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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江山

第三十章 真正的野心家

女主江山 薔薇檸檬 2969 2013-07-20 19:45:01

  匣子一開,淡青色的螭龍玉佩靜靜躺在軟緞上,散發(fā)出溫潤的光澤。但那層曾讓云若辰驚艷的黃芒,卻不見了蹤影。

  如今這塊玉佩,和普通的玉佩看起來也沒什么差別了。

  云若辰將玉佩放在手心里摩挲著,感受青玉的清涼與潤澤,心里總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曾經(jīng)那么豐富的陰陽生氣,一夕之間就消失殆盡,這可不尋常呢。

  “是我疏忽了……”

  云若辰沮喪地嘆了口氣。她真是退步得厲害,這么明顯的問題,居然也不在意,這太不像她的作風(fēng)了。

  她屈指敲了敲額頭,苦笑著直起身子,又讓連枝給她灌了一杯安神茶,總算漸漸平靜下來。

  自己是被中秋那晚的“險勝”沖昏頭腦了吧。那天,她用慶云奇石與神諭壓過了成王的白鹿獻(xiàn)瑞,為靖王府打贏了漂亮的一仗。但她的損耗也不小,回來后幾天都昏昏沉沉的,于是很多該注意的事情便都忽略了過去。

  接著曾嬤嬤來到她身邊,她全副精神都花在應(yīng)付這位難纏的老師身上,更是無心去思考別的。

  忽然門外傳來小小的喧嘩,挽香匆忙趕進(jìn)來稟報說“王爺來了”。

  云若辰忙理了理鬢發(fā),便看見靖王被連枝引著快步邁進(jìn)了里屋,臉上還有幾分焦慮之色。

  “辰兒,你病了?”

  靖王三步并作兩步趕到女兒床邊,擔(dān)心得打量著女兒的臉色,沉聲道:“怎么回事?昨兒不還是好好的嗎?”

  云若辰強(qiáng)笑道:“父王,我沒事,就是有些頭暈?!?p>  “我看看……還好,沒發(fā)熱?!?p>  靖王皺著眉,伸手搭上云若辰的額頭。溫?zé)岬挠|覺讓云若辰心中升起一股暖流,她看向靖王的眼神更多了幾分孺慕之情,眼角有些紅紅的。

  從前,只有師父才會這般在意自己。靖王對她……真的很好。

  就算是那些普通富戶家里,當(dāng)家的男主人多過問幾句兒女的事情,都算是標(biāo)準(zhǔn)好父親了。但每回她一生病,靖王都會親自來看她,問醫(yī)問藥,顯然心里對她這女兒是極關(guān)切的。

  她沒想到前世缺失的父愛,能夠在今生得到滿滿的補(bǔ)償。所以,她怎么能輕易讓這份得來不易的親情被陰謀爭斗毀掉呢?

  “請大夫了沒?”靖王轉(zhuǎn)頭剛問了一句,忽然又說:“孤糊涂了,府里就有兩位醫(yī)官??烊フ埻踽t(yī)官過來!”

  元啟帝賜給靖王府的兩名醫(yī)官、四名宮女是與曾嬤嬤同時到府里來的。那兩名醫(yī)官都是太醫(yī)院的名醫(yī),在靖王府專司調(diào)理黃側(cè)妃的飲食健康。不過既然住在府里,讓他們給郡主看病也是應(yīng)有之義。

  王醫(yī)官來得很快。給云若辰把了一會兒脈,也說不出什么毛病,只說郡主可能累著了,開了些寧神養(yǎng)氣的湯藥。

  曾嬤嬤在一旁,盡管掩飾得很好,還是露出幾絲尷尬的神色,怕靖王責(zé)備她對郡主太嚴(yán)厲了,生生把郡主給累壞了。她也不得不反省自己這些天來是否做得過了些,畢竟她現(xiàn)在教導(dǎo)的可不是那些身份低下的小宮女,而是位嬌生慣養(yǎng)的金枝玉葉。

  反而云若辰看出她的顧慮,主動說自己身體一向不太好,讓曾嬤嬤別往心里去,往后該怎么教還怎么教。靖王其實(shí)原先是想和曾嬤嬤“談一談”的,看女兒如此懂事,也就不好說什么了。

  曾嬤嬤沒料到這位小郡主心思細(xì)膩,還特意為自己解釋,倒是感動了一番。

  天資聰穎的女孩兒她見得多了,但像云若辰這樣的身份地位還時時替身邊人著想,卻是真的難得。

  曾嬤嬤在宮里見慣了那些來拜見各位妃嬪的貴女,要說起教養(yǎng)禮儀,比云若辰好的多得是,譬如誠王府的那位艷陽郡主云寶凌。但要論品格為人,云若辰卻勝過她們多多。

  也就是從此時起,曾嬤嬤才對她的這位女學(xué)生有了些真感情。

  在往后漫長的歲月中,曾嬤嬤成了陪伴在云若辰身邊最久的人。自然,這是后來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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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天云若辰服了兩劑湯藥,好好睡了一覺發(fā)了身汗,看起來似乎好多了??稍迫舫阶约汉芮宄√弥械哪悄ㄇ嗪谥畾馔耆珱]有減少,反而有變濃變深的趨勢。

  她終于能確認(rèn),自己是被奇異的邪氣侵入了經(jīng)脈。

  深夜,她握緊手中的螭龍玉佩,眼中射出冰冷的精光。

  她小心將燭臺點(diǎn)燃擱在床頭,將拔步床上的被褥推到一邊,空出一尺見方的地方。

  在這方小空間里,她按五行八卦的方位擺好十八張黃紙朱砂繪制的靈符,每一張靈符上以銅錢壓穩(wěn)。這實(shí)際上就是一個小型的法陣。

  她將螭龍玉佩放到法陣中心,蒙上一塊黃布。隨后,她再將白天從廚房偷出來的雞血滴在黃布上畫了一道符。

  這是她唯一能想出,不需要耗費(fèi)什么法力與元?dú)獾囊环N推算法子,就是比較麻煩。

  “希望我的感覺是錯的吧……”

  云若辰苦笑著搖搖頭,旋即收斂心神,左右手分捏不同手決,開始默默念動法咒。

  被黃布靈符遮蓋著的螭龍玉佩先是靜靜不動。但隨著云若辰不住念動咒語,靈符陣的法力被啟動,玉佩漸漸有了輕微的晃動。

  云若辰再吸一口氣,狠狠心咬破舌尖,催動經(jīng)脈中僅有的力量繼續(xù)加快念咒的速度!

  玉佩以一種奇妙的頻率不?;蝿樱S后滴溜溜地在黃布下轉(zhuǎn)起圈來,就像一只被困住的小獸似的。

  “真的是這塊玉佩造成的……”

  云若辰雙手合攏,飛快地朝黃布虛空一指,輕念聲“定”!

  “嘶!”

  蓋在玉佩上方的黃布受到無形的沖擊,忽然破成幾片,而此時玉佩也停止了轉(zhuǎn)動,再次回復(fù)了平靜。

  她喘了幾口氣,捻起那幾塊破碎的黃布放在手心,冷冷地注視著黃布上的雞血變成了濃黑的顏色。

  邪氣!

  她試圖用黃布靈符將玉佩中的生氣吸出。如果照常理來說,像螭龍玉佩這種珍貴的法器,被吸出的應(yīng)該是金黃色的靈氣才對,就像她一開始感應(yīng)到的那樣。

  但現(xiàn)在她吸出的卻是濃濃的邪氣……

  “舒王……”

  云若辰咬緊一口銀牙,胸中戾氣驟生。

  這個男人太陰險太惡毒了。

  他將真實(shí)的自己隱藏得太深,即使是自己也差點(diǎn)被他騙了過去。雖說這是因?yàn)樗λネ?,很難從面相上就徹底看清一個人,但他偽裝得真的很成功很成功!

  就算在她的全盛時期,她也不可能見到誰就推算誰的命格,那絕對會短命的。所以從一開始,她對舒王的印象確實(shí)很好。尤其得到螭龍玉佩這法器后,她順利在中秋之夜將“祥瑞”的事情辦得漂漂亮亮,對舒王的感覺就更好了。

  卻沒想到,他是將一個定時炸彈送到了自己身邊!

  如今細(xì)細(xì)思索,或許當(dāng)天自己在熙華宮里“偶遇”舒王,也是他早就設(shè)計好的?

  舒王備受老皇帝信任,常在宮中走動,所以在宮里的眼線一定不會少。要設(shè)計這場“偶遇”,難度并不大。

  他處心積慮地以“送禮”為名將這塊玉佩送到她手里,所謀的并不是她這個小小郡主的性命吧?

  “好險,好險?!?p>  云若辰仔細(xì)辨認(rèn)著黃布上邪氣形成的花紋,背上冷汗直冒。

  這塊螭龍玉佩本身是珍貴的法器,沒有錯。其中蘊(yùn)含著豐富的生氣,也沒有錯。

  但問題就在于,這塊玉佩曾被高人做法,成了一個“引子”。

  在她帶著玉佩進(jìn)入靖王府后,那位“高人”才會開始做法,引動玉佩中的邪氣,無聲無息地侵入她的經(jīng)脈。

  然后,將她變成一個傳染體!

  現(xiàn)在她染上的邪氣還不夠深。再過一段時間,待得邪氣侵入她心肺深處,那么經(jīng)常與她接觸的人也會被染上這種侵蝕生命力的邪氣。

  比如靖王,比如黃側(cè)妃……

  而對方若是掌握了靖王與黃側(cè)妃的八字,要隔空做起法來傷害他們,并不會留下什么痕跡,根本無從追查起!

  這真是一條絕世毒計,但如果對方法力不夠高深,這計策也無從施起。

  云若辰猛然一醒,突然想起那天率領(lǐng)一群“流民”沖擊靖王京郊別院的老術(shù)士來!

  “原來,幕后的黑手是舒王!”

  聶深查了很久也沒查出來的幕后黑手,卻被她在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

  舒王自然不可能知道她云若辰是個術(shù)士,也沒有料到她懂得利用螭龍玉佩的生氣來作法制造“祥瑞”,使得靖王在老皇帝面前大大露臉。

  他最初的目的,應(yīng)該就是將這塊玉佩當(dāng)做禮物送到她手上,然后慢慢完成他從內(nèi)部毒害靖王府的目的而已……

  云若辰回想到聶深與她一起分析過的,那次“流民襲擊”事件是有人故意讓誠王背黑鍋。看來,舒王是想把靖王、誠王兩兄弟一起干掉呢!

  真正的野心家,原來是他!

薔薇檸檬

今晚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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