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值夜者

　　算了，直接去外面吃吧，珈樂把衣服換回平時的紫色長裙，稍稍打扮后出門了。

　　蜘蛛之絲餐館里，人們正安靜享用美食，靜謐永遠是凜冬郡的主旋律，珈樂也正無聲地食用羊肉亂燉。

　　兩名穿著黑色短款風衣的男子走進餐館，其中一人有著深邃、灰暗的眸子，渾身透露著冷漠。

　　另一人則是長著天然卷發(fā)，富含浪漫色彩的詩人氣質。

　　兩名黑夜女神的“值夜者”，他們?yōu)槭裁闯霈F(xiàn)在這里？珈樂低頭吃飯，盡量不引起兩人的注意。

　　值夜者們找了一桌空位，他們坐下點餐后也保持著沉默，就像正常食客一樣。

　　付完飯錢，珈樂腦中閃過與值夜者能力資料，序列9“不眠者”只需要三到四個小時的睡眠，序列8“午夜詩人”可以通過念誦詩歌令人入夢，序列7“夢魘”則能進入他人夢境，撥動心底的恐懼與漏洞。

　　應該保持冷靜，就像平常一樣離開，也許我已經陷入夢境之中，珈樂走出飯店，攔下一輛公共馬車。

　　“去沃福大學。”

　　她觀察著街邊景色，確定是通往沃福大學的路線，心里稍微松了口氣。

　　“女士，您看上去有些憔悴，是有什么煩心事嗎？”

　　馬車夫的話語瞬間讓她神經緊繃，珈樂大腦快速轉動，嘆氣道：

　　“每天都要工作到晚上九點半回家，一天假期都沒有，當然容易消瘦?！?p>　　馬車夫卻笑了，他說道：

　　“您知道嗎？如果運氣好，我一周才能賺到1鎊出頭，這還不包括馬匹的保養(yǎng)費，我每天游蕩在街頭，若是寒冬時節(jié)更加不好受?！?p>　　珈樂無言，她沒有再懷疑馬車夫身份，但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贊美女神，如果不是教會提倡女性也有工作權利，我的家庭只能靠這點微薄工資支撐了。”

　　“贊美女神?！?p>　　她跟著說道，在胸口連點四下，湊成緋紅之月的形狀。

　　沒過多久，馬車停在了沃福大學門前，珈樂從錢包里掏出一張面值為五蘇勒的紙幣，遞給馬車夫。

　　“多出來的就當是小費了?！?p>　　她頭也不回地走進學校，由于凜冬郡氣候寒冷，公共馬車價格為2便士每公里，比大部分地方都要貴上一倍，不過這段路程絕對沒有達到30公里。

　　本來不打算來大學的，結果還是過來了，好在目的地離這里只有一公里左右，珈樂決定走過去。

　　在校門口徘徊一段時間，珈樂感覺已經安全，她朝著灰貓頭鷹街走去。

　　卡勒比藥店內，扎著馬尾的羅曼醫(yī)生正在給一位孕婦看病，他檢查了一會，對她說道：

　　“我開的藥可以幫你穩(wěn)定胎兒的發(fā)育，你每周都需要煮一包，最好在中午飯后服用?！?p>　　孕婦點頭付錢，當她轉頭打算回家時，看見紫色短發(fā)的中性女子站在門口。

　　珈樂好奇地打量著羅曼醫(yī)生，對方露出友善的微笑，雙手自然下垂略顯懶散，白色大褂與上午如出一轍。

　　“你是那位先生的妻子吧，你們兩真有夫妻相，他來了嗎？”

　　他走上前來搭話，又在門外左顧右盼，沒見到其他人后問道：

　　“我先來給你檢查身體情況吧?！?p>　　……

　　普利茲港，剛下火車的向晚直奔去了當?shù)亟烫?，她手上拿著風暴教會信物，腦中構思著自己的發(fā)展藍圖。

　　第一步是去教會任職，官方背景可以給我?guī)砗芏嗪锰?，無論如何都要保住這個飯碗。

　　關于亞伯拉罕家族的事……還是先隱瞞不報吧，等需要的時候再說。

　　然后就是去漁民協(xié)會干活的事，線人的工作時間應該是自由支配，只需要定時向教會匯報情況，兩者不會有沖突。

　　扮演水手的同時尋找序列8魔藥的配方和材料，可以利用教會、亞伯拉罕和A-Soul三個渠道。

　　對了，也可以幫忙打聽一下極光會的信息，或者讓珈樂通過我將極光會的部分信息傳達給亞伯拉罕們。

　　他們現(xiàn)在肯定在擔心背叛者是否還會再補一刀，讓本就搖搖欲墜的家族完全分崩離析。

　　但我也不能表現(xiàn)得太明顯，就算有“頂碗人”的能力，仍會有人懷疑。

　　她走進教堂，這里的裝飾不如圣風大教堂，但應該有的東西都齊全了，至少神父和圣徽還在。

　　把金屬徽章出示給蒼發(fā)神父，他確認無誤后把信物還給向晚，然后打開一道暗門，示意她進入。

　　兩個教堂有著相似的構造，不過還是感覺這邊更小一點，大概是進過城后本能地鄙夷鄉(xiāng)下吧，不行，向晚你怎么能有這種想法呢？

　　沒過多久，一個十字路口出現(xiàn)在她面前。

　　教堂里的老爺爺可沒告訴我怎么走，不過如果和貝克蘭德教堂構造一樣的話，應該走左邊。

　　反正這里是官方非凡者的地盤，她也不害怕出事，選定方向后直接就走了過去。

　　穿過十字路口，左轉繼續(xù)前行，大概又走了半分鐘，一道雕刻了閃電圣徽的金屬大門出現(xiàn)在她眼前。

　　向晚吸了口氣，握緊右拳。

　　咚咚！

　　“進來。”里面?zhèn)鞒龃肢E而低沉的聲音。

　　向晚推開大門，發(fā)現(xiàn)它并沒有想象中沉重，隨后便看見一名穿著閃電花紋長袍的成熟男性坐在桌前，還有三支空椅子，他注意到來者是名陌生人，眼神變得有些疑惑。

　　“你好，我是圣風教堂那邊安排過來的線人，這是海格.賽森斯給我的信物?！?p>　　向晚再次把徽章遞出去，可對方沒有伸手的意思，她只好尷尬地放在桌上。

　　“我已經從電報里知道了你的信息，不過我還是想問一下，你認為你的優(yōu)勢在哪里？”

　　看來這家伙不是很友善啊，是因為我的性別還是資歷？唉，最好還是別起沖突，向晚坐到桌旁，開口道：

　　“我在普利茲港生活了十幾年，而且在塔索克河的貧民區(qū)也有許多熟人，要知道大多數(shù)邪神教徒都喜歡綁架流浪漢來進行祭祀，我可以第一時間查到相關線索，而在非凡知識方面我確實比不上‘代罰者’，所以我懇請你們能夠給我進行一定的培訓?！?p>　　對方注視著向晚的雙眼，從中只看見了真誠，他便從桌子的抽屜里拿出一式兩份的契約。

　　“你看一下這份合同吧，關于你的神秘學知識培訓，我們會找機會安排，暫時等待通知吧?！?p>　　接過契約，上面的條款不多，主要集中在保密協(xié)議上，違反條約者將會被風暴之主教會的仲裁庭審判，魯恩官方無權插手。

　　合同有效期是五年，周薪為一鎊，執(zhí)行公務時可以報銷，沒有補貼但會根據(jù)提供的情報給予獎金。

　　向晚讀完后立刻回答：

　　“沒問題，直接簽吧?！?p>　　對方指了指桌上的墨水和鋼筆，補充道：

　　“合同內容也要保密，對了，我叫馬泰奧.帕涅，是普利茲港‘代罰者’小隊隊長?！?p>　　向晚洋洋灑灑地在兩份契約里簽上大名：向晚.艾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