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秋盼望已久的快遞終于收到,她小心拆開精致的木盒,從里面拿出那條,跟戚語嚴(yán)同一品牌的,淺綠色格紋旗袍。
寄秋拿著那件旗袍,反反復(fù)復(fù)的看,面料光澤度極好,垂墜度極強,附著的標(biāo)簽上,面料那里寫的是日本正絹。
寄秋換好旗袍,站在鏡子前,手上隨便找了把扇子,一下接一下的擺著動作,想象著自己是大家閨秀。
寄秋忍不住拍了幾張照片,她打開手機,給謝昆鵬發(fā)了個蘋果圖標(biāo)。
謝昆鵬馬上回復(fù)了一個蘋果,寄秋放心地把剛拍好的照片,給對方發(fā)過去。
謝昆鵬點開照片,發(fā)現(xiàn)這是跟戚語嚴(yán)那天一模一樣的旗袍,他兩根手指放大來看。暗自感嘆:如果寄秋的氣質(zhì)神態(tài)再修煉修煉,說不定還真能跟戚語嚴(yán)媲美。
“怎么樣?”寄秋發(fā)消息問他。
“不錯,下次見面的時候,你就穿這件旗袍?!敝x昆鵬回復(fù)。
花海綠地城。
李幼禾十分慶幸自己懷孕反應(yīng)不大,想來肚子里的寶寶肯定很乖。
昆鵬媽端著一碗燉的爛乎乎的豬蹄湯,滿臉堆笑的,端到兒媳面前:“幼禾,把湯喝了,你現(xiàn)在一個人得吃兩個人的量,必須多補?!?p> 幼禾剛吃完午飯,看著那碗滿是油花的豬蹄湯,心里發(fā)愁:“媽,其實少吃點更利于順產(chǎn)。”
“那是什么話,以前的人是吃不上,現(xiàn)在有這么好的條件,你不多吃,對得起肚里這個小寶貝兒嗎?”昆鵬媽笑瞇瞇的盯著幼禾的大肚子,又說:“人家當(dāng)媽的,都可著勁兒吃,生出來的小寶貝兒,溜光水滑,胖胖嘟嘟,你要生個瘦了吧唧,黑不溜秋的孩子出來,人家不得笑話我這當(dāng)婆婆的,不盡心伺候兒媳?。磕惆?,得多為小寶貝兒想想,別怕長胖,胖了還能再減,懷孕一趟多遭罪,像你們也許都不會要二胎,就生這一次,如果因為孕期吃的不好,補的不好,萬一生出來個病殃殃的,你說你虧不虧?媽是為你好,你要現(xiàn)在不想喝,就先放著,一會兒再喝也行。”
幼禾聽著婆婆的話,似乎有點道理。她端起碗,咕嘟咕嘟硬喝了下去。
“這就對啦!你配合的好,我才能照顧的你更好。”昆鵬媽貼心的拿過來一盤獼猴桃,“媽知道你怕膩,我也懷過孕,懂你,來,吃幾片獼猴桃解解膩?!?p> 這盤獼猴桃來的可太及時了,李幼禾立馬抓起兩片塞進嘴里,笑著說:“謝謝媽?!?p> 傍晚,謝昆鵬下班回來,進門換鞋。
“鵬啊,你今天下班好早?!庇缀绦ξ淖呱锨啊?p> 謝昆鵬從身后拿出一杯燒仙草,用手打開,插入吸管:“給,路上買的。”
幼禾很自然的接過來,把吸管叼入嘴里,轉(zhuǎn)而想想,像撒嬌又像傾訴的說:“可是,我剛稱了體重,都一百五了,要不還是別喝了?”
“喝吧,怕什么,我又不嫌棄你,你每天高高興興的,比什么都強。”謝昆鵬走進臥室,從衣柜拿出換洗衣服,“我去洗澡。”
幼禾有些納悶,今天的謝昆鵬,怎么一進門就洗澡,以前催著他洗總嫌麻煩,還得自己把換洗衣服都給他準(zhǔn)備好,奇怪。
晚飯好了,昆鵬媽把餐桌擺滿,招呼兒子跟兒媳過來吃。
“不用等爸了嗎?”幼禾問婆婆。
“家具廠有些事情,得你爸親自回去處理,咱們不用等他,說不定這兩天都不回來?!?p> 幼禾點點頭,順手拿起丈夫放在餐桌上的手機,疑惑的問:“老公,你手機怎么上鎖啦?密碼是什么?”
謝昆鵬左手拿著毛巾擦頭發(fā),右手迅速把手機從妻子手中奪了過來:“我來解鎖,密碼是……是我的生日,醫(yī)院人多眼雜,我怕有人亂動我手機。”
“這樣啊,我手機沒電了,想用你手機買個哺乳衣。”李幼禾倒沒多想什么。
“哺乳衣?時間過得好快,你馬上就到預(yù)產(chǎn)期了,是該提前準(zhǔn)備好,給你手機,買吧。”謝昆鵬把手機遞給妻子。
李幼禾打開購物軟件,耐心的挑選哺乳衣,逛著逛著,幼禾的眼睛發(fā)困,睡意襲來。
她剛想放下手機之時,謝昆鵬的聊天軟件里,突然有人發(fā)了個蘋果圖標(biāo)。發(fā)送人的頭像,是個卡通小女孩。
幼禾點進對話框,里面除了那個蘋果圖標(biāo),什么內(nèi)容都沒有,她給對方發(fā)去一個問號,等了半天,那邊再也沒有動靜。
幼禾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沒心沒肺的拿給丈夫看:“老公,這人是誰呀?好奇怪,只發(fā)了個蘋果,卻什么都不說。”
謝昆鵬的表情頓時由晴轉(zhuǎn)陰,緊接著是尷尬、緊張,卡了半天,說出一句:“我媽還在這兒呢,你這么問我什么意思?你懷疑我?”
幼禾愣住了,心想不就問了個人嘛,至于這么大反應(yīng)嗎?
昆鵬媽見勢不妙,張口打圓場:“我在也沒事兒,咱們一家人,有啥不能說的。兒子,你就告訴幼禾,也告訴媽,那個人是誰?”
謝昆鵬臉色微紅:“這就一病人家屬,估計發(fā)錯了?!?p> 幼禾什么都沒說,默默把飯吃完,心里暗暗的種下一根刺。
她回想起閨蜜高鳴露之前說過的話:“你老公當(dāng)上科主任后,醫(yī)院里很多姑娘往他身上貼……”
李幼禾獨自躺在臥室,嘴巴里咬著手指甲。心下琢磨起來:從前的丈夫,別說自己買一條鏤空蕾絲的浴巾,就是換一雙顏色不同的襪子,都會夸贊一句。以前他的手機從來不設(shè)鎖,就算設(shè)鎖,也是自己的生日。以前的謝昆鵬,總會在婆婆面前維護自己,根本不會像今天這樣反常的質(zhì)問。以前的他,洗澡都是被催著,而現(xiàn)在,一次比一次主動……
這一樁樁,一件件,讓幼禾不得不正視問題的嚴(yán)重性,她心臟砰砰直跳,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大學(xué)戀愛五年,結(jié)婚六年,這十一年來,謝昆鵬從未像最近這樣反常過。
女人如果見過一個男人深愛自己的樣子,當(dāng)愛消失時,這個女人也會是第一個感覺到的。如果感覺不到,要么是這個女人太過愚鈍,要么就是這個男人從沒愛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