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妖之術(shù)與服食之術(shù)相輔相成,使陸恒的力量突飛猛進(jìn)。
但無論什么東西,它都有個度。
到這段時間,陸恒體魄的增進(jìn),進(jìn)入平緩期。
并且增進(jìn)的速度,越來越慢。
不是斬妖、服食不給力,是陸恒吃的太差了。
起步階段自然沒那么多講究,可一旦過了這個階段,講究就來了。
普通的食物、藥材,漸漸不能滿足服食之術(shù)——隨著陸恒越來越強大,服食之術(shù)漸愈高深,需要更高層次的進(jìn)食來滿足服食之術(shù)的需求。
便譬如之前陸恒弱小時候,服食之術(shù)受限于陸恒本身,只是個桐油燈,燒點桐油即可;而現(xiàn)在,陸恒變強了,基于陸恒本身的層次,服食之術(shù)成了柴油機,得燒柴油才行,桐油已不能滿足。
服食是神仙術(shù),這玩意兒其實是用來服食仙丹靈藥的!
起步之初沒那么多要求,可進(jìn)入正軌以后,普通的食物經(jīng)過服食之術(shù)的提煉,所得的元炁的量不足以提供陸恒日益強大起來的身體更進(jìn)一步提升,所以變強的效率開始放緩,甚至最后陷入停滯。
陸恒深知其中的道理,所以并不因此而感到不對。
晚上自是無話。
隨后的一段時間,陸恒仍然不曾放棄去宮中轉(zhuǎn)轉(zhuǎn)。只是頻率降低了,以前是天天去,漸變?yōu)槿靸深^走一遭。
仲夏以后,時局仿佛緊張起來。
市井里傳言,說西洋使節(jié)向朝廷發(fā)出了嚴(yán)厲抗議,要求朝廷派兵懲治義和拳,并要朝廷賠償因義和拳燒毀的教堂和殺死的傳教士所涉的利益。
他們警告朝廷,如果不迅速采取措施,他們將親自動手。
這些傳言五花八門,但全是壞的,沒有好的。
這使得京師老百姓感到不安。
不過權(quán)貴們還是一如既往——便如那句詩: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仿佛不曾感覺。
所以四方園的生意還是那么火爆。
這園子,定位高端,本來與普通的老百姓無關(guān)。
作為園子的主人,陸恒知道的消息,比市井里的傳言要詳細(xì)、真實的多。
隨著義和拳的壯大,河北大地上他們的身影越來越鮮明。他們燒毀教堂,驅(qū)逐洋人,殺死傳教士。
甚至更極端的,開始排斥一切與西洋有關(guān)的東西。
比如西醫(yī),比如先進(jìn)的工廠。
很多學(xué)了西醫(yī),開醫(yī)館給人治病的中國醫(yī)生遭到了他們的迫害。一些民族商人的工廠,也遭到他們的打砸。
開始不分青紅皂白了。
洋人愈是急迫起來。就陸恒所知,近一兩個月,有好幾個使館的西洋使節(jié)向朝廷發(fā)出了嚴(yán)厲的警告。
而朝廷的回復(fù)很有意思,說是民間行為,與官府無關(guān)。
好些來聽?wèi)虻墓賳T,話里話外是偷著樂呢。
或許沒人想到,列強會直接出兵。
陸恒通過王道長,給王正誼送了一封信,大抵含著一絲規(guī)勸。請他不要不分青紅皂白,燒毀教堂、驅(qū)逐傳教理所當(dāng)然,但連自己人開的醫(yī)館、工廠都跟著一起砸,那就太過分了。
但沒有收到王正誼的回信。
陸恒其實很清楚,王正誼只是義和拳的一支,無法代表整個義和拳。陸恒也知道,那些西醫(yī)、工廠主,未必都是好人。
他只是一口氣悶著不吐不快。
這天陸恒沒出門,躲在家里。天氣太炎熱了,已經(jīng)半個月沒下雨。街道上煙塵滾滾,出門不是個好的選擇。
便窩著家里,練武、看書什么的。
反正再熱也熱不到他——到現(xiàn)在,陸恒甚至已經(jīng)不出汗了。在烈日下練拳,幾趟下來心靜氣和,一點汗意都沒有。
練幾趟拳腳,躺在院子里的樹下,喝著茶,看著書。
這會兒,老李進(jìn)來,說:“東家,有人登門來訪。”
陸恒一下子直起身子,裸露著的強健身軀十分具有沖擊力:“是哪個?”
老李道:“是程廷華程先生。”
陸恒一躍而起:“走?!?p> 卻是不止程廷華一人,還有個身材跟程廷華差不多,個子不算大的中年人。
見了面,陸恒拱手笑道:“程師伯今天怎么有時間到我這里來?”
連忙讓丫鬟上涼茶。
程廷華哈哈一笑:“我是閑著沒事...”
便指著身邊這位:“這是孫福全。”
陸恒露出驚訝之色:“原來是孫師傅!”
孫祿堂含笑拱手:“陸小哥?!?p> 程廷華便道:“上回不是跟你說了,福全這次來京師,欲尋那刺客比武么...”
孫祿堂接下話茬:“我聽說刺客是個厲害人物。當(dāng)時在千人包圍之中,砍瓜切菜殺了西太后的幾個貼身護衛(wèi)。這等本事,實在令人神往?!?p> 頓了頓,道:“我如今習(xí)武已到了自成一派的境地,若能尋著他搭搭手,或許便能戳破最后一層窗戶紙?!?p> 露出遺憾之色:“可惜,我找了他一個多月不見蹤影。大抵是我猜錯了...我以為他那樣厲害的人物,刺殺未遂,應(yīng)該不會放棄,可能還藏在京師另尋機會?,F(xiàn)在看來,也許是離開了?!?p> 陸恒心下十分無語。
他對孫祿堂的猜測,倒是挺贊同的——刺客不就站在他們面前么。離開是不可能離開的。
就是孫祿堂如此執(zhí)著,竟找了一個多月,令人驚訝。
程廷華道:“福全沒找著人,打算離開京師。他到我這里來,我想起你也是個高手,就帶他來瞧瞧?!?p> 陸恒聞言,連忙道:“程師伯,我哪里是什么高手...”
程廷華大笑:“你可甭騙我。寶森與我信中專門說過,你當(dāng)初還在東北,丁連山那廝便已不是你對手。如今必定更加深不可測?!?p> 孫祿堂也道:“丁連山丁師傅的本事我是知道的。與寶森也只在伯仲之間?!?p> 便贊嘆道:“陸兄弟年紀(jì)輕輕,便有這樣的本事,人說我孫祿堂是個練武奇才,可與你比起來,實在不值一提?!?p> 他拱了拱手:“請陸小兄弟成全我一二?!?p> 陸恒還能怎么辦?
只好笑道:“也罷。我拳術(shù)有成以來,還真沒跟真正的高手搭過手?!?p> 孫祿堂肯定打不過他,但孫祿堂在武術(shù)上的造詣,陸恒自覺拍馬難及。若能與他搭搭手,或許在拳術(shù)方面,能有些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