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鄭家有喜了
“你跑不了的?!?p> 武思燕戰(zhàn)戰(zhàn)兢兢,怎么說都是一個女子,在這樣的場景之中,確實無法堅持太久。
自而下垂伸縮的蜘蛛吐著黑絲,絨毛密布的腿上還有些許綠色的汁液。
破碎蛋殼爬出的蝎子,和那冗長寬大的蜈蚣正在對打,時不時雙方噴出霧氣,腥臭難聞。
可是唯獨那毒蟲待如母的女孩,卻發(fā)出一股沁味透心的麝香。
“我沒打算跑?!迸⒗淅涞?,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鄭年。
她的手浮于鄭年腹部上空,一股濃郁的灰色氣息在手掌和鄭年的肚臍眼中穿梭流淌。
“我感覺到,你很生氣?!迸⒑鋈痪従徥談荩p手向下壓去,深吸了口氣,再吐出一口烏黑的濁氣,“但更多的是無力,看來……你很想救他。”
“無論如何,你都插翅難飛,現(xiàn)在杏花樓之外,已被重兵把守?!蔽渌佳嗟吐暤?。
“我沒打算活著。”女孩站了起來,意味深長地望了一眼鄭年,隨后道,“大理將我送到這里,便已明白了一件事情,那茍且的國君求太平,我的命便是砝碼?!?p> 她忽而咧嘴,欣慰地笑道,“來到京都之前,這世間已了無生趣,親手養(yǎng)育我一生的人想要了卻我一生,我本是想帶走這京城所有的人,可是……”
蹲下身來,摸了摸鄭年的頭發(fā),“我卻發(fā)現(xiàn)這里似乎不是很糟,這世間也不是那么丑陋?!?p> “你帶我走吧?!迸⒆叩搅宋渌佳嗟拿媲?,伸出手,“千萬不要讓他看到我,若是他醒來,我改變主意,即使是大周皇宮里那位自稱無敵于世間一甲子的人來,也擋不住你這京城百萬死傷?!?p> 武思燕拿出鐐銬,放在女孩手上的那一刻,周遭一陣抖動,化為了原來的客房。
女官將女孩帶出了房間,武思燕立刻走到了鄭年的面前,單掌拍在他的身上,炁直奔體內(nèi)。
可是鄭年仍然一動不動,武思燕當(dāng)下抱起鄭年,沖出了房間。
……
大周二十三年,十一月。
大周國君周成帝正式接納大理國為屬國,并撤去邊境守軍。
駐扎都御史入大理,分批派入御史臺、太學(xué)府、天罡府等國之精良入大理,且定春闈科舉于大理為省試,分三省名額,共入大周京城殿試。
國子監(jiān)祭酒同刑部尚書共同趕赴大理寺,宣召武思燕為國立功,晉大理寺少卿職位。
長安縣縣令辛德龍,御下有方,特賜正八品長安縣令,調(diào)任隨稟,并附黃金一百兩,良田三十五畝,錦緞四十匹。
長安縣捕頭鄭年,捉拿案犯有功,特賜九品,敕造善惡寺,并附黃金五十兩,良田二十畝,錦緞二十匹,螺口十座,馬車兩輛。
“我跟你們說,當(dāng)天大哥我就直接撥開眾人上手,一巴掌就抽在那個逃犯的頭上,他剛想跑,哥哥我站起來就是一個飛踹。”鄭年繪聲繪色,手舞足蹈。
面前坐著齊刷刷三排小孩,最大的十四歲,最小的是十四歲抱著的嬰兒,無不拍手叫好,充滿興奮、崇拜的目光。
鄭年橫過三步,像極了唱戲的武生,一個亮相定在原地,沉聲道,“那人被我踹到在地,我隨手拿起一把鋼……”
當(dāng)!
鍋鏟拍在鄭年頭上,隨后便是一陣哄笑。
“媽媽!”鄭年尷尬地回過頭來,語氣像個撒嬌的孩子。
“又在這里吹什么吹!藥吃了么?今天看病看了嗎?”老媽問道,“大晚上不休息在這里喝風(fēng),想死了你?”
鄭年連滾帶爬跑到了房間,陳萱兒正坐在門口的石凳上和武思燕談天,二人看到鄭年的時候同時站了起來,武思燕冷漠道,“去哪兒了?”
“我去看看老媽飯做得如何了,這不師父在家中做客,自然要弄得好些?!编嵞觌S口胡謅道。
“太醫(yī)已經(jīng)到了,進(jìn)來吧。”武思燕懶得戳破他低劣的謊言,使了個眼色朝向屋內(nèi)。
陳萱兒抿著嘴,一言不發(fā)竊竊偷笑。
鄭年垂頭喪氣跟了進(jìn)去,太醫(yī)已經(jīng)坐在房間了,看到幾人進(jìn)房,站了起來,作禮道,“少卿大人。”
“有勞先生了。”武思燕客氣道。
到了床榻,鄭年一臉的不情愿,在太醫(yī)嗔怒的眼神下,只得撅起屁股。
紗簾拉上之后,武思燕坐在不遠(yuǎn)處,單手一揮,三根銀絲竄入紗簾,鄭年抓到自己手腕上纏好,瞬間感覺到一陣刺痛。
陳萱兒湊了進(jìn)來。
“出……去……”鄭年齜牙咧嘴。
“我來陪著哥哥?!标愝鎯阂荒槈男Γブ嵞甑氖?。
鄭年渾身乏力,猙獰道,“你……氣死我……了……”
“哥哥不氣,不氣?!标愝鎯盒覟?zāi)樂禍撫摸著鄭年的后背給他順氣。
隨后一陣刺痛,鄭年大聲慘叫。
“少卿大人,開始了?!碧t(yī)道。
鄭年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個科學(xué)技術(shù)醫(yī)學(xué)能力落后的時代,被這樣治療了三天。
整整三天!
持續(xù)了一盞茶的時間,方才作罷。
等到事畢,再無疼痛后,鄭年滿臉紅暈。
“少卿大人,毒蟲已經(jīng)徹底清除了。”太醫(yī)轉(zhuǎn)身從紗簾走出,拱手道。
武思燕點點頭,“多謝先生。”
太醫(yī)將手搭在鄭年的手上,先是喜上眉梢,正要說話的時候,老臉震驚,“這……”
“怎么了?”武思燕奪開紗簾,看到了撅腚的鄭年。
陳萱兒從方才的幸災(zāi)樂禍到了一臉嚴(yán)肅,太醫(yī)這個表情可不是什么好事,站了起來問道,“先生……”
太醫(yī)皺著眉,死死地看著鄭年,隨后拱手道,“老夫從醫(yī)四十載,從未見過如此荒唐事,少卿大人也懂醫(yī)術(shù),不妨親自看看?”
武思燕看向一只手抓在自己雪白屁股蛋子上的鄭年,渾身已經(jīng)被汗液浸濕,非死非活。
“拿來!”武思燕并不避諱,直接從屁股蛋兒上奪來鄭年的手,撫于脈搏之上。
武思燕愣住了。
“先生你再看看?”武思燕問道。
太醫(yī)伸出手來,撫在鄭年脈上。
“少卿大人,你再看看?”太醫(yī)問道。
武思燕伸出手來。
二人又倒騰了三個來回,最后雙雙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大口大口喝著茶水。
陳萱兒一臉懵逼,走到了二人面前,“師父……先生?怎么了?”
“你說吧?!蔽渌佳鄬χt(y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