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把關(guān)
前世,“不得好死”的,不止霍喜,不知林翡秀,還有許多人,鐘明在乎的、不在乎的、一點(diǎn)不相識的陌生人,都曾被他目睹死亡的過程。
鐘明不會讓它們再發(fā)生。
當(dāng)然,僅限于無辜的好人,至于那些惡貫滿盈本就該死的惡人,死不足惜。
飯食是柳伯叫人做好送來的,在招呼干活的工人師傅吃上之后,鐘明幾人才坐在一塊兒動起了筷子。小玉和薛琥沒有與他們坐在一起,說是主仆有別,自己找了小板凳小桌子到角落里吃了起來。
于鐘明他們而言,自然都是沒有這個講究的,但畢竟有外人在,便要顧慮許多,而且若是硬要小玉薛琥與他們一起,恐怕兩人也不會自在。
至于柳伯,這個顧慮并不太大,畢竟年齡輩分?jǐn)[在那里,所以在林家姐妹的相邀之下坐在了一旁。
桌上,霍喜很是勤快地給林翡秀夾菜,愛屋及烏,還有姐姐林翡妍。
看著一刻停不下來且一直面帶笑容歡歡喜喜的霍喜,柳伯一口酒一口菜地吃著,在某一刻突然輕咳一聲笑著調(diào)侃:“喜郎啊喜郎,這么多年了,也沒見你這么給我夾菜。”
“柳伯,您這可就不對了,前幾日,我可還給親自給你做菜吃呢?!被粝膊粷M糾正的同時,也動起筷來給柳伯夾了菜,道:“這樣總行了吧?您老人家可滿意?!?p> “滿意,自然滿意,我方才是與你說笑?!绷珠_了嘴,與霍喜這般說了之后,又即刻轉(zhuǎn)向了林翡秀笑道:“二娘子啊,我告訴你,喜郎是非常孝順的人,你選了他,一定不會后悔?!?p> 輕“嗯”了聲,羞怯之下,林翡秀倒是不敢開口說什么了。
霍喜聽柳伯這么夸自己,暗暗給他豎了個大拇指,而在視線觸及到柳伯酒壺之時,也控制不住地咽了口唾沫。
嗯,這是饞了。
只可惜,短時間他是無望去解了。
“我家明郎也同樣好,就是不知會有什么樣的小娘子能讓他動心?!绷又袊@,將“與世無爭”的鐘明拉扯了進(jìn)來,還不著痕跡地看了眼對面的林翡妍。
“啊?”突然被叫到的鐘明有些摸不清狀況,太過入神的他剛才根本沒聽柳伯他們的談話。
“在說你和小娘子的事情啊,就比如前日的那位,好像是姓武,對吧?”霍喜眉飛色舞起來。
“姓武的小娘子?明郎你有情況了?”林翡秀驚喜問道。
旁側(cè)林翡妍蒼白病態(tài)的臉上也露出了八卦之色,在角落處,小玉也悄悄豎起了耳朵,薛琥則沒心沒肺地狂吃著。
“大喜瞎說的,你們別在意?!辩娒鲗擂我恍Φ?。
“又是送酒又是贈劍的,我怎么是瞎說?阿明你別害羞,在座的都不是外人,有什么不好說的?”霍喜據(jù)理力爭道。
“這事情得慢慢來,真不好說?!辩娒髅娆F(xiàn)糾結(jié)地表示。
“你們看,阿明臉皮就是這么地薄?!被粝矓偸?。
“我臉皮?。磕谴笙材隳??”鐘明反問,不等霍喜回應(yīng)便快速轉(zhuǎn)向林翡秀請求道:“二娘子,你叫一下大喜,用你平時的語氣就可以,不過要稍微慢一點(diǎn),然后看著他?!?p> “喜……郎?!绷拄湫悴恢娒魇呛斡靡?,但也很快照做,畢竟也就是開一下口的事情。
話音剛落,眾人便都看到了一個奇特的現(xiàn)象,霍喜的臉頰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霍喜自然知道自己的變化,連忙用手捂住臉,但也知道已是無濟(jì)于事。
沒辦法,林翡秀就是他的軟肋,鐘明這一招使到點(diǎn)子上了。
“這樣看來,是誰的臉皮更薄呢?”鐘明笑嘻嘻地對霍喜說,一副勝利的模樣。
“我看你們兩兄弟大差不差,誰也別笑誰,也別再說了,趕緊吃飯,不然涼了就不好吃了。”柳伯笑著調(diào)侃。
眾人點(diǎn)頭稱是。
而正當(dāng)鐘明以為感情話題就此終結(jié)之時,柳伯忽而向他咧嘴笑道:“明郎啊,等更進(jìn)一步的時候,帶那小娘子來給大家看看,咱們也好給你把把關(guān)。”
把關(guān)?
她可是能把任何阻擋她的“關(guān)”都給拆了的人,兇悍至極!
于心中小小地吐槽了下,鐘明含糊點(diǎn)頭答應(yīng)下來,若非如此,這個話題怕是不能終結(jié)。
飯吃到尾聲之時,班先蘭如柳伯所言來到了這里,身后跟著一個與她差不多年紀(jì)的婦人,惠娘。
惠娘是班先蘭的貼身丫鬟,從小一起長大,正如林翡秀和小玉一般,親如姐妹。長大之后,也跟著班先蘭一起做事,可謂是不可缺少的左膀右臂。
不僅如此,惠娘還是霍喜的乳娘,算是半個娘親。
“阿娘,姨娘,你們來了?!被粝沧钕瓤吹剿齻兊牡絹恚氏却蛄苏泻?。
于此同時,鐘明等人也都站了起來迎接。
不過還未等他們出聲,便被班先蘭壓了下去,讓他們繼續(xù)吃著,不用管她們,她們自己到處看一看。
接下來,她也與那些工人師傅說了話。
不愧是老板娘,三言兩語間就隱隱帶動了氣氛,讓工人師傅們更有動力起來。
而工頭也快速扒光了碗里的飯,跟到班先蘭身旁充當(dāng)解說的角色,他知道,這位才是真正的話事人,若是讓她不滿意,這活兒也就不那么好干了。
所幸,班先蘭并未指出什么問題,但也沒有什么夸獎,這讓工頭心里有些沒底。
心中沒底,話自然也就多了起來,他說起了自己曾經(jīng)參與過的工事,想要提升一下自己這個班底的形象。
只可惜,他說得興起,有聲有色,老板娘卻不動聲色,僅是有一搭沒一搭含笑點(diǎn)頭,不失禮貌卻又傳達(dá)出并不怎么在意的感覺。
這讓工頭更沒底了,縱是天冷,也是虛汗直出。
不過班先蘭不在意,有人卻在意,剛剛率先吃完離開座位向他們走來的鐘明聽到了一個讓他為之精神一震的詞語。
詩會。
前兩日他們操辦了一個詩會的場地,開辦的日子便在明天。
真是想什么來什么。
這個詩會,鐘明自是打算參加,并且?guī)е艘黄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