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沖突
絕對不是因為，林念小混混的身份，絕對不是。
再往前就是王姨的早餐鋪子了，這條街上沒人干早餐，不是因為早餐不賺錢，只是因為只想讓王志雯賺這個早餐錢，王志雯生在這條街道，父母都是干這個的，但是父母出車禍死了，王志雯就輟學了，當時王志雯成績很不錯，有望成為這條街道唯一的大學生，結果天不隨人愿。
可以說王志雯是這條街的孩子，之后王志雯領到了一些賠償款，還有補助什么的，她沒有因為父母的死亡過于傷心，而是想繼續(xù)完成父母沒完成的事業(yè)，開一家真真正正屬于自己的早餐店，她成功了，雖然這里面有許多的人幫助。
街坊們對于王志雯的幫助是林念最肉眼可見的，林念曾經(jīng)問過街坊。
他們回答各有不同，卻又大同小異。
林念那時候明白，太過善良的人也許難以在社會中生存，但善良人之間總會惺惺相惜。
鋪子的門沒有上鎖，甚至還是虛掩著的，那煙囪上甚至還有著騰騰熱氣。
林念驚住了，這里面竟然還有人，這片區(qū)域馬上要拆到這了，為什么這里面還有人。
林念看向林山河，指了指面前的包子鋪。
這里就是了。
林念這才發(fā)現(xiàn)，林山河早已淚流滿面。
“我知道?！闭f著林山河指向漆早已掉的不知什么樣的牌匾。
上面依稀寫著，山河早餐鋪。
這時林念才想起，原來這個早餐鋪的名字和用意。
林山河站在門前，遲遲不愿向前，林念很明白那種感覺，那種臨門一腳的怯懦。
于是林念做起了表率，率先進了屋。
一切都和以前一樣，干凈簡樸又整潔。
屋子不大小小的一個長條，不過也不算太小，因為這里放了八張桌子。
隨著林念進屋，那門上的卡著的小鈴鐺被撥弄。
一個身著圍裙的中年女子，從廚房走了出來。
中年婦女的體態(tài)雖然被圍裙遮掩，但依舊婀娜，頭發(fā)上也有了不少的白發(fā)，容顏依舊美麗，但歲月的痕跡也是無比的明顯，女子笑著，使她的眼角的魚尾紋變得更加明顯。
即便如此，她依舊美麗。
這讓林念想起一句話，若有氣質藏于心，歲月從不敗美人。
林念笑著揮起了手，向女子表達自己最誠摯的致意。
“嗨。”
女子一眼就認出來了林念。
笑著迎了上來。
“哎呦，幾年不見，小念又長高了，來過來讓媽媽看看?！?p> 林念微笑著上前，女子在林念身上來回邊上手打量。
“昨天我聽憶河說你回來，還說要來看我，給我高興壞了。這不想著你差不多是時候來了，想著給你整幾籠包子，媽知道你吃的多，就給你多蒸了幾籠，醋醬油蒜都還剩點，應該夠你吃了?！?p> “嗯，媽，憶河呢，她怎么不在?！?p> “你說憶河啊，忙我的事去了，去醫(yī)院拿我病歷，順帶著拆遷補償款她也處理了，你也知道，媽沒文化，還好憶河有出息，要是能看著她嫁個好人家就更好了?！?p> 王志雯說著，眼神總是瞟向林念。
那意思真是再明顯不過了。
“媽，今天來，我是帶你見一個故人的?！?p> 聽到故人，王志雯有些驚訝。
“故人？老街坊我都見了個遍，我還能有什么故人?！?p> 這時門開了，門鈴響了，而那個故人終于鼓起勇氣邁出了那一步。
王志雯與林山河，不過現(xiàn)在應該是軒轅山河。
王志雯與軒轅山河四目相對，兩人都愣在原地看了對方許久。
誰也沒有出聲。
這時軒轅山河突然問道：“這里有茶葉蛋嗎？我想吃茶葉蛋了?！?p> 王志雯，留下兩行清淚。
“我就煮了兩個，夠嗎？”
軒轅山河微笑道：“你一個，我一個，夠了?！?p> 王志雯轉身回頭：“我去拿?！?p> 只見王志雯剛一轉身，軒轅山河瞬間來到了王志雯面前，將她緊緊的擁在懷里。
“對不起，我來遲了?！?p> 王志雯笑著帶淚的說著：“我沒死，你來就不算遲?！?p> 這時林嬌也走了進來，聽著鈴聲的作響，王志雯不由得回頭。
看到與林念一模一樣的林嬌，王志雯明白了什么。。
“我可以解釋的?！?p> 王志雯搖了搖頭，推開軒轅山河。
“不用解釋，你來就好。先做吧，我去你拿茶葉蛋。”
林念坐在凳子上，林嬌也坐到的林念的旁邊。
這時林念詢問道：“你還能吃嗎？一會可是有好多包子呢?！?p> “分身，這是你對本體最大的誤解，想當初，本體可是以吃證道，人稱大胃尊者?！?p> 林念一聽這稱呼，忍不住就想笑。
軒轅山河坐到了林念的對面，他坐到靠墻這邊，將旁邊的座位留了出來。
王志雯端上來整整七籠包子，放在疊的老高放在桌子上。
林念也熟練且久違那的去往柜臺拿起了蒜，醬油，醋。
這時，王志雯端著兩個茶葉蛋，坐到了軒轅山河的身邊。
兩人同步的拿起一個茶葉蛋，一起扒著。
但是軒轅山河總是扒茶葉蛋的速度，比開了小半輩子的王志雯速度還要快一些。
軒轅山河看向王志雯，忍不住取笑道：“你扒茶葉蛋的速度，還是這么慢?！?p> 王志雯微笑著吐槽道：“都這個歲數(shù)，還跟以前攀比這些沒用的，有勁沒勁?！?p> “那不是因為，你一直沒變嗎？”
王志雯搖了搖頭：“我早就老了，而你卻跟從前的模樣差不了多少，只是多了胡子，少了幾分雄心壯志。”
王志雯說的沒錯，相比于之前的自己，軒轅山河的確少了雄心壯志，畢竟誰有雄心壯志，會當贅婿，會改姓呢。
“來，張嘴?！?p> 軒轅山河嘴巴微張，王志雯則是將那茶葉餐，從軒轅山河那不大的縫隙里，整個推進去。
軒轅山河也拿起他手中的茶葉蛋，王志雯張著嘴，幸福的笑著。
一口半個，兩口一個。
王志雯的嘴角沾著茶葉蛋的殘渣，軒轅山河細心溫柔的擦拭著。
這一幕看得林嬌忘我，而林念此時也很忘我，只不過不是看的忘我，是吃的忘我。
林嬌踢了下林念，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一點浪漫不懂，就知道吃?！?p> “人家老夫老妻了，互相喂不是很正常，咱倆是表親帶血緣的，這么做犯忌諱?！?p> “要死啊你?！绷謰蓺鈶嵉膶χ帜钊蚰_踢，林念一邊忍受著毒打，一邊往嘴里塞著包子。
這一幕看得對面的老夫老妻想笑。
“小念是我看著長大，所以應該不是你的孩子，那旁邊這個跟小念長的一模一樣的姑娘，應該就是了吧。”
林嬌舉起雙手：“阿姨，我是臭爹爹的孩子，而且我要揭穿我臭爹爹偽善的面紗，他這個花心大蘿卜，跟好幾個阿姨都保持著不正當?shù)哪信P系?！?p> 林念嘴角抽搐，林嬌真是一個坑爹的好手。
但轉念一想，如果王志雯真跟軒轅山河走了，他的情況，王志雯遲早要知道的。
從林嬌嘴里說出這些，肯定要比軒轅山河嘴里出來要好的多，而且林嬌還是帶著這種批判的口吻。
王志雯瞥了眼，軒轅山河，無奈的搖了搖頭。
“最起碼，這一點，你的父親是表里如一的?！?p> 軒轅山河，略帶羞愧的低下了頭。
這時林嬌站了起來，向王志雯鞠躬道歉。
“對不起，阿姨，明明是你最先的，但你卻是你最苦的，是我那個臭爹爹對不起你，希望你能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一個彌補你，同樣也是他自己的一個彌補的機會?！?p> 林念怔怔看著林嬌，他很正經(jīng)這些話，會是從她嘴里面說出來。
隨即林念就想明白了，這也許就是林嬌，為什么那么愛搗亂，卻那么惹人喜愛的原因。
對于大事，是非曲直，她都是看得很清楚了，而且從一開始，林嬌就不是奔著玩來的，而是幫助這個多情的爹，擦屁股。
一口一個臭爹爹叫著，在自己毫無防備時，依靠的還是這個臭爹爹。
“不用這么嚴肅，我其實一直沒怪過他，如果我真得怪他，也不會堅守到現(xiàn)在了，但這件事，我不是最大的阻礙，最大的阻礙是憶河，她如果不認這個父親，我也沒有辦法?！?p> 只見林嬌自信拍著尚在發(fā)育的胸脯打起了包票。
“阿姨，你就看我的吧?！?p> 林念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林嬌的結局，在林念看著已經(jīng)注定，她畢竟大敗而歸。
說誰，誰就來了。
這時，軒轅憶河走進的房屋。
將自己的挎包放在了桌子上，照著墻上的鏡子，整理著自己的發(fā)型，邊整理邊說道：
“媽，你果然跑到這來了。這都拆遷了，你還來干嘛，非要守著那個不可能來的人是不，聽我的，跟姑娘我去京都，我給你介紹幾個有錢又帥氣的老頭，不比我那個不知道死哪的老爹強一萬倍。”
“那個死老爹啊，怕不是在哪個小洋房里，左手摟倆右手抱仨，上哪還記得你這個老女人。”
說著，軒轅憶河還補了補妝。
“對了媽，馬上拆到這了，你這個早餐鋪子算是開到頭了，那個死人你也不用等了，我是不是能把這名字改了，我身邊人都說這姓太大，我一個姑娘壓不住，我就感覺，你當時被騙了，誰家姓軒轅的能跟你這個老城區(qū)村姑扯上關系，王憶河這個名字聽著也不錯。明天你陪我改怎么樣?！?p> 說著，軒轅憶河看向這邊。
軒轅憶河旁若無人的說著，雖然這都是些基本的吐槽，但對軒轅山河卻是字字誅心。
軒轅憶河看到了林念，驚喜的走了過來。
“念哥，你怎么來了，你來也不打聲招呼?！?p> 林念已經(jīng)無語住了。
“你還好意思說，你給我留的電話都是錯的，我之前打是空號，最后我找你們老總弄到了你真實的手機號，結果打了好幾通你都沒接?！?p> 軒轅憶河有些驚訝：“是嗎，等我看看?！?p> 軒轅憶河拿出手機，發(fā)現(xiàn)真有好幾通電話。
軒轅憶河不好意思的笑道：
“念哥，這不處理我媽的事嘛，上午我去醫(yī)院拿的病例報告，之前又去談的拆遷補償款的事宜，我媽留了一堆爛攤子給我。不過這里的補償款給的倒是真不少，念哥你猜猜給了多少？”
林念略作思考。
“三十萬？”
軒轅憶河搖了搖頭，很是驚喜的說道：“一百零五萬?！?p> 林念也被這補償款驚到了。
“怎么這么多?！?p> 軒轅憶河心懷感激的看向墻上的已經(jīng)停了許久的時鐘。
“發(fā)放補償款的人跟我說了，正常補助款是六十萬，這條街道的四十五戶，各自少要了一萬。加到了我媽這?！?p> 聽到這，林念也忍不住沉默了，在這無比現(xiàn)實的社會，這條老街道，這群老街坊，也許是最后的溫情。
“唉？這旁邊這么有個長得跟你一模一樣的人，不過細看好像是個姑娘，這你妹妹？”
林念笑著搖了搖頭：“這不是我妹妹，是你妹妹?！?p> 林嬌向著軒轅憶河微笑：“姐姐你好，我是叫林嬌，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p> 聽到這話，軒轅憶河怔住了。
那份驚訝隨即變成了憤怒。
“你說什么？你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這個玩笑可不好笑。念哥這不是真的對不對?！?p> 說著，軒轅憶河看向林念。
林念知道她難以接受，但事實就是事實，該說的還是要說。
“憶河，這位的確是你的妹妹，而你母親身邊這位，是你的親生父親?！?p> 軒轅憶河，看向林念手指的位置，震驚的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了。
而震驚過后，軒轅憶河的第一問題，卻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念哥，你不會也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吧?！?p> 林念搖了搖頭：“我不是，但按照人類親緣關系，我和你是存在血緣關系的表兄妹。”
軒轅憶河身形顫抖的問道：“所以你昨天在飛機上，三番兩次拒絕我的原因是因為這個對吧?！?p> 林念不由得閉上了眼睛，這個問題他是不想回答的，但事已至此，林念不回答不行了。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