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家里已經破敗,只有莫不吉的伯父莫老刀以及他的孫女還在家里,莫不吉只能準備出殯的事了,龍戟一邊幫忙打理著,一邊注意著這里的風土人情,他開始了解到,這個村里面好像人都在拜那個狼頭妖怪,說是什么大仙。村里已經家家都供奉了那個東西的陶瓷神像,不過唯獨莫老刀家里沒有,他說的是,自己的孫女見了那個東西就嚇得大哭。龍戟倒是覺得這個挺好的,那東西實在是讓人不安。
至于百姓為什么供奉那個東西,據說是那個狼頭怪經常在山上游蕩,經常向在山中受困的村民施以救助,久而久之村民也覺得似乎是它是好人,而且最近山上有個二郎觀,也開始講這是一個善仙,還是敬之有好處。這些傳言實在是愈演愈烈,而且隱隱往一個教派發(fā)展了,這讓龍戟隱隱感到不安。
晚上三人坐在屋子里,旁邊就是莫不吉哥哥的棺材,莫老刀的孫女先睡去了,三人談著談著,就說到了那個狼頭妖怪。
莫老刀先道:“那個后生,我看出來,你是念過書的,你來說說,那個什么狼大仙,到底是不是好東西?!?p> 龍戟想了想,道:“我覺得……不像?!?p> 莫老刀一拍桌子,道:“沒錯,還是你這個念書的后生明白事理。我就說,你說那狼能是什么好東西么?那東西最壞,吃人的。都說狼心狗肺狼狽為奸,那狼能好的了么?它成仙了也是個壞仙兒,是個妖怪。”
莫不吉道:“可是他們都說那東西經常給人布施的?!?p> 莫老刀道:“我打獵打了一輩子,最清楚,那狼最是狡猾,這就是騙人的?!?p> 莫不吉想了想,道:“算了,還是想想明天出殯的事吧,看這架勢,明天肯定會擺著那假狼頭,小孩子害怕,就別讓他去了吧。”
莫老刀道:“我就讓隔壁蔡大姐照看著吧?!?p> 果然第二天出殯,整個隊伍里打著一個大狼頭雕塑,說是拜它能助死者超生。龍戟在隊伍里也不搭話,莫老刀看著那一切,實在看不過去,忍不住背地里暗罵。旁邊一個人對他道:“你這個老頑固,你不敬重狼仙道,小心遭報應?!?p> 莫老刀不屑道:“他報應就報應去,我剝了一輩狼皮,我看它上門嫌不嫌晦氣?!?p> 那人惶恐道:“你怎么能這么說,開罪了狼仙道,你的老命是不值錢了,怎么不想想你孫女呢?”
莫老刀怒道:“他敢動我孫女,我把他全家皮扒了,看它皮上長幾根毛?!蹦侨寺犃T,一臉驚慌的說什么罪過罪過,狼仙道你要怪莫怪我之類。
等到殯葬完畢,龍戟與二人回去,然而一到隔壁家的門口,就發(fā)現門口有一串腳印,梅花一樣的,這明顯是狼的腳印,而且異常的大。三人不住的大驚,忙推門而入,之間那個蔡大媽倒在床上,滿臉驚恐,已經沒了氣,而莫老刀的孫女也已經不見了。
莫老刀大怒,一腳把桌子踹飛,咬牙冷笑道:“很好,很好,你個畜生,你是給我送皮來的?!?p> 這吵鬧聲也驚動了鄉(xiāng)里,大家紛紛聚集而來,然而都誠惶誠恐的責怪莫老刀不敬大仙,害了自己的孫女,還連累了蔡大娘,尤其是蔡大娘的兒子大怒,不怨那狼頭妖怪,反而埋怨莫老刀連累了自己母親,莫老刀開始還跟他好好說話,后來實在大怒,兩人互相打了起來。
龍戟再也忍不住,上前兩掌一分,就見這兩人身子退后好幾步,莫老刀站住了,而那蔡大娘的兒子卻倒在地上,龍戟怒喝道:“你們是要搞什么?那個怪物抓的你們村的女孩兒,嚇死了這個老奶奶,你們居然不恨它,反而恨自己人。有你們這么窩囊的么?”
有人道:“你懂什么?人家是仙人,你輕慢仙人,哪有不招罪的?”
龍戟回道:“你們史書沒讀過,戲文總聽過吧,武王伐紂你們知道吧,那紂王什么樣?誰說他不是,他就把人給炮烙了,紂王是什么?昏君,暴君。這個狼大仙和紂王不是一個德行?那是好東西?你們還幫它說話?”
此時莫老刀也朗聲對大家道:“各位,我的孫女,我一定要上山去找,這不關你們的事,我走了以后,你們就把族譜里我的名字劃了,以后祠堂里也不要有我的牌位,我徹底與你們無關,出什么事兒,牽涉不到你們?!闭f著他轉身分開眾人,走到自己屋子里,拿了自己的弓箭短刀,就準備上山。
莫不吉忙道:“大伯,等等,我陪你你去。”說罷又對眾人道:“別忘了,把我的名字也給劃了?!闭f罷他也收拾好自己的行裝,準備上山。
龍戟道:“我也去,我本來就是外人,就不用費別的心了?!比欢謇镞€有一個書生名叫莫如禮的,也表示愿意同去,莫老刀笑道:“不錯,你們都說書生百無一用,如今一個書生勝過你們這些漢子?!?p> 這四人帶了淡水干糧,還帶了一只獵犬,那獵犬聞了聞腳印,頓時兩腿發(fā)軟,屎尿齊流,不敢再走。莫如禮忍不住問道:“這東西……看來很邪啊。”
莫老刀冷笑道:“那是滴了老虎尿,狗見了自然這樣,老子玩膩了的東西?!币膊蝗瘫破茸约旱膼廴?,于是這四人扔下獵犬,徑自上山。
莫老刀一輩子打獵,這山非常熟悉,他帶著這些人,一路走到了山里。他們就這么走著,直到莫老刀伸手止住幾人,示意眾人趴下,然后道:“有人過來了,先不要聲張?!?p> 這幾人都把自己埋起來,只見過了一會兒,前方有幾個人過來,這幾個人都穿的尋常衣服,腰間似乎掛著什么,等走進了才發(fā)現,他們腰間都別著一個東西,仔細一看,正是一個狼頭。
幾人互相示意了一下,莫老刀拿起弓來,張弓搭箭,瞄準前面一個人,搭上一只鏟頭箭,一箭射了過去,為首的一個大腿被噗地一聲貫穿,倒在地上,緊接著這幾人各抄兵器殺了出來,龍戟沖在最前面,揮著手中鋼鞭,兩下就打倒了為首那兩個,幾人見他勇猛,嚇得掉頭就走,莫老刀張弓搭箭,又射倒一個,然后他就和龍戟一起追了出去。
莫不吉和莫如禮兩人不善腳力,跑了兩下沒跟上他們,于是他倆索性就留下來,看著那個中箭倒地的人,揪住他喝道:“你快說,你們把人都弄哪里了?為什么裝神弄鬼?”
然而莫老刀是個老獵戶,使得硬弓可以射虎,那支箭的勁道也實在太大從側面射入,穿出以后直接擊穿了他腿上的動脈,那人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兩人,慢慢就翻了白眼。他們去看另一個,果然也是活不了了。
兩人又看看他們的腰間,拿下那個狼頭,只見做的栩栩如生,里面垂下許多絲線,把手伸進去一探,只感覺里面有很復雜的機關,拉一拉那個絲線,那個狼頭居然也做出各種張嘴呲牙的表情來。
兩人把這兩個東西戴在頭上,手拉絲線,玩了一會兒就摘了下來,莫不吉把這個東西狠狠扔到地上,罵道:“他娘的,老子居然被這東西給嚇了一跳?!?p> 莫如禮道:“我們還是去追一下他們吧?!?p> 兩人就這樣往前追了幾里地,只見龍戟在叢林里迷茫的打轉,兩人忙上前,龍戟見了兩人,道:“沒辦法,這山路曲里拐彎的,一不留神我就跟丟了?!?p> 莫如禮問道:“那老刀大伯哪里去了?”
龍戟道:“他追上去了,還是人家走一輩子山路的厲害。”龍戟這人武功很高,但就是不擅長輕功。然而他突然注意到兩人腰上的面具,兩人也向他展示了一下,龍戟也恨自己當初居然被這個東西給嚇破了膽。
三人繼續(xù)沒頭沒腦的找著,最終找到了坐在地上的莫老刀,他捂著腳,嘆道:“唉,不行,老了,這破腳居然崴了。真該給它砍了才好?!笨磥硭彩且粋€不小心扭到腳,結果讓這幾個人走脫了。
幾人一合計,那些戴著狼頭面具的人,都拿著家伙,估計是想戴上狼頭面具,然后對自己下手,能嚇得了這幾人也罷,如果嚇不了,就要滅口了。然而戴著這個在山里長途跋涉也實在是難受,所以估計他們是想等發(fā)現幾人行蹤再戴上,只可惜他們低估了莫老刀的本事,一輩子打獵,直覺簡直賽過猛獸,這些人反而被他先發(fā)覺了。
然而此時天色已經很晚了,幾人往前走著,隱約看前面有一個道觀,莫老刀看了看,道:“這就是山上的二郎觀?!?p> 龍戟道:“我一直覺得,這個二郎觀有問題,說不好是跟他們一伙兒的?!?p> 莫老刀想了想,道:“為了孫女,刀山火海我也要去,你們犯不上?!比欢O氯嘶ハ鄬σ曇谎郏急硎驹敢夂湍系兑黄鹑ゾ瘸鏊膶O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