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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極品娘子

第八章 嗟來之食

我的極品娘子 獨賞七年雪 2978 2013-06-27 21:17:48

  “哎,對了,這個給你!”林蘊(yùn)才忽然想起了什么,從懷中摸出一張銀票來。

  “這是何物?”謝道恒不解。

  “銀票啊,不是連這個都沒見過吧?”林蘊(yùn)才道,“在福來錢莊換的,三千錢的票據(jù),寫的是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謝道恒愈加困惑。

  “是啊,之前你不是借了我五百錢嘛,再加上我剩下的錢,拿去盤下了一個店面?,F(xiàn)在這個店面賺錢了,所以分給你紅利呀。之前的那五百錢就算是你入的股份啦。”林蘊(yùn)才揮舞著手中的湯匙。

  謝道恒一臉的疑惑。

  “就是說……”林蘊(yùn)才撓頭,“怎么說那,哎!對了!意思就是說,現(xiàn)在你和我合伙當(dāng)老板啦,以后只在在這家店里賺的錢,就有你的一份!”

  “什么店面啊?”謝道恒納罕的問道。

  “一家衣冠店,叫蟄里衣冠的?!?p>  “林賢弟在開玩笑吧,那五百錢你剛剛借去不過七八日,怎么現(xiàn)在就能賺錢呢?再說,五百錢也不足以盤下一個店面???”

  “七八日怎么了,只要機(jī)會來了,財源滾滾你擋也擋不住滴!盤下那家店一共用了兩萬三千錢,我手頭差了五百錢,所以正好管你借了嘛……”

  謝道恒聞言放下了碗筷,抬頭看著林蘊(yùn)才。

  林蘊(yùn)才被那兩道彷如實質(zhì)的目光看的難受,也不知不覺的放下了手中的粥碗,有些心虛的看著他。

  “呃,怎么了?”

  “這錢我收不得。”謝道恒將食案上的銀票推開。

  “為什么?”

  “兩萬三千錢的店面,林賢弟出了兩萬余錢,卻只差我這五百錢?”謝道恒低眉垂目,“林賢弟的這種說法,有些羞辱人了?!?p>  “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的!”林蘊(yùn)才心中一緊,忙道:“我只是、只是……”

  “只是覺得道恒窮困潦倒,需要幫持一下是么?”謝道恒語氣淺淡,“君子固窮,更不能受嗟來之食。”

  “我不是那個意思??!”林蘊(yùn)才一時間有些慌了神,急得差點拍了桌子,“你確實幫了我很大的忙??!要不是你,我根本不可能在七八日內(nèi)就賺這么多的錢!”

  見謝道恒仍不言語,林蘊(yùn)才只好接著說。她索性一股腦的把這些日子的謀劃全都告訴了謝道恒,包括自己如何利用了楊、梁兩家曬書的熱鬧勁,如何給謝道恒編排了一個“曬腹中書”的故事,又如何在人群中指導(dǎo)人們?nèi)ハU里衣冠店買宋服的樣式……所有的所有,都將給了謝道恒知曉。

  林蘊(yùn)才自己講的天花亂墜口干舌燥,可是一切講完之后,謝道恒還是淡淡的,面色不變卻也沒有言語。

  只覺得心中煩悶,又十分的委屈,可再開口卻沒有了能說的言詞。林蘊(yùn)才無奈的嘆出一口氣來了,耷拉了腦袋在胸前。

  窗外,明月別枝驚鵲。

  林蘊(yùn)才覺得自己很委屈,明明是為了謝道恒好,尋思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名利雙收了。可是不知怎么著,事情做出來到了謝道恒嘴里卻變了味道,就好像是自己做這些,都只是因為看他可憐似的。

  什么叫嗟來之食?誰給你嗟來之食了??!

  心中有些憤憤的,又有些悶悶的,林蘊(yùn)才低著頭開始揪衣角,一下又一下的,都快要將衣服拽的開線……

  氣死了!書呆子!臭書呆子!

  怎么辦?怎么辦?要是這個書呆子一怒之下把自己攆了出去,自己又得找別的地方住了!

  萬一一個不小心被自家老頭子抓了回去,那豈不是又要回來那暗無天日的所謂士族娘子的生活中去了嗎!

  接著揪!接著揪!氣死了!氣死了!

  “原來如此……”

  ???他說什么?

  林蘊(yùn)才猛地一愣,抬起頭來看著謝道恒。

  只見謝道恒端正的面對自己正襟危坐,開口道:“是道恒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還望林賢弟不要怪罪才好?!闭f罷,謝道恒十分嚴(yán)肅的對林蘊(yùn)才作了個揖。

  林蘊(yùn)才被這忽如其來的一揖唬了一跳,急忙側(cè)身避開,又伸手扶起謝道恒:“謝大哥你這是干什么啊!這事情原就是我考慮的不周,我……呃,我叫你謝大哥你不介意吧?!?p>  “自然不介意?!敝x道恒溫和一笑,“只是這三千錢太多了,道恒的確不能收下?!?p>  林蘊(yùn)才聞言撅了嘴:“剛才誰說有悔過之意的?不收是為什么?難道還是覺得這是嗟來之食么?”

  “當(dāng)然不是……”

  “那就甭廢話!”林蘊(yùn)才大袖一揮,一雙眼睛回瞪謝道恒,“再不收下?再不收下我把銀票塞你嘴里!”

  謝道恒無可奈何的笑,點了點頭:“那就多謝林賢弟了。只是話要說明白,這錢我只收這一回,至于以后的,什么股份、紅利之類的,道恒是不要的?!?p>  “知道啦!”林蘊(yùn)才努了努嘴,揮揮手道,“反正那衣冠店也做不長久,我肚子里的衣衫樣式就那么幾套,全都賣出去之后就沒什么存貨了?!?p>  謝道恒眨了眨眼,明顯聽不明白。

  窗外,清風(fēng)半夜鳴蟬。

  ……

  ……

  平凡的日子就如同一灘春水,至于前些日子里的那些,便彷如吹皺一池春水的風(fēng)。

  乍起的風(fēng)也乍然停止,日子便回到了悠悠然的狀態(tài)中去。

  謝道恒仍舊每日都會去苦雨齋,端端正正謄抄些平凡的文字。

  林蘊(yùn)才卻十分活躍,每天夜里,房中的燈火都很晚才熄滅,每天清晨她又都會早早的離開。

  對于林蘊(yùn)才的生活,謝道恒自然不會去窺探什么。只是每到了晚上,謝道恒都會早早的打發(fā)謝興去睡覺,而后他便繼續(xù)安靜的謄抄或是讀書。直到對面的房間熄了燈火,謝道恒才會洗筆安睡。

  至于那日倚柳得來的名聲,對謝道恒來說更像是一場清夢,恍恍惚惚的仿似存在,卻又沒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東西流落進(jìn)自己的生活中。

  林蘊(yùn)才也不再去提那日的事情,或許是整日忙忙碌碌的緣故,她一天中難得會跟謝道恒說上幾句話。

  自那日之后,林蘊(yùn)才便很少會回來吃晚飯。但每一次的不歸,她都會讓守安跑回來告知一聲。

  每到那時候,謝道恒會溫和的笑著說一聲知道了,溫文爾雅。

  這日,謝道恒從苦雨齋離開的早些,他懷中揣了那張三千錢的銀票,又在街面上買了些點心、茶葉,便向城東南的謝家巷子里走去。

  謝家大族,多數(shù)的謝家子弟都生活在這條巷子中,于是當(dāng)?shù)氐陌傩斩挤Q呼其為謝家巷子。時間一長,竟已無人能夠記得它原本的名字。

  謝家巷子里此起彼伏著許許多多的院子,只有其中那座最為寬敞、高大、氣派的,才是謝家嫡傳的主院,也只有那一家,人們才稱呼其為謝府。

  謝道恒提著點心和茶葉,沒有向謝府走去,甚至都沒有看謝府一眼。

  他輕車熟路的在令人迷失的小徑中來回穿行著,身上素色的宋服衣袂隨風(fēng)輕揚(yáng),腳踩的高尺屐啪嗒啪嗒的聲音在青石板路上回蕩。

  偶有蹲在墻角玩耍的孩童抬起頭來,迷惑的看他一眼。他便看著孩童滿是泥土的雙手,報以一個溫和的微笑。

  巷,愈加深了。

  巷口,夕陽已斜。

  啪啪啪。

  謝道恒抬手敲了房門。

  前來應(yīng)門的是一位中年仆婦,她有些疑惑的伸出腦袋看了謝道恒一眼,滿是皺紋的眉眼便在瞬間舒展了開來。

  “我當(dāng)是誰這個時候來,原來是九郎!”那仆婦忙敞開了大門,又在圍裙上擦了擦自己的雙手,便欣喜的幫謝道恒提了東西。

  “湘姨,好久不見?!敝x道恒微笑著。

  “哎,可不是好久不見,九郎上回來都是幾個月之前的事了!”仆婦一臉慈愛的打量著謝道恒,上上下下的,似乎要將他全身上下的模樣都印在腦中一般,“看著瘦了,這幾個月你是怎么挺過來的?沒少吃苦吧!”

  仆婦雙眼泛紅,語調(diào)也現(xiàn)出了幾分哽咽。

  “湘姨玩笑了,我哪來的什么苦吃?”看著眼前這個把自己帶大的人,謝道恒的面色愈加柔和。

  “湘媽,門外是誰???”隨著聲音,一個四十余歲、身著襦裙的中年女子掀起了門簾。

  “主母,是九郎來了!”仆婦攜了謝道恒的手,把他往門里引。

  謝道恒也不推辭,順著仆婦的力道進(jìn)了門,笑著對那中年女子一揖到地:“嬸娘,侄兒來給您請安?!?p>  “原來是九郎!”那中年女子面上顯了訝色,又飛快的混雜了疼惜的神情,她忙走上前來,執(zhí)了謝道恒的手,左瞧右瞧。

  “瘦了!也黑了!”謝道恒的嬸娘忍不住流了淚,“跟你叔父一樣的倔脾氣!放著好好的清福不享,非要自己在外面惹罪受!既然這回知道回來,嬸娘可不放你走了!以后就住在嬸娘著,看還有誰能把你欺辱了去!”

  謝道恒知道嬸娘說的都是些氣話,此時便也不去反駁,只是靜靜的賠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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