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臘月二九，歲末大較
次日臘月二九，馬上就是大年夜。
璃月古時曾有過年習俗，但如今也只是存留于古籍之中。
一年里盛大的節(jié)慶就是兩個——海燈節(jié)和逐月節(jié)。
海燈節(jié)要到二月份，逐月節(jié)卻要到九月十五。
再就是請仙典儀和送仙典儀，但那卻不是節(jié)慶，而是恭迎帝君降臨和離開。
——當然，這也只是對于璃月平民而言，因為璃月高層都心知肚明。
巖神帝君一直都在璃月港的暗處，典儀上現(xiàn)身是給百姓們看的，實際上帝君從不曾離開。
，
雖說如今的璃月不過年關，但大年夜的日子還是有些特殊的。
例如臘月二九過后，大年三十和正月初一都是休息日。
哪怕是最忙碌的總務司，在這天也會休沐。
也正因如此，臘月二九這一天，對璃月七星與八門來說，就變得非常重要。
舊一年的事務都要在今天完結，畢竟誰都不想新年頭一天來點卯，手頭就已經(jīng)擠壓了大批待處理的公文案件。
而對于像葉七賜這樣的九品緝事來說，臘月二九則意味著——歲末大較。
也就是針對千巖軍編制成員的年終考核。
除了像葉七賜這樣立有軍功，由月海亭核證后直接提報磐巖廳升遷的以外。
其余千巖軍無論職責如何，最終都要由總務司和月海亭核證一年功勛，再根據(jù)實際情況決定是否予以擢升。
同時，對于那些被璃月高層重點關注、但自身功績不足的；
以及可能會被重用，但有待考核的千巖軍成員；
這兩類成員都要經(jīng)受面試，面試結果直接關系到未來前途如何。
正因如此，凡是提前收到消息、知道自己要經(jīng)受面試考核的千巖軍，無不是又緊張又興奮。
葉七賜也是這樣。
......
權判府。
“葉頭兒，別來回轉磨磨了，放松點、你看兄弟們都挺輕松呢。”
看著背著手在班房里轉圈的葉七賜，張?zhí)鞂毢翢o誠意地安慰著。
廢話，敢情不是你被帝君點名召見......
葉七賜白了張?zhí)鞂氁谎?，心里一陣陣著急?p> 之前徐欠給自己送信，自己就把這事兒惦記在了心里。
今兒是臘月二九正日子，眼看著都快到午時了，帝君怎么還沒召見自己？
正等得焦急，就見徐欠推開房門進來了：“葉兄弟快跟我走，帝君馬上就到倚巖殿，你這次是當?shù)畲罂?，不光是帝君，連八門執(zhí)事都要一同到場觀禮！”
“什么？！”
葉七賜當時就驚了。
一個帝君還不夠，璃月八門執(zhí)事也都來？
當下不敢怠慢，連忙同徐欠一道往倚巖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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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巖殿里，劍拔弩張。
八門執(zhí)事中，緝事廳四品李淳風儼然眾矢之的。
“......帝君大人，整件事的情況就是這樣?！?p> 向巖神帝君稟告過后，李淳風恭恭敬敬退下，混不顧其它同僚刀子似的目光。
大殿深處，云霞霧靄間繚繞一個人影。
其面孔模糊不清，依稀看得黑衣青年樣貌，身畔光霧依稀，如坐星河。
“汝等所愿，吾心知曉?！?p> 帝君聲若龍吟，震得大殿微顫。
八門執(zhí)事彼此視線對碰，幾乎都要撞出來火花。
葉七賜魔神后裔，更得帝君格外看重欽點考核，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八門之中哪一門能將他搶過來，必是麾下中流砥柱。
甚至假以時日，或許能成長為門下又一個超越四品的存在！
正焦灼處，倚巖殿大門外傳來徐欠聲音：“稟諸位大人，九品緝事葉七賜到了。”
......
殿內(nèi)傳喚，葉七賜邁步入殿門。
踏入倚巖殿的瞬間，頭皮發(fā)麻......
八門執(zhí)事的目光紛紛看過來，認識的、不認識的，那目光里都充滿著渴望。
“.......”
葉七賜硬著頭皮往前走，到帝君御座的九層長階前站定拱手。
欠身道：“卑職葉七賜，見過帝君。”
心里卻暗暗腹誹，不明白為何八門執(zhí)事的大人們看向自己的眼神為何如此饑渴......
“不必多禮。”
帝君的聲音聽起來莫名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聽到過。
葉七賜心里琢磨著，抬頭時看向帝君，卻只能見到一片朦朧光霧。
他頓時失望——這些年沒少聽說帝君的傳奇事跡，本以為這次就見到偶像了呢。
不過想想也是，像帝君這樣的人物，那是說見就見的么？
正想著，卻聽帝君喝問：“葉七賜，你因何來此？”
??？？？
葉七賜聞言一愣，心說不是你讓我來的么......
正疑惑著，眼前卻一陣恍惚。
自踏入璃月港至今，所經(jīng)歷過一幕幕猶如走馬燈般流淌過眼前。
初時港口賣苦力，一心掙錢為長妹煙緋還錢。
后來與茂才公家奴沖突，碼頭討不到生計，才硬著頭皮備戰(zhàn)文物二試成為千巖新役。
北國銀行失竊案后，晉升代班緝事每天被總務司借調(diào)巡街。
蘇二嫂、快刀陳、石頭......
這些日子接觸過的人、遇到過的事逐一浮現(xiàn)眼前。
到最后定格處，一是荻花洲那一夜行秋灑淚，二是昨夜黃昏朱家老太訓誡兒媳。
千頭萬緒，終化作璃月港萬家燈火，烙印眼前。
，
八門執(zhí)事眼看著帝君一聲拷問，葉七賜愣然當場。
許久聽不見他的回應，八門執(zhí)事們不由得擔心起來。
尤其是緝事廳的李四品，葉七賜現(xiàn)就在他手下，按照帝君的性子，本心拷問過后除非實在不合適，否則八成是要留在緝事廳的。
但要是拷問出來的心性對璃月港有所威脅，帝君一怒之下將其誅殺......
葉七賜的老爹可是魔神，真遷怒的話，后果不堪設想。
正想著，就見葉七賜輕輕向前邁了一步。
御座前，少年抬手直視光霧，雙眼燦然如星。
澄澈目光不含一絲雜質(zhì)，開口聲若雛鳳輕吟。
“葉七賜此來，只為一句話。”
“什么話？”
御座上，帝君摩拉克斯的眸中露出一絲好奇。
在場眾人唯有他最清楚，葉七賜不僅僅是魔神葉天罡之子，同時還是葉家后人里最為特殊的一個。
身負月靈之子，他的本心......會是什么？
視線落在堂下，那少年昂首挺立，依稀已有昔年葉天罡幾分神韻。
開口瞬間，倚巖殿內(nèi)人人動容。
“匹夫敢負千鈞重，唯愿萬家燈火明！”
葉七賜說罷拱手：“唯愿這天下，常安久泰，唯愿我璃月，人人如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