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們說話別這么難聽啊,好歹相識一場,又在同一家醫(yī)院工作,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奔那锊桓适救酢?p> 謝昆鵬臉上臊得慌,想趕緊找個地縫兒鉆下去,拉著寄秋就要走。
語嚴跟鳴露沒再搭理寄秋,從謝昆鵬身邊擦肩而過。
電梯里,鳴露問語嚴:“我不怕他是因為我已經(jīng)決定辭職了,好歹他是主任,語嚴,你還要在科里繼續(xù)工作,以后還是注意點好,別太硬剛,你看寄秋那個樣子,跟以前完全變了一個人,就怕她挑唆謝昆鵬,對你背后使壞?!?p> “我才不怕他們?!逼菡Z嚴自信的揚起眉。
“哈哈……我就喜歡你這個勁兒,天不怕地不怕的?!备啉Q露的手指按上電梯的開門鍵,“確實,你有資格不怕他們,以你的條件,隨便哪個醫(yī)院都搶著要?!?p> 天氣慢慢冷起來,夜風吹得很急,就像時光一樣,急吼吼的就過去了。
很快就到了高鳴露參加決賽這一天,戚語嚴跟李幼禾都來到賽場為鳴露加油。
所有服裝設計師的模特一個接一個的上場,那些模特,有的美艷、有的冷峻、有的清新、有的嬌媚,各有千秋,百花爭艷,有的甚至將服裝本身的魅力都蓋過了。
主持人:“下面登場的是服裝設計師高鳴露的參賽作品——‘重生’,展示模特是設計師本人,大家鼓掌歡迎!”
隨著主持人的話語結束,高鳴露親自披掛上陣。她邁開自信的步伐,右手甩開裙擺,行走在T臺之上,五顏六色的燈光隨著她的展示而變化,臺下評委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鳴露的白紗長裙上,裙擺隨著她腳步生風,白裙四下飄逸,如蝴蝶隨風起舞。
“鳴露,你一定行的!”幼禾默默在心底吶喊,兩只手不由自主的握緊在一起。
戚語嚴身穿亮眼的紅色連衣裙,為的就是讓鳴露在臺上一眼就能看到自己。
高鳴露走秀走到一半,突然站住,整個人的姿態(tài)從剛才的神采奕奕,瞬間切換成受傷低落,她的步調(diào)變緩,變得艱難,每一步都讓人感覺像走在刀尖上一樣疼痛,如同《海的女兒》里人魚的雙腿化成泡沫般疼痛。臺下所有觀眾和評委都屏住呼吸,認真看著她,仿佛在聆聽一個如泣如訴的動人故事。李幼禾和戚語嚴緊張到不能呼吸。
忽而,鳴露的腳步又恢復如初,整個人的狀態(tài)變得容光煥發(fā),高視闊步。
走秀結束后,高鳴露站到舞臺中央。主持人走到臺上,把一只話筒遞給她。
“我們的決賽為了更直觀的展示設計師的審美,所以全由設計師本人安排模特,但設計師親自當模特,你是本場第一個,那么高鳴露,請問是什么原因讓你選擇自己做模特的?”主持人提問。
高鳴露望了一眼臺下的戚語嚴,拿起話筒,說:“我認為每個服裝設計師最初的靈感,都來自于一種內(nèi)心深處的需求,而我心底的東西,只有我自己最明白,也只有我最能展示出來。”
評委席中,有的默默點頭,很認同她的說法。一個男評委問:“你這件衣服的布料是用什么做的?市面上很少見?!?p> 高鳴露:“是的,市面上確實沒有,因為我用的布料是醫(yī)院包扎傷口所用的紗布。”
主持人面帶微笑:“這次比賽的主題是綻放未來,接下來請高鳴露進入設計師自我拉票環(huán)節(jié),限時三分鐘?!?p> 主持人說完就往舞臺旁邊走,把偌大的舞臺交給高鳴露一個人,燈光全部熄滅,只有一束光亮從她的頭頂打下來。
計時器響起,鳴露深吸一口氣,抬頭道:“不瞞大家說,其實我并不是專業(yè)的服裝設計師,而是一名護士。參加這次比賽的初衷,是為了了卻我一個遺憾。離開這個舞臺后,也許我不會再去觸碰設計,只是護士高鳴露,但這次奇妙的體驗,我將終身難忘,所以很感謝主辦方。
工作當中,我每天都跟紗布打交道,每一片紗布都代表一個病人的傷痛,但傷口痊愈,拆開紗布之后,所有病人都會迎來重生,每當給他們拆紗布的時候,就是我最開心的時候,所以紗布在我心中,并不僅僅是一種包扎工具,它代表綻放的希望,未來的重生。
在醫(yī)院里,隨處可見受傷的人,不管他什么職業(yè)地位,什么年齡、相貌如何,沒有任何人的一生是順順當當,不會受傷的?,F(xiàn)實生活中的傷害,還有婚姻不順、職場打壓,或者別的逆境,但在逆境之后,迎接你的就將是重生。如果以后有機會,當你們穿上我設計的衣服時,希望它能帶給你們重生的自信和力量,成為你們的強心劑?!?p> 臺下的評委席和觀眾席,全都響起雷鳴般的掌聲。高鳴露面對臺下,深深鞠了一躬。
李幼禾聽到“強心劑”這三個字,心里暖暖的,眼眶不由自主地落下淚來,比臺上的高鳴露還激動。戚語嚴也不住的朝著鳴露揮手。
主持人:“接下來進入評分環(huán)節(jié),請各位評委為高鳴露的作品打分?!?p> 臺下的其中一個評委,毫不猶豫的舉出九點八分。
主持人:“哇!恭喜你高鳴露,九點八分是迄今為止,全場的最高分!”
又一個評委舉出九點八分,接著第三個,第四個……
高鳴露以第一名的成績領先。
“謝謝!謝謝大家!”臺上的高鳴露喜極而泣。
這場電視直播的服裝設計大賽,視頻網(wǎng)站上同步播出,今天晚上就要落下帷幕。
高鳴露完全沒想到自己能拿第一名,心臟怦怦直跳,一切都覺得像做夢一樣。她焦急的看向臺下的觀眾席,目光中四處搜尋著父母的身影,可終究沒有找到。
戚語嚴一眼就看出鳴露在找父母,心中為她感到難過,手中揮舞熒光棒,為她喝彩,想轉移她的注意力。
同樣時刻關注這場比賽的,還有正在路邊擺攤兒賣麻辣拌的干寄夏,她把手機支在小攤上,指著屏幕,自豪的給食客們介紹:“高鳴露是我好朋友!”說話間,寄夏的手還不停忙碌,嫻熟的燙菜,然后攪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