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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樂劍

第三十二章 夜審

永樂劍 向日葵設(shè)計(jì)局 3097 2016-08-15 00:52:53

  這些人最終還是把黃瓜抓到了賀婷玉的藥鋪里,陸越銘把他叫在桌子前坐下,他也坐在對面,這次他臉上則是帶著很親切的笑,他拍了拍黃瓜的臉,問道:“臉怎么樣了?”

  黃瓜低下頭,道:“還好吧?!?p>  陸越銘眼睛看了看旁邊的賀婷玉,笑道:“你也真是的,眼睛就不會控制一下,這個也是你能看的了得么?就我才能勉強(qiáng)應(yīng)付吧。”說著摟了一下賀婷玉,賀婷玉似乎不太情愿,但還是做出笑臉往陸越銘那里靠了一下,然后就起身出門了,她沒興趣參與這個。

  姚少勇也問道:“你說說,你以前那個女的,啊,對,就是那個被練把式的當(dāng)你面摸的那個,跟嫂子比,長得如何?”

  黃瓜低聲道:“這個……挺丟人的,就別說了吧。”

  姚少勇笑道;“你還知道丟人啊,你每天寫那些更丟人,知道不?你寫那些,你活著有多窩囊,全透在那些字兒里了?!?p>  陸越銘笑道:“我說黃瓜啊,你知道你們這些,自稱自在門的家伙,他們有一個什么特點(diǎn)么?”

  黃瓜想了一會兒,道:“他們都……是我這種的?”

  陸越銘忙道:“別,這你可真不能這么說。你們這些人里面,官宦商賈又很多,當(dāng)然你這種也很多,不過你居然沒法跟他們好好混,實(shí)在是難得。說實(shí)話,你們是我見過真正海納百川的人,你們這里,有權(quán)有勢的和受苦受窮的能混在一起,身具大才,只是心歪的,和目不識丁,愚蠢至極的人也能成為朋友,互相吹捧,榮辱與共。只要有共同的敵人,誰都能是兄弟。然而你居然連這群人都混不進(jìn)去,這也難得。我知道你平時經(jīng)常碰壁,你們有很多人就此發(fā)泄,想找到一些有成就的感覺。只是你卻連這里都找不到,你說你混的有多慘?”

  黃瓜道:“我是真心覺得這世道有問題?!碑?dāng)然這黃瓜也并不是敢于直言,只是他見識實(shí)在太短,根本不知道文字獄的厲害。

  陸越銘問道:“那你且說說,問題在哪里?!彼Φ梅浅:蜕疲岦S瓜放了心。

  黃瓜于是道:“大明得國不正,本是一群低賤農(nóng)夫,起兵作亂,結(jié)果讓綱常顛倒。”

  姚少勇笑道:“那你說說,你祖上是啥貴種?”

  黃瓜想了想,說出一句前言不搭后語的話:“這世上嫌貧愛富,本是自然之理,只有那些低劣的窮人才幻想什么眾生平等?!?p>  陸越銘道:“錯,權(quán)貴都在道貌岸然的說仁義禮智信,恰恰是你這種貨色只知道整天喊嫌貧愛富,勝者為王。”

  姚少勇道:“罷了,不跟你瞎扯了,說說吧,你為何要把那些人舉義的事情告訴別人?”

  黃瓜道:“我……就是覺得這是大好事,要壯一壯聲勢?!?p>  陸越銘指著黃瓜,笑道:“我來猜一猜,你估計(jì)又是受了什么氣,不知道是不是又被練家子欺負(fù)了。于是你心里郁結(jié),十分希望咸魚翻身,所以你看著他們要鬧事,不自覺的就幻想自己也是他們的一員,可以立下功勛,趁著改天換日,得到你平時不敢想的名利。就這樣沉浸在幻想中,于是你不知道怎么著得到了他們接頭的消息,于是你樂壞了,忙想著把這個昭告天下,就好像你所盼的已經(jīng)立刻便要成為現(xiàn)實(shí),所以你就沉浸在這種幻想中不能自拔,我說的對不?”

  姚少勇補(bǔ)充道:“可惜你反而壞了他們的大事,結(jié)果你的命也差點(diǎn)丟了?!?p>  陸越銘道:“但我們真正想知道的是,你到底都得到哪些消息了,怎么得到的,快點(diǎn)說一說吧?!?p>  黃瓜低頭道:“是這樣,我一次在那里端盤子,有人說什么這個菜上錯了,叫我過來拿走,然后就偷偷跟我說,這菜送給別的桌,給我賞錢。我一摸發(fā)現(xiàn)盤子底下有紙條。就類似的辦法,我弄了兩次以后,結(jié)果想知道是什么,就偷偷藏了一次,結(jié)果就……”

  姚少勇問道:“那他們沒收到紙,沒跟你說什么?”

  黃瓜道:“我拿差不多的白紙換的?!?p>  陸越銘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你就為了自己心里爽,不惜斷了人家的信兒。你這自私自利的家伙,也虧你心里向著他們?!?p>  姚少勇問:“你到底截了幾次?”

  黃瓜道:“三次。

  姚少勇又問:“那些紙條都藏到哪里去了?”另一邊陸越銘已經(jīng)把黃瓜的那些東西全擺到了他的面前。黃瓜找了一找,翻開了一本春宮圖,從里面翻出三張小紙片。

  兩人看了看那紙片,互相點(diǎn)點(diǎn)頭,姚少勇又道:“你可記住了,這東西要還留在你手里,你以后可夠嗆能活命了。今天就是教訓(xùn)。”

  黃瓜忙點(diǎn)頭稱是,陸越銘又問:“不過我很想知道,你那一番宣揚(yáng),做反而是坑害了他們。你難道沒感覺么?”

  黃瓜道:“那個……我覺得人心所向,只要大旗一舉,那就是天命所歸。提前讓人知道根本不算什么,反而壯了聲勢?!?p>  兩人對視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黃瓜也知道自己犯了傻,很尷尬的低下頭,兩人又問了幾句,然后姚少勇道:“罷了,沒你事了,你回家吧。”

  黃瓜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那他們會放過我么?”

  陸越銘晃了晃那兩張紙,笑道:“我們有了這個,以后就有他們忙的了?!?p>  黃瓜只能被二人送出去,陸越銘則心想,我只是說他們有的忙,可沒說他們不會忙中偷閑找你談?wù)勑模綍r候就別說我言而無信了。

  然而三人剛出門,就見道衍正在門外,兩人忙放走黃瓜,向道衍施禮,道衍回禮道:“二位施主辛苦了,此事必須于未果處行事,不然對燕王殿下聲名有損。”

  兩人心里也清楚,此時太子朱標(biāo)剛死,諸多皇子爭位正忙,如果北平城有元朝余孽造反的事情鬧大了,對于燕王的名聲有損,而且萬一燕王沒能得到太子位,不管與此事有無關(guān)系,也難免他不會因此遷怒于自己。

  姚少勇低聲問道:“此事是否背后還有什么人物,還請大師指點(diǎn)?!?p>  道衍笑道:“三員外與此有緣?!?p>  兩人一想,果然這是晉王朱桐暗中參和的,既可以分散他們注意力,掩護(hù)紫玉觀音,又興許可以搞臭燕王的名聲,是在是陰險(xiǎn),而那些元朝遺少,也不過是晉王的棋子而已,也很可能成為棄子。

  道衍突然又問:“各位覺得那黃施主如何?”

  姚少勇道:“廢物點(diǎn)心一個,這家伙,自己女人被人當(dāng)面摸都不敢做聲,又蠢到如此,能頂什么用?”

  道衍搖搖頭,道:“非也,其實(shí)那些心懷不軌的權(quán)貴士人并不足懼,我等應(yīng)該懼怕的恰恰是這種人,他們身在治世,受用不過七苦,若逢大亂,前程尚未可知。又兼心懷貪嗔,品性質(zhì)樸,此類人極易入魔道。他一人天性懦弱,然而千萬這樣的人,總有那心無恐懼的。而且,他若是受人誆騙,不知正在犯險(xiǎn)呢?”

  兩人恍然大悟,忙施禮,大贊大師說的是,當(dāng)真醍醐灌頂,兩人也不是奉承,而是真心覺得如此。

  道衍又道:“罷了,剩下的塵世俗物,還要勞煩二位施主。”兩人忙施禮,然后要轉(zhuǎn)身,然而道衍突然叫住陸越銘,道:“施主你品性純良,不善機(jī)變。此去難免遇到挫折,心生魔障。燕王殿下乃是明主,恩怨分明,貧僧與眾多義士絕不會忘了施主的忠義,棄施主與不顧。施主無論遇上何事,都要嚴(yán)守本心,若心生亂象,則難免墮入萬劫不復(fù),施主切記?!?p>  陸越銘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只是心里不安,但也還是答應(yīng)了。道衍又掏出一個錦囊,道:“施主若遇困擾,此物可指點(diǎn)迷津,千萬收好?!标懺姐懹谑钦兆?。

  根據(jù)紙上的情報(bào),再加上審問其他人的結(jié)果,陸越銘與賀婷玉二人就暫且負(fù)責(zé)先上城南的正心院,那里似乎是反賊的集中地。兩人深色凝重的走著,因?yàn)樗麄冎肋@一去未必能回得來。

  賀婷玉先開了口:“說真的,我覺得你那么對那個黃瓜,有點(diǎn)過了。其實(shí)你當(dāng)年也不是沒有受過這種滋味,當(dāng)然我也受過?,F(xiàn)在反而來這么對別人,實(shí)在不是很好。”

  陸越銘笑道:“那你對燕飛花的,又待怎講?”

  賀婷玉嘆道:“也是啊,我現(xiàn)在才知道,人吃苦并不一定是福氣,苦吃多了,也容易心生嗔恨,想我們這樣的,已經(jīng)很難做一個好人了,那黃瓜也是,心里的戾氣已經(jīng)難以消解了?!?p>  陸越銘道:“其實(shí)我也一直奇怪,我看那個黃瓜,覺得和當(dāng)年的我其實(shí)很像,其實(shí)我如果按理說,就應(yīng)該是他那個樣子,疲于奔命,蠢笨不堪,只知道憤世嫉俗。然而我偏偏卻沒有這么差。其實(shí)我也在想,為什么我就能夠這么幸運(yùn)?簡直就像是一個街邊小說,作者把我寫作了書膽么。”

  賀婷玉則湊近了他,臉上帶笑,但是聲音則小了很多:“別扯了,二十個,分上下前后。老規(guī)矩?!?p>  巷子里,兩側(cè)墻上確實(shí)也出現(xiàn)了許多人影,而巷尾也多出了好幾個人,個個面色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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