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桿子對我說,他后來給新皇說。
他也想補救來著,不過后來是失敗了,還坑了運糧的軍馬。
他三桿子和押糧草的士兵,吃著冰雪殺了馬肉,這才僥幸活著從大雪山里跑出來。
我聽了三桿子的話,就好奇的問三桿子,你們離開了鼠壤墳,咋有去了大雪山?那座山?去哪干啥?
三桿子也是,滿臉委屈地說,還不是被騙被坑了,人在犯錯的時候,容易產(chǎn)生連鎖反應(yīng),一錯再錯,不怪騙他的人,只怪三桿子當時不冷靜,導(dǎo)致一錯再錯,掉進了別人設(shè)下好的連環(huán)套。
可就算他三桿子弄丟了軍糧,宰了押糧草的軍馬,賣了押運的軍費,可西線戰(zhàn)敗的責任,不能全落在他三桿子,這個押運糧草官的頭上。
西線指揮官也有責任,尤其是曹國舅為西線元帥,本身就是瞎指揮,可誰讓曹國舅,是新皇的小舅子呢?
新皇任命曹國舅,做西線的大元帥,這本身就是瞎指揮,曹國舅以前就是,街頭的小混混,因為球踢得好,被宰相他二姨看中了,這才攀了高枝,把自己的姐姐送進宮做了秀。
后來京師陷落,身為秀女的姐姐,剛巧命好背了新皇,逃出了皇宮。
新皇為了感念秀女的救命之恩,這才封了他姐姐做才人,他曹國舅才能一飛沖天,位極人臣。
現(xiàn)在西線戰(zhàn)敗了,整個西線都崩了,不追求曹國舅瞎指揮的責任,卻反倒責怪他三桿子,這個押運糧草的責任,讓整個西線戰(zhàn)敗的鍋,讓他三桿子來背。
他三桿子又不傻,他三桿子才不背。
是,沒錯,他三桿子是有責任的,可最多也就是弄丟糧草的責任,憑啥讓他三桿子,去背西線戰(zhàn)敗的責任?有能耐,換別人去西線押運糧草?。侩y道沒糧草就不能打仗了?難道沒有軍費西線的將士就不殺敵了?還是西方大元帥曹國舅的責任。
我聽了三桿子的抱怨,忍不住在火堆里取了一塊燒紅薯,手來回翻騰著紅薯,就像小時候我和三桿子在一起,吃紅薯一樣。
在田間地頭,扒兩塊紅薯,三桿子和小伙伴刨倆坑,二妮頭撿點碎干草,樹枝子啥的,就開始了一頓忙活。
而現(xiàn)如今,我倆都是一百多歲的人了。
我打斷三桿子的抱怨,問三桿子他以后,有沒有聽說過二妮頭的消息?
三桿子也是陷入了回憶,說了句沒有,后來他在陳州大營里,倒是聽人說了那么一句,說二妮頭在老營里,被一個當官的看上了,就取來做了燒火的丫鬟,可沒多久就是陳州大戰(zhàn),甭說別人了,就連他三桿子自己都成了俘虜,也顧不上別人了。
我聽了三桿子的話,一陣無語。
只好狠狠咬了一口,紅薯算作了回應(yīng)。
三桿子見狀,也是咬了一口紅薯,說了句甜真甜,還是小時候的那個味,至少我們永遠都回不去了。
在哪個戰(zhàn)亂,人吃人的年代,活著就像人落水的時候,如浮萍,也甭管三七二十一,抓著啥就是啥,不抓稻草抓朽木也行,只要能活命,就沒毛病。
他當時就是泥菩薩過河,他三桿子自己都難保了,又怎么能顧得上別人?再說他當時還是個孩子,甭說別人,就連我,要不是失蹤了找不到了,躲過了一劫難,說不定我也早成了路邊枯骨,或者成了別人的腹中餐,囊中菜了。
我聽了有些無語,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