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被當(dāng)小朋友教育了
薛軟玉追出去的時候,青鸞已經(jīng)不知道去哪兒了。
她想也沒想便回房,抱上自己的被子,然后去了青鸞房里。山上這么冷,她提前幫青鸞暖被窩,也算是報答收留之恩了。
…
晏無渡說完散會,部下們便都各自回了房間。
這山很大,一邊要漫無目的地搜山,一邊要審問留下的活口,兩天過去了也沒有任何進(jìn)展。
推開房門,他直接換下衣服沐浴。
水花濺起的聲音驚擾了淺眠中的人。
薛軟玉半掀開眼皮,腦袋探出被子,往外覷了一眼,外面亮著一盞燭燈。
青鸞回來了啊…她想。
隨后整個人從一個被窩鉆進(jìn)了另一個被窩。
濕冷的感覺讓她禁不住渾身打了個寒顫,腦袋清醒了一點。
青鸞一會兒進(jìn)來,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幫她把被窩暖好了,一定會很感謝我的吧?她心里默默想著,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屋外。
晏無渡沐浴完,起身跨出浴桶,水珠順著他的足跡停留在衣柜前。他用靈力烘干身上的水漬,隨意挑了件寢衣套在身上。
擦著半濕的發(fā),他吹滅燈,抬腳進(jìn)了里屋。
可剛掀開被子,就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
手掌往被窩里探了探…熱的?
他猶豫了片刻,起身去把燈點上。
燭光驟然亮起,刺得薛軟玉有些不適,她眼皮動了動,隨后懵逼地睜開眼。
做夢了?
她盯著眼前人看了幾秒,吧唧了一下嘴,然后翻個身,閉眼繼續(xù)睡。
站在燭燈旁,晏無渡一臉黑線。
“薛軟玉。”
他開口叫道,聲音不輕不重,只是莫名有點咬牙切齒。
床上的人動了,不過是拽了下被子,下意識地將耳朵捂住。
他見此倒是生生被氣笑了,大步走上前來,連人帶被子從床上撈起,夾在咯吱窩下,出了房門。
冷風(fēng)照頭吹來,薛軟玉一個激靈清醒了。
她怎么在空中??
她一抬頭,看到的是男子棱角分明的下顎線,那人唇瓣緊抿著,好像在壓抑著怒氣。
直到被扔在自己屋的床上,薛軟玉的腦子還是懵的。
她趕緊從被窩里爬出來,跪坐在床上,呆呆地瞅著那男人把屋里的燈一一點亮。
屋子里燈火通明,冷風(fēng)從未關(guān)嚴(yán)的門縫里竄進(jìn)來,有些冷。
“膽子大了?小小年紀(jì),好的不學(xué),學(xué)人爬床?”
這嗓音帶著冷意,生硬地鉆入人的耳朵。
薛軟玉被他訓(xùn)得縮了縮腦袋,什么爬床?
她對上那雙寒浸浸的瑞鳳眼,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下一瞬,手里已經(jīng)被塞了紙筆。
“寫?!彼淅涞赝鲁鲆粋€字。
末了,又補充道:“解釋清楚,為什么。還有,誰教你的?!?p> 晏無渡的臉色很黑,像打翻了墨。
二十多年來他身邊一個女人沒有,難免讓一些人起了心思,因此遇到過的爬床的女人著實不算少。
但薛軟玉一個小丫頭片子,雖然有點小聰明小滑頭,可他瞧著,她骨子里還是天真的,所以只可能是受人教唆。
晏無渡現(xiàn)在的心情很復(fù)雜。
他覺得自己有這個必要重視這件事,他比小孩大了快一輪,又是帶她入行的人,有必要在她年紀(jì)還小的時候,告訴她什么是對的什么是錯的。
他想過小孩以前可能沒人教,所以現(xiàn)在更得他來教。
……
薛軟玉怔了怔,腦子嗡亂。她不知道晏無渡保持沉默是在想什么,只覺得這個男人周身散發(fā)的氣息著實有點嚇人。
沒敢停歇,她拿起筆就開始寫自我檢討。
內(nèi)容如下:
晏公在上,小民薛軟玉,不該因信奉鬼神……
……半夜留宿青鸞住處,影響……
……實在有傷風(fēng)化……
……小民有罪,小民保證下次再也不敢了。
檢討人:薛軟玉
晏無渡捏著那張紙,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
“青鸞?”
“那,不是青鸞的屋子嗎?”這個時候她腦子才緩緩冷靜下來,在另一張紙上寫道,因為有些急,字都快飛起來了。
“不是?!标虩o渡沉聲道,臉上的表情一半隱在陰影中,看不真切。
“可我前天晚上”剛落下這幾個字,她寫不下去了。
如果晏無渡說的是真的,那她前天晚上就去錯房間了?!
怪不得第二天……
看著小姑娘臉上變化莫測到最后恨不得找個地縫鉆起來的表情,晏無渡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嫌棄道:“怎么這么蠢?你還怕鬼?難道不應(yīng)該是鬼怕你么?”
“晏公對不起?!毖浻翊诡^喪氣地在紙上寫道。
“你要慶幸進(jìn)錯的是我的房間。”晏無渡回身,順手關(guān)上了漏風(fēng)的門。
她點了點頭,在紙上寫道:“謝謝晏公。”
隨后又補充道:“還望晏公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跟我計較……另外,可以不跟別人說么?”
“我不跟你計較,也不會告訴其他人?!?p> 薛軟玉一聽,臉上的愁容去了一半,馬上又寫道:“謝謝晏公!晏公人真好!”
“不過你還要再寫一份檢討,五百字。”
“???”
“為你的粗心大意寫?!彼Z氣不容置喙。
想著晏無渡這個潔癖都不跟她計較了,不就是份檢討嗎?她寫就寫了。
于是便乖順地答應(yīng)了。
“小丫頭,你年紀(jì)小,東西可以慢慢學(xué)。但是路走錯了,那就是一輩子的事,知道了嗎?”
燈火通明的屋子里,他說這些話時,淡漠的眉眼竟多了些柔和,不再讓人感到假和疏離。
薛軟玉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點完頭,心里忍不住吐槽,晏無渡這是真拿她當(dāng)小朋友教育了嗎?
然后下一刻,發(fā)現(xiàn)那人盯著她在笑。
雖然笑容的幅度不大,但是就像有魔力一樣,讓人的心跳忍不住漏了一拍。
“看來白鳳說得不錯,你的確挺乖的?!卑肷?,他玩味地說出這句話。
薛軟玉還在發(fā)呆,一只大手便落到了她的頭上,使勁揉了揉,“睡吧?!?p> 薛軟玉:“……”
她臉有些燙,不知道是不是紅了,像個木偶似的,晏無渡怎么說她就怎么做,立馬扯過被子蒙上腦袋,躺下睡覺。
過了一會兒,她覺得自己的臉不那么燙了,才悄悄扯開被子,露出一雙眼睛。
四下里瞧,晏無渡竟然還沒走?
他屈著兩條大長腿,整個人略顯將就地窩在一張小圈椅上,剩下一盞燭臺還亮著,燭光落在他的眼皮上,讓人不禁再一次驚嘆造物的偏愛。
那人瞥向窗外的目光陡然看過來時,薛軟玉有一瞬間的心慌,但是很快便鎮(zhèn)定了下來,兩個烏黑的眼珠子定定地瞅著他。
“不是怕嗎?”
他輕聲解釋,“等你睡著了我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