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嫻熟
“好啊,阿明你又取笑我!”處在羞喜中的霍喜很快反應(yīng)過來,出拳打了鐘明胸膛一下。
“我可不是取笑大喜你,若你真的想要提前,我去替你說一說倒也無妨?!辩娒鲾偸值馈?p> “還是不了,已經(jīng)夠快了,現(xiàn)在回想,還是感覺在做夢。”霍喜愕然了下,隨即認(rèn)真思考起來,最后卻是搖了搖頭。
“你確定?”鐘明追問。
“確定,我也不想我和翡秀的婚事太過倉促,畢竟這一世只有這一次,定然要準(zhǔn)備萬全?!被粝埠苁钦J(rèn)真地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一生只一次……”鐘明輕聲重復(fù)著這句話,心中感觸很深,腦海中再次浮現(xiàn)自己前世那唯一的一次,隨之而來的,還有無盡的酸意和蓋不住的戾氣。
“是啊,一生一世一雙人,這還是阿明你教給我的,你忘了?”霍喜聽到了鐘明的喃喃,一臉憧憬地說道。
“我怎么會忘呢?只是有時候,總會身不由己,不如自己的意。”鐘明苦笑道。
“阿明你……”鐘明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讓霍喜有些愣神。
“不好意思,話本看多了,順口就這么說了。我不是在說你,大喜,你和二娘子絕對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以后一定會非常的幸福?!被剡^神來,鐘明意識到自己剛才表現(xiàn)得太過滄桑了些,連忙笑道。
這個解釋也很到位,他隱約記得這時的自己有空時就會看些閑書。
“算你說話好聽?!被粝脖荤娒鲗λ土拄湫愕馁澝浪曰?,很是開懷,沒在意剛才鐘明方才的些許異常。
“我只是把事實說了出來。”鐘明謙虛地擺手,倒是讓霍喜更加歡喜了。
“你們是不是忘了什么?”在二人相談甚歡之時,柳伯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同時響起了靠近的腳步聲。
“忘了什么?。苛??!睂@問題答案心知肚明的鐘明和霍喜裝起了迷糊,在鐘明反問之時,霍喜也趕緊將食盒完全收起,藏在背后。
聲落之時,門也已打開,柳伯的身影顯現(xiàn)在二人的視野正當(dāng)中。
“別藏了,我都聞到味道了,你們兩個小郎竟然吃獨食,我平日里都白疼你們了?!绷苯哟疗屏藘扇?,恨恨道。
“阿明,都是阿明,是他說你不會介意的,所以我才和他一起吃。”霍喜果斷把鐘明給賣了。
明明是大喜你先說不等柳伯,怎么能因果倒置呢?
鐘明心中哀怨,然而還不待他為自己辯解,霍喜的指控緊接而來:“阿明,你就跟柳伯說,你有沒有說過這句話?”
“說過,但……”鐘明知曉霍喜的用意,卻是配合了起來。
“看,柳伯,我剛才說的可都是實話?!比珑娒魉?,霍喜果斷打斷了他的話,斷章取義道。
說完,霍喜便一副柳伯你隨便怎么處置鐘明的模樣,很是欠揍。
“喜郎,你這嫁禍明郎的方式倒是嫻熟得緊啊,可惜我不會被你騙到?!绷苁腔鹧劢鹁Φ卣f道。
“柳伯英明,柳伯威武?!辩娒鳂烽_了花,霍喜則無奈嘆道:“我的人品就這么差嗎?柳伯,你就不再追問一下?這么快就定了我的罪?”
“就是這么差!”柳伯和鐘明默契地一起回答了霍喜的問題。
“好吧,我這壞人就不礙您二位的眼了,這就溜……”霍喜悲傷地?fù)u頭。
嘴上說“溜”,霍喜身體卻是沒動。
柳伯和鐘明則都直直地看向他,好似就在等待著他離開。
過了半晌,感覺自己多余了的霍喜終于忍不住道:“你們就不稍稍挽留一下我嗎?哪怕只是表面功夫?!?p> “不想?!辩娒骼淠疅o情地?fù)u頭。
“喜郎你這不是沒溜嗎?怎么不像看到林家二娘子那般薄臉皮了呢?”柳伯雙重嘲諷了一下。
霍喜嘴皮抽動,連連感嘆:“你們合伙兒對付我,真是強悍,好,我投降,我認(rèn)罪,是我先說不用等柳伯的?!?p> 如此,他便招認(rèn)了自己的罪狀,敗在了鐘柳聯(lián)盟之下。
“我就知道是你。”柳伯一臉早就預(yù)料到的得意,而后也展開笑顏朝鐘明贊嘆道:“另外,果然還是明郎你懂我,我是不會介意的,你們吃便吃了,本就不用等我。再說,看你們的樣子怕是吃完了吧,怎么?夠不夠?還要繼續(xù)吃嗎?”
說到最后,柳伯也已換上了長輩對晚輩的關(guān)心之態(tài)。
“吃飽了,柳伯你也趕快去吃吧。”鐘明看了眼霍喜,霍喜會意點頭,隨后由鐘明向柳伯點頭道。
“這就去。”柳伯欣慰一笑,頓了頓,從懷中取出一張折疊的紙遞向霍喜,道:“這個給你?!?p> “這是什么?”霍喜一手提著食盒,一手將紙張接過。
“郎中開的藥方,喜郎你去藥房按著它抓來,然后給明郎煎上?!绷畤诟赖馈?p> “阿明的藥?那他……”霍喜立時面現(xiàn)擔(dān)憂。
“明郎自是無礙,這藥只作清心靜氣之用?!绷Φ馈?p> 霍喜聞此,這才安心,道了句“我這就去,阿明你等著”便再次離開了。
“我也去廚房了?!绷矞?zhǔn)備邁步轉(zhuǎn)身。
“柳伯,我隨你一起?!辩娒鹘凶×怂?,并且開始以極其快的速度穿衣。
“明郎你就在床上躺著吧,而且你不也吃飽了嗎?去了也只能干看著我這個老頭子吃飯?!绷畡竦?。
“就讓我好好陪陪柳伯你吧?!辩娒鞔藭r已是穿了鞋下到地上。
“也好。”看著匆忙的鐘明,柳伯眼眸閃過微光,答應(yīng)了下來。
待鐘明穿好衣服,便與柳伯一同走出了屋子,朝著廚房進發(fā)。
剛一出門,便遇一道強勁的寒風(fēng)襲來,縱然穿得已經(jīng)足夠厚,也讓鐘明猛地一哆嗦。
在這種情況下,鐘明還真有些不舍暖和的被窩。
“今日冷得厲害吧,現(xiàn)在后悔,回去還來得及?!笨吹界娒鞯姆磻?yīng),柳伯調(diào)侃道。
“我不會后悔的?!辩娒鲹u頭,語氣里藏著決不后退的堅決,不管是于這寒冷,于柳伯,還是于這重來一次必將長滿荊棘的人生,他自己選擇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