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草上飛搶過電報看了看,氣憤的說,“被劫了?!我真他媽的懷疑,是他們私自賣了!嫁禍到胡子的身上!”
草上飛在原地轉(zhuǎn)了兩圈兒,一拍大腿,說:“命令!各部隊以連為單位撤退!”
“長官,撤不了了!咱們弟兄……”副官怯生生地說。
“媽的!我也本來不想撤!可……”草上飛喊道,突然感覺不對勁兒,問副官,“咋就撤不了了?”
“盎,長官,長官!”副官撲通一下跪下了,“長官,都怪我的餿主意,拿燒酒驅(qū)寒。誰知道這些南方兵,太不抗酒力了,都沒喝過酒,半斤酒下肚,就全暈乎了,有的竟然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現(xiàn)在有一半弟兄連走路都走不了了?!?p> “啥?!”草上飛抓住副官的脖領(lǐng)子,看了看,又松開,“唉!這個也不怪你,是我沒想太周全,只知道蒙古人能喝酒??伞?p> “報告!電報!”通信兵又送來電報。
副官趕緊接過來念道:
“炮兵營已撤出陣地,向廣德號集結(jié)。”
草上飛聽后,向副官說:“告知各排,以排為單位撤出陣地,每個能行走的人,要攙扶或背走一個醉鬼。不許丟下一個弟兄!從九泉蓮花月亮山跟我一起出來的弟兄,組成警衛(wèi)排,隨我斷后,阻擊日寇!”
“是!”
青羊山半山腰處有個石砬子,草上飛帶領(lǐng)三十幾個老部下隱蔽在石砬子后面。
這里地勢高,可以清晰地觀察到津生泰燒鍋大院和官道的情況。
“盎,兄弟們,你們都是我的老伙計了。從九泉蓮花月亮山一直打到長城,參加了國軍。你們跟著我,沒少吃了苦,遭了罪。沒辦法,這世道,往們蒙古勇士不能太窩囊了。為了給四王子報仇,為了這片土地,往們必須拼命!大家有準備嗎?!”
這些老部下紛紛單膝跪下,取出身上的燒酒,在地上捏一點土放在里面,右手捂住心臟,齊聲說:“飛爺,對著長青天,對著這片土地,我發(fā)誓,寧可血染腳下的這片土地,做巴特爾(英雄),也不做日寇鐵蹄下的亡國奴!”
草上飛眼睛噙著淚水,也單膝跪下,取出燒酒,捏一點土放在里面,右手捂住心臟:“對著長青天,對著這片土地,我發(fā)誓,寧可血染腳下的這片土地,做巴特爾,也不做日寇鐵蹄下的亡國奴!”
“烏拉——巴特爾!(萬歲——英雄)”大家一起喝了燒酒,然后抱在了一起。
太陽快下山的時候,鬼子開始了第三次攻擊。
燒鍋大院炮樓上的大抬桿炮手放了兩炮后,見南軍當兵的陸續(xù)撤了,也跟隨著出了大院,向石峽方向避難去了。
鬼子兵很快占領(lǐng)了津生泰和燒鍋街。
他們把營子里的男男女女全聚在大土墻下,好像是在給人們開會。
天擦黑的時候,一輛吉普車開進了津生泰,在人群前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一個手持指揮刀的軍官,看樣子像個少佐。
“媽的!擒賊先擒王!我的馬呢?”草上飛問。
“就在砬子后面的樹下。”副官說。
“給我牽過來!”草上飛命令,“那是個鬼子的指揮官,我去把他干掉!要是他歸西了,不管我死活,你們都要撤離。指揮官一死,鬼子肯定不敢追擊,怕中埋伏。要是沒干掉這家伙,你們要死守這里,堅持三個時辰,然后,再擇機撤退?!?p> “盎,長官,咱非得騎馬去嗎?用三八大蓋就夠著他了!”副官說。
“不行,這距離遠,長槍沒把握。我穿上鬼子軍服,騎馬速度快。他們會以為我是打散的鬼子騎兵,不會太警覺?!?p> 草上飛穿上從死尸上扒下來的日軍棉猴,帶上兩把大肚盒子槍,飛身上馬。
他回頭說:“記著,兄弟們,只要那家伙被我干了,你們就趕緊撤退。撤出一里地外就安全了!天黑,他們不敢貿(mào)然追擊!”
草上飛一拍馬屁股,飛快地向津生泰奔去。
快到營子邊的時候,有兩個警戒的鬼子兵舉槍示警詢問,草上飛也不理他們,繼續(xù)向人群方向沖去。
倆鬼子兵看了后,以為是自己人,也沒太在意。
這時那個日軍少佐正在向營子里的人訓話,嘰里哇啦也不知道說的啥,有個翻譯官還在旁邊做著翻譯。
草上飛路過人群的時候,這個少佐的背正好對著他。
草上飛果斷舉槍,打出三發(fā)子彈。
不愧是“快馬三槍”!
在場的營子里的人突然看見鬼子少佐的頭綻放起一大朵紅花,手還在情不自禁地做著演講的動作。
就在一愣神的時候,草上飛已跑出二十步外。
日本鬼子兵在短暫的騷亂后,立馬兒形成了防御戰(zhàn)斗隊形。
有一群鬼子把槍口對準了草上飛的方向,向他開槍。
草上飛在馬上晃動了兩下,隱沒在暮靄中。
這時有兩個鬼子騎兵騎馬追趕草上飛。
就見有個鬼子兵剛上馬,就中了一槍,栽到馬下。
另一個鬼子兵追了一段路,見有子彈飛過來,趕緊返身回去了。
原來石砬子后的三十多人沒一個撤退,而是跑過來營救草上飛。
鬼子們怕中埋伏,趕緊撤回燒鍋大院里,準備抵抗。
“盎!好樣的,巴特爾!”從四皇上給草上飛喂下湯藥后說。
“唵?咋的?傷得重嗎?咋就不省人事了?”包逸仙問。
“呃,這幾處傷,倒還要不了命,就是他失血太多了!昏過去了!需要休養(yǎng)!”從四皇上說。
“盎,那,那我給他殺只雞去!”包逸仙轉(zhuǎn)身要出門。
“等等!”從四皇上喊住她,“你看他們?nèi)唬@打扮太扎眼了。你去找?guī)准抟路o他們換上,有人問,就說是新雇來的看家護院的?!?p> 包逸仙答應著出去了。
“盎,還是從先生想得周全。”副官說,“看這形勢,赤勒川是保不住了,鬼子很快就會搜到這里。從先生,您看能不能找個更隱秘點兒的地兒,讓往們長官安心養(yǎng)傷?”
“呃,說的也是呀!”從四皇上在地上轉(zhuǎn)了一圈兒,說,“到廟岔找弘道去吧,那里是個小山溝,住家少?!?p> “盎,那謝謝從先生了,就拜托您了?!备惫僬f。
“那就勞煩三位先看護著他,別讓外人進屋。我白天去和弘道商量一下,今兒個哄晌三更天的時候,把他送過去!”從四皇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