翹還來不急多問,就急忙去準(zhǔn)備了,將爹爹需要的東西送去房里,連翹也在一邊幫忙,看爹爹給他療傷上藥后,連翹替他擦洗掉血污,換了身衣服。
連長安長吁一口氣:“這孩子真是命大,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些什么人,竟然下如此狠手,這一劍再偏離半寸,就是大羅神仙也是難救了?!?p> “爹,他是誰?。∧銖哪膬壕然貋淼陌。?!”連翹好奇的打量著床上的人,這下才看清,床上那少年因為失血過多,面色有些蒼白,劍眉瓊鼻。雖是閉著眼,但是仍能看出長得十分俊朗。
連長安卻并不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摸摸她的頭叮囑到:“翹翹你好好照顧他,餓了吧!爹爹去做飯。”說著走了出去。
連翹撇撇嘴,知道爹爹不想告訴她的事就算問了也是白說,她守在床邊,替他拉好被子,冷不丁,卻不知那少年何時醒來了,一雙星目不帶任何感情的就那樣看著她,辨不出悲喜。
連翹高興的上前:“你醒了,太好了,傷口疼么,別急,我去叫爹爹來??????”話還沒說完就被少年一把扼住了喉嚨,讓她說不出話來,連翹暈頭轉(zhuǎn)向的,實在是弄不清楚情況,想逃逃不了,想叫叫不出。在那一瞬間,連翹以為自己的小命要被交代了。
到底還是受過重傷,少年并沒有力氣支撐多久,手一松接著又昏厥了過去,連翹撿回一條小命,癱倒在地,半天沒回過神來。
吃晚飯的時候,連翹像連長安說起這事,連長安也只是囑咐她以后小心點,說那個少年只是以為還有人追殺他,等他清醒后就沒事了。
連城對家里發(fā)生的事茫然不知,在聽了爹爹和阿姐的對話之后,也只是后知后覺的知道家里多了一個人,對此他并不在意,因為爹爹是個郎中,有時候會收留個把病人也不奇怪,只覺得是阿姐的反應(yīng)過大了而已。
第二天連長安照舊去醫(yī)館坐診,只叮囑連翹該如何照顧那位公子,待連長安出門后,連翹將藥熬好端到客房,準(zhǔn)備在那位公子醒后讓他喝下。連翹守在床邊,替他擦去臉上的虛汗,換好傷口的藥,剛做完就覺得頭頂一怔,一股涼氣自天靈蓋直接蔓延到腳跟。
連翹一抬頭,果不其然那位公子已經(jīng)醒來了,正盯著她,鑒于昨天的遭遇。連翹一下跳出老遠(yuǎn),急忙解釋到:“這位公子,你別誤會,我不是壞人,昨天是我爹救你的,我只是在幫你換藥而已,不是想害你?!?p> 見他不出聲,似乎在思考連翹說的話,連翹急忙又說:“我爹昨天救你回來的時候你已經(jīng)昏了,可能很多事都不記得了,雖然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聽我爹說是有壞人追殺你來著,不過你放心,你在我們家很安全的?!?p> 少年看看四周和連翹,似乎是相信了連翹的話,連翹見他神色如常似乎已經(jīng)相信了她的話,接著指了指桌上的藥碗:“公子,我爹說你醒了就該吃藥了,我這就給你把藥端過去,但是你要保證,你不許像昨晚上一樣的掐我?!?p> 見他不做聲,連翹就當(dāng)他默許了,將藥端過去,他卻不喝,連翹只得像哄連城吃藥一樣耐心的哄到:“公子,你看,你要喝藥了身體才會好的,乖聽話,把藥喝了?!?p> 仍舊沉默,連翹也拿不準(zhǔn)他的脾氣,只當(dāng)他是和連城一般怕苦,只得端起藥碗喝了一口,面不改色的咽下:“諾,這個藥一點都不苦的,是我爹爹改良過的方子?!?p> 見連翹自己喝了一大口,少年似是相信了她的話就著連翹的手一口喝完了藥,才一下口他就知道上當(dāng)了,那藥真是苦到心里去了。
見少年兩道劍眉緊緊的檸了起來,連翹暗自好笑,她這手不怕苦的功夫,可是一直哄連城喝藥練出來的,小時候每次只有她喝了說不苦,連城才肯喝藥的,這好歹也是一門絕活不是。
服侍他喝完藥,連翹將藥碗放好,遞給他一個蜜餞,見他并不接,連翹只得自己吃了。
見他半晌不出聲,連翹只覺得氣氛有些尷尬。她口齒不清的問道:“我叫連翹,昨天救你的是我爹爹,是一位有名的郎中,你放心吧!有我爹爹在,你這傷不出月余定能好,還有,我弟弟連城也在家,你要是覺得無趣的話,我待會把他叫過來陪你聊聊。公子,怎么稱呼啊!”
“對了,我的名字可是一位中藥的名字呢!爹爹說可是有好多用處的呢!我的名字特別好記的,下次公子要是看見中藥連翹的時候也就會想起我來呢!”
一片沉默,他還是不答話,連翹只當(dāng)是他累了,替他掖好被角:“公子,你好好休息,我就在門外,有事的話就叫我。”
連翹出門見連城在院子里拿著書,坐在椅子上笑意盈盈的看著她。
“今兒個天氣晴朗,小城想在外頭透透氣,阿姐就陪我一起曬曬太陽吧!今兒個阿姐該念到第十章了。”
連翹坐定,讓連城靠在她膝上,慢慢的給他念著醫(yī)書。
房中的少年只能模模糊糊的聽見少女輕靈的聲音傳來,在這一片寂靜中,就似這世上最好的安魂曲叫他放松下來,這一刻他覺得是這一路逃亡的日子來最安定的時刻。他輕輕的合起雙眼,沉沉的睡了過去。
連長安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月上中天了,服侍完那位公子和連城吃完藥,連翹也已經(jīng)休息了,連長安回客房想看一看他的傷勢,
一進門,少年就驚醒了,因著受傷的關(guān)系,少年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沙?。骸澳憔褪蔷任业娜?你為何要救我,我并不認(rèn)識你?!?p> 連長安在桌邊坐下,拿出從少年身上發(fā)現(xiàn)的一枚玉佩,墨綠色的玉佩上刻著一朵栩栩如生的芙蓉花,看得出來手藝甚是精巧,雕刻的人定是十分費心的,玉佩在月光的照耀下煞是好看。
“這枚玉佩是在你身上發(fā)現(xiàn)的,我認(rèn)識這枚玉佩的主人,自然也能猜到你的身份了,雖然不知道你為何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但是你放心,你在我這里絕對安全,你就放心養(yǎng)傷吧!”
“想來,這位伯父就是我父皇曾經(jīng)提及過的,在婺城的舊識了吧!”少年放下心來,父皇曾經(jīng)對他說過,此玉在這世上只有三個人識得的,識得的人必是父皇要找的人。他此次出宮的本意就是為受父皇之托,來婺城替他尋訪一位故人,父皇并未過多提及他要找的人的狀況,失態(tài)緊急,他也只能貿(mào)然前來了。
此事事關(guān)梁國皇室的安危,自是不能假他人之手完成。這事本該只有父皇和少數(shù)幾個親信知道的,但不知為何走漏了風(fēng)聲,他才剛出京都就被追殺,來者心狠手辣,誓有必將他置于死地的狠戾,一路上隨行的二十護衛(wèi)死傷盡殆,逃制梁國邊境時,他總算甩開了追兵,因為受傷過重,之后的事他也就不記得。現(xiàn)在想來,他也就是被這位連大夫所救了,陰錯陽差,這位連大夫竟是他要找之人。
“在下蘇子瑜,是奉父皇之命來向連伯父取回一樣?xùn)|西,父皇曾說他將一樣關(guān)乎梁國國運的東西放在您這兒了,現(xiàn)在事態(tài)緊急,還希望連伯父能讓子瑜將物帶回,以解梁國皇室危難?!?p> 聽聞十年前父皇曾經(jīng)在婺城微服私訪過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發(fā)生了什么誰都不得而知,只知道父皇回宮后自此性情大變,不似從前那般開朗了,每日只是埋頭處理國事,整個人似被抽走了靈魂一般,毫無生氣。
直到林妙舞入宮,父皇才好轉(zhuǎn)起來,他總覺得父皇看著她的樣子,像是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一般,林妙舞入宮后得享專寵,不過一年,便封為皇后。要知道,在母后在世時也沒人得享過,這么多年來,皇后之位一直空缺。因著皇室子嗣單薄,只得他和皇弟兩位皇子,因著這樣,母后去世后父皇才追封她為孝德仁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