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韓少天推開沈鑰的房門,左手端著一盤子飯菜道。
“吃飯咯”
左右看了看,將裝滿飯菜的盤子放在桌面上,心中有些疑惑,咋又沒了。
走到打開的窗戶前,伸出頭向上看了看,隨后便一腳踏在窗沿上,一躍而起。
“在這干嘛呢?”
不去看縱身來到身旁的韓少天,沈鑰就那么坐著那,雙手撐著下巴,滿臉惆悵的說道。
“哎,我愁啊”
韓少天頓時就樂了問道。
“你愁啥?”
“從這到洛陽好遠的,錢也不知道夠不夠用,而且你還不認路,你說我愁不愁”
“接下來我們可以走官路,之前的樹林里那是失誤,再說了,那最后不是你帶的路才又回去了嗎
至于錢嘛,我們逃出來的消息,已經(jīng)以久安為中心擴散開來了,我想,用不了多久各地的官員就該都收到消息了
沒錢了直接表明身份,問他們借就是了,大不了回遼東后,我讓熊叔給他們還回來就是了
當(dāng)然,前提是他們敢收?!?p> “那不是更愁了,表明身份就等于是暴露行蹤,到那時候,得有多少人要殺我們啊”
沈鑰皺了皺眉頭,小臉更加惆悵,對此韓少天不屑一顧的說道。
“除非他們傻,再說了,真要是哪個不開眼的真來殺我們,那時候也不需要我們出手了
當(dāng)?shù)伛v軍和那些大小官員就得爭先恐后的來保護我們周全”
“也是哦,哎!”
“又怎么了?”
“我想西苑姐了,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那天高木頭傷的還那么重......”
“會沒事的,要相信他們,而且,那不還有滄瀾和文昌嗎”
“要是他們和我們一樣被沖散了呢......”
雙目對視,氣氛有些尷尬,韓少天伸手捏了捏沈鑰那張烏鴉嘴,示意對方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
不過很顯然,沈鑰確實是烏鴉嘴了。
一間簡陋的屋舍內(nèi),一名女子正在為躺在床上的男子重新?lián)Q藥,包扎傷口。
身著樸素衣衫,釵子也換成了普通的木釵,至于原本的金釵早已被換成藥物用來治療床上昏迷的男子了。
這倆人不是別人,正是高龐和公孫西苑。
那天掉落入暗流后,用盡最后的一點意識,死死的抱緊懷中的公孫西苑,可是水流太過竄急,即使被高龐保護著,公孫西苑依舊陷入了昏迷。
等到她醒來后,就已經(jīng)到了這處寨子,聽寨民說,是在河邊清洗衣物的婦人們發(fā)現(xiàn)了他們,才由寨子里的青壯救起。
寨子里共有三位當(dāng)家的,在聽到有人來報之后,就趕了過來,特別是二當(dāng)家賈宏,在見到公孫西苑的那一剎那就喜歡上了。
但是他并沒有乘其昏迷而有越線之舉,反而拜托寨子里一位寡居多年的老婦人幫忙照顧,每天還都會送些水果前來探望,哪怕公孫西苑醒了也是如此。
寨子里的人本都以為二當(dāng)家的這番舉動,會得倒那姑娘的芳心,可事實并非如此。
公孫西苑在得知二當(dāng)家的意圖后,便明確表面床上昏迷的男子是她夫君,雖然之前也有人猜測過那男子的身份,但在得到當(dāng)事人的認證后,一部分寨民也就認為二當(dāng)家的要放棄了,畢竟人家姑娘是有家室的人了。
可是第二天,他們發(fā)現(xiàn)二當(dāng)家的還是如往常一般前去看望,只是當(dāng)天下午不再梳著姑娘發(fā)妝,而是換成婦人發(fā)妝的公孫西苑,將倆只金釵交給二當(dāng)家賈宏,拜托其從附近的鎮(zhèn)子上請來大夫救治高龐。
自此之后,寨子里也就沒幾個人再去議論那對少男少女,即便是賈宏也對公孫西苑多了份敬佩。
一名面容清逸卻不失英武的中年男子大踏步進入屋內(nèi),將手中的藥包放在桌子上說道。
“我看門開著我就進來了,公孫姑娘在給高兄喂藥呢,這是今早張大夫開的藥”
將高龐的頭慢慢放下,公孫西苑端著空碗起身走到桌前,放下手中的碗道。
“麻煩賈公子了”
賈宏有違那股英武氣息的輕柔道。
“你我之間,何必說這些”
對此,公孫西苑只是說出了,已經(jīng)說了數(shù)次的言語。
“賈公子,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請不必為了我這般”
出乎意料的是,賈宏這次并沒有如前幾次一般打著哈哈去逃避,而是看著面前的公孫西苑,真誠道。
“公孫姑娘,作為賈宏,我很敬佩你對高兄的這份真情,可是作為男人,我只是想每天看看自己心愛的姑娘”
隨后他看向公孫西苑身后的床,看著昏迷不醒的高龐接著說道。
“我很羨慕你呀!高兄!”
說完又重新看向面前的公孫西苑。
“我會全力助你醫(yī)治高兄,但,如果高兄沒能醒過來,我會追求你,作為一個男人,追求自己心愛的女人”
言罷,便轉(zhuǎn)身離去。
賈宏剛走出去沒多久,一名老婦人就在門前看了眼離去的背影,便轉(zhuǎn)身進了屋子。
見著來人,公孫西苑道:“孫婆婆”
孫婆婆點了點頭問道:“今早,張大夫給高小子就診,有起色嗎?”
公孫西苑搖了搖頭道:“還是那般,雖然失去的血氣已經(jīng)逐漸補回來,可是當(dāng)時失血太過嚴重,什么時候醒......”
見狀,孫婆婆也不繼續(xù)問下去,提了提手中菜籃,交給公孫西苑道。
“我去煮飯,姑娘你去幫我把這菜洗了”
“好”
夜色降臨,公孫西苑和孫婆婆倆人間的桌上擺放這三盤菜,孫婆婆夾了中間那唯一的肉食放入公孫西苑的碗中說道。
“這是賈二當(dāng)家的今日特地從鎮(zhèn)子上買來的五花肉,嘗嘗”
“孫婆婆......”
“你知道,我們這寨子是什么來歷嗎?”
見公孫西苑情理之中的搖了搖頭,孫婆婆說道。
“其實我們的這處寨子十四年前還是不存在的
十四年前因為北方戰(zhàn)亂,王爺提前派兵將我們這些身居邊境的居民遷移至中原,以避戰(zhàn)火
可是到了中原,那些地方官老爺們說懷疑我們中有北漠的尖細,沒有朝廷通報,不允許我們進城
甚至還要驅(qū)趕我們,從邊境趕到中原,保護我們將士只剩下三人,沒有糧食,沒有水
即使如此,他們也沒有拋棄我們,而是帶著我們來到了這里,經(jīng)過十幾年的努力,才有了這處安生之地
而那剩下的三名將士也就是現(xiàn)在的大當(dāng)家二當(dāng)家和三當(dāng)家,我說這些不是為了勸你什么
只是......不想你去討厭二當(dāng)家,更不要恨二當(dāng)家,他們,他們都是好人”
老人的話語有些顫抖,公孫西苑想說些什么,卻被老人抬手阻止,老人接著說道。
“雖然,我不知道你和躺在床上的高小子經(jīng)歷過什么,但是那天發(fā)現(xiàn)你們的人中就有我
大當(dāng)家和三當(dāng)家聯(lián)手才掰開了高小子的手,看見高小子那滿身的傷和血
當(dāng)時我就在想,你得對他......得有多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