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在流逝中過去了。
這些天，孫一直呆在睡蓮大廈，跟兩個孩子在一起。
從這兩個孩子身上，孫感受到了一種溫暖，就像是六十二在照顧他的時候那樣。
孫也跟樓里的其他人們聊過天，有不少跟老侯一樣，也有一些稍微體面一點，他們大多數(shù)靠【人類援助補貼】活著。
其實【人類援助補貼】完全足夠一個正常的以電能作為核心能源的賽博人活下去，但是對于原生人來說就遠(yuǎn)遠(yuǎn)不夠了。
其實這棟樓里普世意義上的正經(jīng)人算少數(shù)，嗨電池的，玩高潮數(shù)據(jù)包的，諸如此類不在少數(shù)，但是他們都以不傷害他人為前提，用危險而廉價的刺激來取悅自己麻木的生活。
但是他們覺得自己最起碼還活得自由。
呵，自由，多可笑的自由啊。
其實大部分底層賽博人已經(jīng)很難在真實世界里體面的活著，用電可以維持生命，數(shù)據(jù)包欺騙大腦的價格，比加裝味覺系統(tǒng)并且品嘗真實實物要便宜得多。
“如果沒有人檢，做一個通電的腦子也不錯?！逼邩堑囊晃焕洗蟾邕@樣跟孫說著。
但是很少有如果，荒野里的妖看到一顆通著電的腦子，只會高興的放進髓金煉爐里，慶祝今天收獲頗豐。
但即使這個樓里已經(jīng)沒什么正常人了，但孫莫名感覺到一種真實，或許泥塘里的爛人無欲無求，就更坦誠吧。
就這樣過去了幾天，這些天里，孫一直在嘗試練習(xí)七十二變，希望自己能堅持得更久一點。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讓七十二變隱匿全身大小的空間超過五分鐘，當(dāng)然如果選擇同步制造一個虛影這個時間會相應(yīng)的縮減。
如果只遮蔽面部或者其他部位時間就會顯著增加。
至于之前在戰(zhàn)場上靈機一動，用出的那種對子彈聲音隱藏的能力，也都在多次的嘗試?yán)飶?fù)現(xiàn)成功了。
但是這種招式的消耗就很難量化，至少孫每次嘗試之后都沒有用出過第二下，就是脫力的結(jié)局。
還是很難再次使用。
至于那套《造化-賽博改造方案》，孫的鉆研仿佛陷入了一個瓶頸，始終沒有頭緒。
實在是孫對于身體的微觀部分和材料學(xué)結(jié)構(gòu)學(xué)的了解過于膚淺，導(dǎo)致他陷入了一種無從下手的尷尬境地，這時候他突然懷念起墊鼻子的“心”網(wǎng)域和小教室了。
知識就是力量。
但是沒有辦法，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不去家里面找墊鼻子了。
孫只好先放到一邊，去專心練習(xí)七十二變，來鍛煉自己的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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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哥哥，你看，我在網(wǎng)域里給你畫了一朵好看的花花送給你?！笨吹綄O不再鍛煉的休息間隔，流擺著小手吧嗒吧嗒跑了過來，一邊跑還一邊說著。
“來，讓哥哥看看?！睂O一把把跑過來的流抱了起來，另一只手點開光屏。
這是一個很原始的簡筆畫，因為筆刷和色彩都要付費解鎖的原因，線條和配色也都很單調(diào)，只有大紅、正黃和純黑色，但是孫卻是怎么看怎么覺得好看。
他想了想，模仿著小時候墊鼻子的樣子，伸手揉了揉流的小腦袋，流開心的笑了。
“去，把馬也叫過來，我給你們倆講故事?！睂O放下流，拍了拍她的肩膀。流一溜小跑地邊跑邊喊，叫著馬過來。
不一會，兩個人就分別坐在一個破舊的鐵箱子和倒扣的鐵盆上，排排坐好，拿著孫分給他們的六十二剩下沒拿走的巧克力噴霧，等著孫講故事。
“這個故事是我的一個長輩講給我的，我也不知道應(yīng)該叫他什么，師傅、養(yǎng)父、長輩、還是其他什么，但他毫無疑問是我的家人?！?p> “說那很久很久以前，大概是舊世界的時候，有一個孩子叫阿虹，阿虹從小就遇到了很多很多很困難的事情?！?p> “他三歲的時候，他的媽媽被一個很有權(quán)力的大壞蛋害死了，他的爸爸也因為貧窮在他剛剛成年的時候生病去世了?！?p> “但是阿虹是一個很堅強的孩子，他沒有被苦難打倒的，他很堅強，他一路成長，認(rèn)識了很多很好很好的小伙伴，還認(rèn)識了自己的師傅?！?p> “那個師傅跟阿虹一起發(fā)明了一個特別特別厲害的智能機械，就是現(xiàn)在的網(wǎng)域粒子，才有了我們今天的網(wǎng)域?！?p> “最后阿虹成了很厲害的人，過上了自己想過的生活呢。”
“馬和流以后也要成為很厲害的人啊?！睂O揉著兩個孩子的腦袋，開心的笑著，把兩個孩子摟進懷里，兩個孩子一臉噴上的巧克力也跟著傻傻的笑。
......
時間的流逝像是凈水裝置流過的水，一點一滴跟光陰漸行漸遠(yuǎn)，不見歸流，不覺之間到了約定的日子。
孫正準(zhǔn)備離開睡蓮大廈，正要去找空空。
流和馬攔住了孫的去路，這幾天的相處讓幾個人越發(fā)熟悉了，流直接抱住了孫的腰。
“你是要走了嗎，孫哥哥，還會回來嗎？”流仰著頭用她臟兮兮的小臉看著孫，一旁的馬默不作聲只是一臉扭捏的抓緊自己的衣角。
“哥哥還有事情要做啊，以后要多聽樓里面叔叔阿姨、哥哥姐姐的話，有事情不要自己扛著，勇敢活下去?！睂O蹲下去看著流的臉，身后的尾巴在地面安靜地趴著。
“以后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想做原生人就做原生人，想做賽博人就做賽博人，盡量不要過分在意經(jīng)濟花費，要努力去賺，要有夢想。”
“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嗎，就只要跟著你就好了，孫哥哥？”流沒有答應(yīng)孫的話，大大的眼睛望向?qū)O的臉。
“哥哥要做的事情很危險的，流不應(yīng)該做這么危險的事情?！睂O和顏悅色地跟小姑娘說著。“流應(yīng)該做大銷售員、做大虛擬偶像，成為又光彩又厲害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