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言傳身教
相比于之前問路的那家,杜齊家這門可就難叫多了!
杜齊此刻就站在門后,雙手拿著一把斧子,一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門栓,就他這架勢,一個不慎,他都是要沖出來傷人。
當然了,他要是沖出來的話,那也等于省了解釋的時間跟功夫。
“調(diào)查我又怎樣,我告訴你們,今個你們要是敢踏進這門,我就敢砍!”
杜齊情緒非常的激動,話里也滿是恐嚇的味道,很顯然,他是把我們當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那種人。
鑒于此,羅勒直接退后了兩步,并對我說道:“你來。”
說完,他就是回到了車上,并保持著車狀態(tài),這樣,一旦有突發(fā)情況,就可以最快的撤離現(xiàn)場。
對此,我無奈的聳了聳肩,本來這是一件非常機緣巧合的事,但杜齊的反應實在是出乎我的預料。
“那個,你先別緊張,我今天來,有兩件事要辦,買玉只是第二件事。”
我故意說到這里就是停了。
很快,杜齊的聲音就是響了起來:“你還想干什么?”
聞言,我心間的緊張也有所緩解,怕就怕他緊張過度一根筋的執(zhí)拗起來,不然我就是有三寸不爛之舌,也說不出個花來,但他接了話,這就意味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我清了清嗓子,隨后說道:“這第一件事,就是為了你家制玉手藝的傳承?!?p> “你想拜師?”杜齊提高了聲音,隨后喝道:“趕緊滾,我不想教也教不了!”
我笑了笑,緩緩說道:“那個,你誤會了,是我要教你不是你教我,而我做這件事,是為了完成杜爺爺?shù)膱?zhí)念?!?p> 空氣瞬間變的安靜下來,許久,里面才是傳出了杜齊的聲音,但這次,他憤怒更甚!
“你當我是傻子嘛,他都死了七年,你還見得了他?”
看了一眼羅勒三人,我一臉的無奈,瞧瞧,這說真話,人還不帶信的,也是,普通之人,那懂什么人祟靈怪之說。
“是真是假,你見下杜老爺子就知道了。”我直接說道。
杜齊往前走了兩步,隨即說道:“行啊,那你把他叫出來給我看看,要是沒有,我出去就劈了你這個騙子?!?p> 說完,他還把斧頭對準了門縫,好似,下一秒就要開門沖出來一樣。
我看了眼高掛在天上的太陽,就這光照強度,我就是有心叫杜老爺子出來,他出來待不上一息,就得飛灰湮滅,這樣的話,還怎么解決執(zhí)念。
“外面陽光太強,杜爺爺不能出來,這樣,你放我們進去,再找個背光的房子,我就把杜爺爺給叫出來,到時候你自己問他。”
這話一出,杜齊頓時冷哼起來:“想騙我開門?你小子還嫩著吶。怕死的,就趕緊滾蛋!”
我相當無語,本以為接了話就能打開突破口,但事實卻狠狠的打了我一巴掌,看來,只能是請杜老爺子出個聲了。
我從衣兜掏出三角符紙包,然后說道:“杜爺爺,我用符紙擋一下這日光,你出一聲,讓他先把門開開?!?p> 符紙沒打開之前,杜老爺子也沒法子應我,倒是杜齊在里面情緒很是激動,一個勁的罵我在裝神弄鬼。
我不搭理他,左手持三角符紙包,右手捏印決,嘴里念動著咒法:“日魂朱景,昭韜綠映,急急如律令,蔽!”
令法一出,符紙生光,與此同時,杜老爺子的呵斥聲隨之響起:“逆子,還不開門!”
由于這咒法,不是直接改變白日天象,直接將我這塊的日光遮蔽,所以杜老爺子的聲音傳播半徑也非常有限,只有五米,但這已經(jīng)足夠,畢竟這木栓門也就五公分厚度。
只是瞬息,光芒隱褪,我也重新將符紙收了起來。
這時,周圍再次安靜了下來,羅勒、戚靈仙因為已經(jīng)解釋過,所以到?jīng)]有怎么驚訝,反觀杜齊,整個人呆愣在門后,一張臉上滿是不敢相信。
“咚、咚?!?p> 我連著敲了兩下門,將杜齊驚醒之后才是說道:“這會你該信了吧,先讓我們進去,只要躲了這日光,我可以讓你跟杜爺爺面談。”
杜齊臉上雖然還在猶豫,但握著斧頭的手已經(jīng)沒有之前那般用勁了,話語間也有所緩和:“這怎么可能?”
“你覺的不可能,只是你還沒接觸而已,就跟制玉一樣,在別人看來不可能的事,在杜爺爺手里也就是時間的問題而已?!?p> 杜齊動作很緩慢,但最終還是打開了門,不過手里的斧子并沒有放下來,打我們四個一進門,視線就牢牢鎖定在我們身上,準確的說,是鎖定了我。
“你找一間背光的房,有窗戶的話就用黃紙封起來?!蔽揖従徴f道。
杜齊看了我一眼,略微有些遲疑的道:“可以,你們就站在這,別亂動,否則,我不會客氣。”
我點了點頭,也收起了要打量一下四周的心思,雖然我一點也不擔心杜齊會對我們造成傷害,但為了可以順利開展工作,還是給個好印象更好些。
在杜齊準備房間的時候,北房的門打開了,從里面走出來一個身形消瘦的少年,看面容也就是能比我小上一兩歲,穿一身連體工作服,戴著護目鏡,胸前還有一大片灰白色的水漬。
“你們是什么人?來做什么?”
這少年語氣相當平淡,那雙掩蓋在護目鏡下眸子,很是純粹,純粹到看見宮靈與戚靈仙的時候,也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一如靜湖般平靜。
雖然外貌與杜老爺子的描述嚴重不符,但我想這就是杜老爺子嘴中那個活潑好動的小孫子杜明了,只是這些年到底要什么的經(jīng)歷,才讓他變的現(xiàn)金這般穩(wěn)重老成。
“我們今天來,是為了你正在做的事情?!蔽揖従忛_口道。
這話一出,杜明眼里才是起了一絲情緒,雖然是在疑惑。
“能帶我們看看你的作品嗎?”我繼續(xù)說道。
杜明低頭看了一下自己打扮,隨后望著我道:“可以?!?p> 說完,杜明轉(zhuǎn)身就是進了北房,我也對三人點了下頭,隨后朝著房間走去。
那杜明一身行頭顯然是在做玉,果然,這一進房間,首先入眼的就是幾架機床,有小到大依次排列,在機床對面,則是一排排木架,木架中上層放的是成品,中下層放的是玉石。
見我們進來,杜明看了一眼,隨后便是邊磨著手中的玉片,邊說道:“看上那個,拿出去談價?!?p> 看來,這杜明還是會意錯了我剛才的那句話,但就杜明的冷淡程度來看,這樣的事,他顯然已經(jīng)是習以為常了。
看著這架子上形態(tài)各異的玉石,羅勒都忍不住的準備伸手拿一塊把玩一下,但他手還沒碰到號就被我拽了回來。
“只看,別碰。”
聞言,這杜明回頭看了我一眼,但接著就轉(zhuǎn)過頭繼續(xù)忙去了。
戚靈仙、宮靈,也如羅勒一般看起了架子上玉石,不過比起羅勒在贊嘆玉石如何如何精美,她們的關注點都在用什么手法,從那個角度著墨,才能將這玉石奇觀畫在宣紙上。
我則是打量了下房間,這房間密閉性很好,幾乎沒有外界光線,唯一的光源就是架子上的點燈以及杜明近前的冷光燈。
這時,杜齊一臉慌張的從門里走了進來,他動作很輕微,也不出聲,連忙沖我們招手,示意我們趕緊出來。
這不禁讓我有些詫異,剛剛還那般激動的杜齊,在這,卻小心的連出氣都不敢大聲,看來,比起杜老爺子,他更怕這個兒子。
不過,我并沒有出去,而是開口說道:“就這吧,這房間密閉性好,也省去了諸多布置的時間?!?p> 杜齊神情焦急,連忙比劃,但那杜明一轉(zhuǎn)頭過,他立馬就停了動作,連看向杜明的眼神都是極小心的!
“布置什么?”杜明開口道。
我邊往外掏著符紙,便是說道:“布置符陣,祖孫三代見個面,聊聊天?!?p> 杜明放下了手中的活計,那雙原本古井無波的眸子此刻生出希冀,就像盯著一塊璞玉般的盯著我,嘴下還連聲說道:“你能讓我看見爺爺?”
這一下,不止是我,連戚靈仙三人看向杜明的目光都有些詫異,他這不驚反喜,這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嗎?
“你不應該覺的驚訝嗎?”我邊貼符紙邊是問道。
只見杜明不緊不慢的回道:“我一直覺得爺爺就在我身邊,網(wǎng)上的法子我也試了很多,但都沒有效果,而且,這幾個月,我感覺他不在了。”
這話說的,我都忍不住想給杜明豎個大拇指,這直覺,簡直了!
“這些個月,杜爺爺出了躺遠門,一不小心迷了路,我遇上了就給帶了回來。”
說完,我也是將需要用的符紙都布置好了。
這時,杜明站起了身,對我鞠了九十度的躬,緩聲道了句:“謝謝?!?p> “不必謝,我也是有求于老爺子,各取所需罷了。”
聞言,杜齊看了我一眼,但眼里的警惕之色已經(jīng)少很多了。
符紙貼好,我于中心站定,雙手捏菩薩印,同時念動咒法:“剪邪皈正道,遇召現(xiàn)真形,急急如律令,起!”
話音一落,淡金色符陣就是以各符紙為基點,相近彼此連接顯現(xiàn)出來,這時,我才是重新取出三角符紙包,將其打開,頓時,杜老爺子的身形就是顯現(xiàn)在陣法之中。
“這陣法只能維持一個時辰?!蔽医忉尩馈?p> 杜老爺子點了點頭,然后就是來到了杜明的近前,至于杜齊,則是一臉難以置信的呆在了原地。
見狀,我將羅勒三人叫了出去,這短短的一個時辰,還是留給他們祖孫三人的好,只要能解開杜老爺子的執(zhí)念,水蒼玉的事情也就不是個事了。
然而,我們還沒在院子待夠一個時辰,杜齊就是走了出來,并請我們進去,相比之前,他的態(tài)度已經(jīng)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不過,我們在往進走的時候,杜齊卻是走向了之前的那個房間。
“蘇小子,謝了?!?p> 一進門,杜老爺子就是道著謝。
這時,杜齊也來到了我身側(cè),將那個沉香木盒子遞給了我,同時說道:“從現(xiàn)在起,它就是你的了?!?p> 我沒接下,而是望向了杜老爺子,他現(xiàn)在還沒有消散,就說明自身執(zhí)念并沒有解開,而按照之前的約定,只有解決了執(zhí)念我才可以拿玉。
杜老爺子開口道:“一直讓你維持著法陣的話,你還怎么去幫其他人,所以還要麻煩你在這里待上一段時間,把這手藝都傳給我這乖孫?!?p> 我不禁愕然,照杜老爺子的意思,我是要做個授業(yè)解惑的中間人,但這耽擱的不只是我一個人的時間,所以我望向了戚靈仙三人。
這三人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樣,臉上生著笑容,幾乎是同時沖我點了點頭!
我收回目光,又看了看下沉香盒子,隨后對杜老爺子說道:“那就等教完之日,再拿這水蒼玉,現(xiàn)在就取,受之有愧?!?p> 杜老爺子臉上的笑容更是濃郁了,連杜明臉上也是生出了些許的笑容。
“你去收拾出兩間房子?!倍爬蠣斪訉χ琵R說道。
杜齊點頭,將沉香木盒子收起了之后就是走出了房間。
我則是來到了機床前,看了下杜明剛在磨的玉片,雖然我不是很懂,但諸多手藝都是萬變不離其宗,這手法都講求穩(wěn)、準、狠三字訣,當然了,這里的狠,用果斷干脆形容會更為貼切一些。
“自學到這種程度,開始教會的話,不會花太長的時間?!闭f完,我就是看了看杜老葉子跟杜明,“事不宜遲,咱這就開始吧?!?p> 杜老爺子沒有應答,而是看向了戚靈仙三人,當即三人會意,看了我一眼之后就是先后走出了房間。
在開始之前,我又重新布置了一次符紙,將符陣的有效時間延長到零點,這樣的話,就可以通宵的教授這門手藝,至于能學個多少,那就要看杜明的悟性了。
為了不讓杜明產(chǎn)生多的疑問,杜老爺子的話,我都是原封不動的轉(zhuǎn)述,這一兩句沒覺的什么,但轉(zhuǎn)的多了,我都覺得有些在占便宜。
當然了,杜明一門心思鋪在學習上,對這個也沒有啥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