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七在話本中聽說了酒這個東西。
她沒喝過,只是看書上描寫:色澤清透,味道芳香撲鼻,入口泠冽甘醇,先辣后甜,古有俠客濁酒仗劍行天下,今有文人借酒仗月書風(fēng)華。
這么一說,酒似乎真的很好喝。
云七沒喝過,覺得好奇。
云七問過延安什么是酒,可延安只道:“酒不是好東西,公主別碰也別嘗?!?p> 云七對此很不服氣,若酒不是好東西,話本上怎么會那么寫?
云七將那個給自己念話本的小丫鬟叫過來,輕聲詢問:“素衣,我問你,你喝過酒嗎?”
那個叫素衣的小丫鬟聞言嚇了一跳道:“公主要喝酒?”
云七連忙捂住她的嘴巴,輕聲道:“你讀得那個話本子里,酒很好喝的感覺。”
素衣解釋:“不好喝的,可辣了,公主別喝呀!話本子都是假的?!?p> 云七點了點頭:“好吧?!?p> 素衣聽公主這么說,才堪堪嘆了口氣,還好,若公主真的貪酒吃醉了,想必延安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到了半夜,月上中天,云七睜開眼睛,從被子里探出個腦袋,黑暗中,云七那狡黠的眸子很亮。
她一骨碌坐起來,給自己換好了衣裳,輕手輕腳推開門,往御食監(jiān)走去。
感到有動靜,延安猛的睜開眼睛,在月光的籠罩下,一個女孩提著裙擺小心翼翼地走著。延安在看見是云七后,滿眼無奈。
云七跑到御食監(jiān)的門口,左右打量了一番,才慢慢推開們往里走。
云七左右翻找什么,又過了一會,在一堆干草下面找到幾瓶小罐子。
云七面上一喜,連忙抽出一根細長的小麻繩將瓶子綁在自己腰上,又用裙子遮住瓶子,左右瞧了一下,發(fā)現(xiàn)裙子鼓出一小塊,很明顯,又把棉棉的小馬甲拉開,遮住了那一小塊鼓出來的地方。
不錯。
云七在心里夸自己了一下,正要往回走,可剛一轉(zhuǎn)身就看見了倚在門口的延安。
猛然間多了一個人,云七險些叫了出來,她捂著嘴了許久才道:“延安怎么在這?嚇到我了?!?p> 延安盯了一會她光著的腳道:“餓了?”
云七被盯著有些窘了,又不敢直言自己半夜過來是為了偷酒吃,怕延安惱了又要責怪她。
云七點頭:“餓了?!?p> 延安走過來將她抱到臺子上坐著,又將自己的外披脫下,給她包著腿,順帶連著腳也包起來了。
“等一會?!毖影舱f。
說著,就挽起袖子掀開了鍋蓋。
延安做飯不算好吃,但都能夠填飽肚子。
炒菜太麻煩,延安便給云七煮了碗青菜素面。
面端上桌子的時候還熱騰騰的冒著熱氣,本來不餓的,被面的香味一勾,云七覺得自己真的餓了。
云七胃口小,只吃了一點點就已經(jīng)飽了,但看著延安煮面辛苦,又努力吃了大半碗。
延安見她吃得艱難,便笑道:“吃不下就放著罷。”說完,將帕子給云七擦了嘴。
眼見還剩著,云七小聲嘟囔著:“浪費了?!?p> 延安哭笑不得,將云七的碗拿過去,三兩口將面吃了,抬眼看著云七:“現(xiàn)在如何?”
云七滿意地點了點頭:“可以了回去罷?!?p> 想起云七沒穿鞋子,延安將云七背了起來。
一路上,云七小聲數(shù)著地上的石子:“一顆,兩顆,三……延安喜歡我嗎?”
延安側(cè)頭:“想來公主不用進學(xué)整日胡思亂想。”
云七瞇了瞇眼,摟緊了延安的脖子:“我沒有?!?p> 就這么安靜了下來。
安靜了一會,延安忽然道:“公主不小了,卻認不得字,雖說公主不愁生計無需學(xué)這些,可大字不識一個終究不好。”
云七道:“不識字的云七,延安還喜歡嗎?”
延安皺眉:“公主!”
云七癟了癟嘴。
隨后云七道:“那延安識字么?”
延安說:“識?!?p> 云七笑了起來:“那……便讓延安教我哇!”
延安愣了一下說:“不合規(guī)矩,還是要請夫子的?!?p> 云七蹙眉,將頭埋進延安的頸窩處,聲音悶悶的:“那我不學(xué)了,若不是延安,不學(xué)也罷?!?p> 延安停下腳步,眉頭微皺:“不可任性!”
云七聞言,哼了聲不再說話了。
延安側(cè)頭,余光中看見了女孩粉雕玉琢般的臉,無意識地勾了勾嘴角,抱著云七的手又緊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