。

  半夜,陸越銘睡得正香的時候,突然感覺有人在推他,他醒過來,發(fā)現(xiàn)叫醒他的是和他同住一間房的譚學禮,譚學禮跟他說:“你聽,是不是我?guī)熋媚抢镌谇脡??!?p>  陸越銘立刻把眼睛瞪大,仔細聽聽,確實是面朝沈小姐房間的那道墻,于是和譚學禮對視一下,草草穿了衣服,拿起兵器,飛奔出門走到沈小姐的房間。到了房間門外,譚學禮重重的敲了兩下門,問道:“師妹,是你叫我么?”

  里面沈小姐的聲音傳出來:“不錯,你們等一下,我來開門。”片刻后,門打了開來,沈小姐提著一盞燈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這一看陸越銘先是嚇了一跳,這次沈小姐的臉色居然發(fā)白,臉上的鎮(zhèn)定也像是強做出來的。當年十幾個人面對上百人的追殺都沒見到沈小姐這樣,到底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兩人被沈小姐引進房間,她本人先是坐下來喝了一口茶定定神,然后問道:“兩位兄弟,小妹說這話可能你們不信,但是……”

  譚學禮打斷了她:“師兄我還信不過你么?就別啰嗦了,快說吧?!?p>  沈小姐猶豫了一會兒,道:“剛才……我見到鬼了?!?p>  譚學禮還是一下子愣住了,陸越銘則是問道:“什么樣子的,怎么出現(xiàn)的?”

  沈小姐指著窗外道:“從院子里那口井里鉆出來的,一身壽衣,長頭發(fā),出來了還在院子里走了兩圈,那衣服里面空蕩蕩的,就跟沒有一樣,而且……她還好像在我的房間里看了兩眼?!?p>  陸越銘聽了也沒多說,拿起燈,轉(zhuǎn)身跨出窗子道:“先看看腳印吧,是個什么樣的鬼?!?p>  兩人也跟著他翻出院子,只見在燈光和月光下,地上有一排很小的腳印。譚學禮聲音也有些發(fā)虛道:“看來真的是女的,三寸金蓮么……”

  沈小姐仔細看了看道:“裹腳的不應該是這樣子,這個像是小孩子的……”不過這個結(jié)果,同樣讓事情更加詭異。

  陸越銘則是完全不在乎的道:“我開始猜出來是怎么回事了?!闭f罷轉(zhuǎn)身走到井邊,往井里看了看,又摸了摸,道:“這是個要靠梯子爬上來的女鬼,你們看看吧?!眱扇俗哌^來一看,那井里的邊沿上,釘了好多鐵絲制成的可以攀爬的鐵絲。

  陸越銘抬腿要下井,結(jié)果被兩人以不得冒失的名義止住。沈小姐后退兩步,道:“照你的意思是,那是人扮的?可那個身子能有九尺高,怎么可能腳印這么小呢?”

  陸越銘道:“你看見那家伙的臉了么?”

  沈小姐想了一下答道:“沒有,她披頭散發(fā)的,頭發(fā)還遮住了臉?!?p>  陸越銘道:“那不就對了,那能肯定那就是臉么?“

  譚學禮突然指著她笑道:“披頭散發(fā)?就這樣的?”原來現(xiàn)在沈小姐雖然叫人之前把衣服穿的很好,但是頭發(fā)還是散著的。

  沈小姐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道:“啊,也對啊?!闭f罷就把頭發(fā)披到臉前,低著頭,做出一副幽幽的語氣道:“就是這樣……”

  譚學禮看著這樣子,也笑著道:“別說,大半夜看到這個確實挺嚇人?!?p>  沈小姐把頭發(fā)摸到腦后:“哎呀,也說不清我倆誰……”突然她臉色凝住了,然后開始變得驚愕起來。兩人立刻回頭一看,井里不知何時已經(jīng)升起了半個女人的身子,披頭散發(fā),一身鮮艷的壽衣,壽衣下,隱約能看出,是空蕩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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