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亮氣憤道：“廠子廢在卓然手上？放他娘的臭屁！明明就是他們自己懶散造成的！
卓然都買了生產(chǎn)流水線，準備大干一場，廠子會廢在他手上！”
他雖然還不清楚陸卓然的具體計劃，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不可能買那條生產(chǎn)線只是為了玩。
再說自己兄弟，他得無條件支持，也絕不容許別人說他不好。
祁廠長吃了一驚，問陸卓然：“你買了生產(chǎn)流水線？買的是錢百萬的？”
陸卓然點了點頭。
祁廠長發(fā)愁得兩條眉毛都快擰在一起了：“買了生產(chǎn)流水線，那不是要裁不少員？”
有了生產(chǎn)流水線，根本不需要那么多工人。
“對，裁一半，不裁那些懶漢難道養(yǎng)著他們？”
祁廠長沉默了好一會兒，擔心道：“裁這么多人，恐怕會引起廠子的動蕩?！?p> 陸卓然卻不以為意：“改革嘛，這些都是難免的?！?p> 兩個人討論了好久，擬定了裁員名單。
李明亮見陸卓然寫好了裁員名單，摩拳擦掌：“現(xiàn)在就貼出去嗎？”
他巴不得把那些不干活兒，只想領工資的人全都趕出廠子。
陸卓然搖頭：“不急?！?p> 他要等個最合適的機會裁員，而且還盡量不給補償。
不是他心黑，是廠里的那些蛀蟲不配拿補償。
祁廠長見李明亮幾次三番插話，問陸卓然：“他是誰？”
陸卓然道：“我助手，李明亮?！?p> 祁廠長明白，陸卓然在培養(yǎng)自己的勢力。
這毛頭小伙并不像看上去那么不靠譜，他其實也是有規(guī)劃的。
那幾個業(yè)務員領到了提成，全都很高興。
這都多少年了，除了拿到基本工資，多一分錢都拿不到。
可現(xiàn)在卻拿到了幾十塊錢的提成！
這在他們眼里可是好大一筆錢。
幾個業(yè)務員一合計，一起跑來向陸卓然致謝。
陸卓然笑笑：“這是你們應得的，不用謝，好好干，以后會掙得更多?！?p> 又道：“把你們沒有賣完的點心每樣拿一點給我?！?p> 祁廠長好奇地問：“你要點心干啥？”
“有用?！?p> 這回答不等于沒回答嗎？
祁廠長咂了咂嘴。
哥倆提著一包點心從祁廠長辦公室里出來，碰見了摸魚的吳大健兄弟倆。
這對狗兄弟已經(jīng)知道陸卓然是食品廠的承包人，為此還被姑父胡吹水給臭罵了一頓，說他兄弟坑了他。
因此見了陸卓然本能有些不安，畢竟他現(xiàn)在是他們的老板，掌握著他們的去留。
可是見陸卓然只是淡漠地瞟了他們一眼，并沒斥責他們，原本膽怯的心不再害怕。
也是，被他們一家踩在腳下的卑微生物，即便是他們老板又咋樣，還不是不敢動他們一根汗毛！
兄弟倆挑釁地沖著陸卓然瞪了一眼。
李明亮當即就變了臉色，想要去揍那對狗兄弟。
被陸卓然攔腰抱?。骸澳愕檬諗恳幌履愕谋┢?！”
李明亮不高興道：“人家都蹬鼻子上臉了，你自己不收拾也就罷了，還不許我收拾他們，你這個老板也太窩囊了！”
陸卓然不屑冷哼：“誰說我不收拾了？只是今天不收拾而已。”
這時，車間里傳來一個男人的怒吼聲。
“你們這是干啥哩，祁廠長已經(jīng)下令恢復生產(chǎn)了，你們咋還磨磨蹭蹭的？
發(fā)工資時生怕跑慢了，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干起活兒來比蛇都懶！”
“你罵誰四條腿？你才是四條腿的玩意兒！”
“我們憑啥要麻溜地干活兒，好不好干活兒，工資不照樣那么多！”
“你哪根蔥？也有資格管我們！”
“不就是想讓我們多生產(chǎn)些點心，你們幾個業(yè)務員好推銷拿提成嗎，我們能便宜了你們幾個王八蛋！”
李明亮聽著車間里那些人的謾罵聲，發(fā)指道：“這都啥人！只知道領工資，不想干活兒，難怪國營廠會倒閉，活該！”
陸卓然冷著臉走進了車間：“以后不好好干活兒，工資不會再照樣發(fā)了！”
有幾個吊兒郎當?shù)睦嫌蜅l一聽這話急了，斜著眼道：“憑啥？”
陸卓然擲地有聲：“就憑這廠子我承包了，現(xiàn)在是我的！”
眾人臉上露出不服氣的表情，但還是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上開始慢吞吞地干活兒。
孤軍奮戰(zhàn)，吵得面紅脖子粗的業(yè)務員跟著陸卓然出了車間，告狀道：“咱們廠落到現(xiàn)在這地步，就是懶漢太多了！”
陸卓然道：“我會整頓的?！?p> 只字不提自己要裁員，以免過早引起動蕩。
李明亮見他往廠外走去，不解地問：“你不留在廠里看著生產(chǎn)，又要去哪里？”
“去請葛大爺?！?p> 李明亮越發(fā)懵逼：“請他干啥？”
“我們廠之前暫時停產(chǎn)，就是因為點心的口味太差賣不出去。
我得請一個會做點心的師傅，指導做出美味的點心才成，不然廠子不可能翻身，”
葛老爹的點心好吃，在當?shù)孛麣獠恍 ?p> 不過賣的也貴，陸家為了省錢，沒買過他的點心，陸卓然也就沒吃過。
不過李明亮吃過，他對葛老爹充滿了信心：“如果能夠請到葛老爹，咱們食品廠百分之百能起死回生！”
陸卓然也巴不得這樣。
如果葛老爹不行，他還得物色點心師傅。
只要不刮風下雨，葛老爹就會在楊柳鎮(zhèn)的集貿(mào)市場擺攤賣點心。
哥倆乘車去了楊柳鎮(zhèn)。
到了集貿(mào)市場向人打聽。
那人指著樹蔭下一個點心攤子前，頭發(fā)花白的老者道：“那個就是葛老爹?！?p> 哥倆興沖沖地走了過去，陸卓然大失所望。
葛老爹的點心攤并沒有他想像的品種繁多，點心大概不超過十種。
再就是油炸小零食和各種雜糖。
葛老爹見有顧客上門，熱情地招呼：“小伙子，想買點啥？”
陸卓然指了指那些點心道：“每樣給我來半斤?！?p> 葛老爹臉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大菊花。
鄉(xiāng)下人沒啥錢，不年不節(jié)的，很少有人一次買這么多點心，今天可遇上一個大主顧了。
他一樣樣的給陸卓然稱好，笑瞇瞇道：“我秤給得很紅哩！”
陸卓然微笑著付了錢，站在攤位跟前，和李明亮每樣點心都嘗了嘗，果然好吃！
陸卓然把從食品廠帶回來的各種糕點樣品給葛老頭品嘗：“大爺，你看看我這些糕點問題在哪里？”
葛大爺以為他也想擺攤賣點心，那不是跟他搶生意嗎？
楊柳鎮(zhèn)只是個小鎮(zhèn)，消費能力又不強，賣點心的攤位卻有好幾家。
再多一家，這錢就更難掙了。
臉色不佳道：“我哪有那個本事，能夠嘗出這些糕點的問題在哪里，你找別人去！”
陸卓然輕笑了一聲：“葛大爺，我只想請個會做點心的糕點師傅，您如果能夠嘗出這些糕點的問題所在，我就請您?！?p> 葛老頭打量著他：“工錢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