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二省在樂理上多少有點天賦,兩天時間,她已經(jīng)會吹些簡單的曲調(diào)了。
萬臥石不是個嚴(yán)厲的老師,所以就縱得蘇二省有時間跟著獵戶上山打獵,或者去山上摘果子吃。
只是今日回齊府時,她發(fā)現(xiàn)府中來了很多人,各個表情嚴(yán)肅。
蘇二省靠在一側(cè)低頭走著,小心地向一個侍女詢問情況。
那侍女也不知詳情,只道:齊爺病了,在家養(yǎng)傷。
蘇二省貪玩貪安逸,但不傻,誰養(yǎng)病會有這么多外人在這忙里忙外。
人家瞞著,蘇二省也實在不想管,拎著一串枇杷回了自己的屋子。
只是晚膳時,音音姍姍而來。
幾日不見,音音瘦了很多,即使妝容嚴(yán)整,還是能看出眼眶下透著隱隱烏青。
蘇二省給她添了副碗筷,道:沒吃吧?我今天煲了臘排骨,你嘗嘗。
音音舉箸,突然哭了出來。
管南邊不擅長處理這些,他看了一眼面不改色的蘇二省,然后夾了幾筷子菜和肉放到碗里,瞬間消失在了院子里。
一向有主見的音音此時哭得像個孩子,蘇二省道:怎么了,你與我說說,說不定我能幫上忙。
音音道:小姐有無腸木嗎?
蘇二省內(nèi)心咯噔一下,搖了搖頭,道:那玩意挺金貴的。
本就沒有報什么期待,音音繼續(xù)哭道:爺病了,奴悄悄聽見要無腸木才能救命??赡峭嬉鈧髡f是五千年一現(xiàn)身,長什么樣我們都不知道,怎么找啊。
五千年現(xiàn)身就有些離譜了,只是那藥需要不諳世事的嬰兒的血澆灌而成,殘忍非常,詳細(xì)的方法早已失傳。
蘇二省問道:什么病啊,需要什么無腸木?
音音無措道:我不知道,我只瞥見,爺手上的血管都是黑紫色的。他們不讓我進去,我也不知道怎么辦,我也不知道怎么辦。
音音只是趙齊云眾多侍妾中的一個,甚是她連趙齊云的真實身份都不知道,足見她在眾女人中的分量。如果趙齊云死了,她最可能的結(jié)局就是被人牙子賣走。
蘇二省想了想,道:我聽人說過,死了的那個邕王妃貪財,她那里好像什么都有。
音音深居偏遠蜀地,實在不知道這些事情,便道:那人都死了有什么用?。?p> 蘇二省一步步誘導(dǎo)道:無腸木那么金貴的東西,她死了,東西肯定有人拿走。邕王妃死了,最有可能有無腸木的是誰?
音音止住了哭,道:邕王。
蜀地是邕王的地盤,找邕王不算難事。
這樣的情形下,音音輕輕擦干眼淚,絕不擦花自己的妝容,道:齊爺也有點身份,說不定認(rèn)識邕王。
蘇二省嘆惋著趙齊云現(xiàn)在的女人怎么都是些這樣的小女人,突然想到上一世的自己除了在外有些手段外,對趙齊云也并非全心全意。
蘇二省交代出最后一層利害關(guān)系,道:只是聽說王妃只給邕王留下了一個玉佩,其余的什么都沒有。
音音剛剛的希望又被打碎了,她木木道:你的意思是......要摔了玉佩拿出無腸木?
蘇二省悄聲道:這只是坊間傳聞,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你看我們那邊還說邕王死了,你們這邊邕王活得好好的,誰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賭一把啊。你還是告訴前廳那些人,讓他們?nèi)ハ朕k法吧,事成了,他念著你的提醒,總不會虧待你。事不成,也沒人追究了。
音音忽然覺得蘇二省的可靠中帶著一絲全盤算計的驚心,可眼下,她想不了那么多了,去和前廳的那些男人們說這個消息去了。
觀南端著空碗出現(xiàn),看著蘇二省若有所思的表情,道:你要是想去看看,我有辦法。
蘇二省扯出一個笑,道:觀南,你在我臉上看見了什么?
觀南只是重復(fù),道:你想去,我就帶你去。
觀南心思最簡單,他看見的,是最直接最明顯的。蘇二省嘆了口氣,搖頭道:我只不過是個客。
蘇緘是過客,蘇二省不過是個房客。
蘇二省從街上涮鍋鋪子找到喝得有些微醺的萬臥石,道:老萬,人家家出了點事,我們就不待著給人添麻煩了吧?
萬臥石打了個嗝,道:咱能幫上忙嗎?
蘇二省道:你有無腸木嗎?
萬臥石醉醺醺道:無償?老夫不干,走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