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七起了個大早。
郭炳琛便邀請云七去吃早膳。
大廳內,光是早膳便已然是菜色豐富,固然美味,可太過繁雜,反而令人眼花繚亂,無甚胃口。
云七看著桌上的葉子糕和藕粉蓮子粥,猜著是這郭縣令打探了自己的喜好。
云七表情沒什么變化。
就在延安站在一旁幫云七布菜時,大廳內來了一個男子:“草民見過公主殿下?!?p> 云七抬頭。
來人是個少年,穿著一身綠色的袍子,手里搖著一把折扇。
云七點頭,又看向那人:“這位是……”
“這是我的兒子?!闭f罷,看了他一眼。
那人會意,連忙據(jù)了一個禮:“草民郭彥,拜見公主殿下?!?p> 云七點頭:“不必多禮,我在此不過是暫住,給郭大人添麻煩了?!?p> 郭炳琛臉上笑得諂媚:“哪里?!?p> 用完了早膳,云七打算先去寒閣看看,可剛起身,便被郭彥攔住了:“公主,月下時節(jié)正好,后院的花開了,公主何不前去一觀?!?p> 云七本來不打算去的,可忽然想到了什么,便點點頭:“也好?!?p> 后院有一面不算小的湖,里面種滿了花。
便連湖邊也圍滿了各異的花。
此時,郭彥折了一朵紅色的花:“此花名為解心,花香飄滿園,是朵奇花。”
云七狀似不經意問道:“這花,可真名貴?!?p> 郭彥笑而不語。
“湖上風大,便不予多留,我尚且有事,先不叨擾郭公子了?!痹破哒f完,便一提裙擺,離開了。
郭彥愣愣地看著云七離開的背影“阿呆,你說,公主這般貌美,能看得上我嘛?”
阿呆看了一下自家公子,沉吟片刻道:“公子風度翩翩,怎會看不上?”
郭彥這才松了口氣。
云七坐在馬車上一旁,素衣詢問云七道:“公主似乎對郭家有所懷疑?”
云七收斂起神色,轉頭微信著看著素衣:“我等一下要去別處,你先在對面的香樓坐著等我?!?p> 素衣不解,還是點了點頭。
寒閣外,素衣,延安等一行人站在門口,親眼看見了云七走了進去。
門口,有一個小廝打笑云七道:“公主果然身份尊貴,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寒閣是個什么吃人的地方。”
云七撇了他一眼:“知道便好?!?p> 寒閣里面裝潢華貴,即便是最普通的木桌子也是上好的梨花木做的。
云七剛一踏進去,便聞到了淡淡的檀香。
香味若隱若現(xiàn),不甚濃烈,若非云七警惕一些,只怕也聞不到這個味道。
小廝拉著云七進了偏廳,待云七站定,才不疾不徐地開口“巧了,閣主今日不在,但是公主要的東西在的,不過這東西得公主自己去取?!?p> 云七掃了他一眼:“我今日來,就是為了拿東西的,別廢話?!?p> 云七沒了在閣外那副嬌嬌軟軟的模樣,一股冷冽的氣息從她身上散發(fā)出來,云七面若冰霜,好似不曾有感情一樣。
“咳咳……公主隨奴過來?!闭f著,就將云七帶了一處偏僻的地方。
那里有座假山,只見小廝挪動了假山上的一個花盆,假山的一側便緩緩移動,露出了一間密室。
“公主,請”
云七抬腳便走了進去,小廝緊跟其后。
沒走兩步,便來到了一處更為寬闊的地方。
云七站定:“東西呢?”
小廝笑了一下:“閣主說了,此物珍貴,非常人不得以輕易拿到。”
云七笑了一下:“東西,你是給,還是不給?”
那小廝咧著嘴看著云七,一臉得意模樣,令人厭惡。
云七從腰間抽出帶來的短劍,猛得插在了桌子上。
小廝臉上笑容僵住。
“公主,你想好,確定要如此?”
“給,還是不給?”
“哈哈哈哈哈哈哈”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云七看過去,來人是個七八十歲的老頭,胡子花白,可他笑得燦爛,五官皺在了一起。
“老夫上官正,是你母親曾經的……”上官正思索片刻才道:“忘年交。”
云七冷笑:“是么?今日我來,不是聽你敘舊的,我要的東西呢?”
上官正道:“小云七,你母親棋藝精通,不如你和我切磋一盤如何?”
云七蹙眉,斂去臉上的不越。
“好。”
被上官正帶到了一間茶室,茶室布局其妙,中間擺放一個臺子,四周下沉,做游水狀。
云七在主人落座后也隨后坐了下來。
“今日這局,只玩感情,不分勝負,如何?”上官正道。
云七沉默。
風過云堂,兩旁的珠簾刷刷作響,云七卻聽得很是安心。
屋內有下人沏茶,棋子落盤的聲音的聲音。
云七聽到了自己的呼吸聲。
不久,上官正開口了:“你此次下定南,估計主要不是為了你母親遺物來的吧?”
云七看著上官正落的一子。
“定南有瘟疫?!痹破吆喍灾?p> 上官正不說話了。
屋內又陷入了安靜。
云七下棋的法子很奇怪,是先抑后揚,前期蟄伏,反而被上官正吃了不少棋子,也正因為如此,讓上官正掉以輕心了。
忽然間,上官正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黃毛丫頭鬼主意多?!?p> 上官正罷手,他知道自己贏不了了,大局已定,再打下去,也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
“你倒與你母親有幾分像?!?p> 云七抬頭,看著上官正,上官正站了起來道:“你隨我來?!?p> 云七聞言跟了上去。
來到書房,上官正從書架上取下了一個木盒子,打開后里面有一塊令牌。
“這是你祖父苦心孤詣組成的暗衛(wèi)營,只是如今,暗衛(wèi)營無主,令牌在我這,你母親將令牌放在這,就是怕暗衛(wèi)營暴露出去,會引發(fā)腥風血雨,這是如今你來了,這便是躲也躲不掉了。”
云七接過令牌,上面刻著貔貅紋樣,背面刻有暗字。
“多謝上官爺爺?!?p> “你同薛宜果真是像。但你性子更為肖父。”上官正眼睛里透露出探究。
云七垂眸:“上官爺爺夸贊,往年,父皇做說我性子跳脫,不夠沉穩(wěn),想來也就上官爺爺夸我性子如父皇一般。”
上官正聞言哈哈大笑:“不愧是他的孩子,果真有錢無,此番回去,你且記著待到再見,你我好好敘舊?!?p> 云七行了個禮道:“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