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模糊的答案
陸辰很是清楚的感受到對方的不認賬，但是他看上去卻并沒有一絲絲的化妝和猶豫，反而這一切發(fā)生的事情都仿佛是在他的意料之內(nèi)一樣。
“大人，其實您說的這個實在是太對了，單單按照下面的這一層泥又怎么能說明問題呢？何況黑色的東西有很多。只是通過這些一層的黑色來判斷到底是什么物質(zhì)，雖然會有九成的把握，但也沒有辦法保證一定是什么東西，如果出現(xiàn)偏差，那必定會讓真正的事情變成了假的?！?p> “哎呀，的確是這樣，如果把真的變成了假的，那就一定會有人顛倒黑白，從中牟利，所以如果你想斷定這是有碼頭上的人在私自向外轉(zhuǎn)運東西的話，也一定要調(diào)查清楚，可不能簡簡單單只通過這些顏色就來下定論，何況這碼頭上面的貨物來來往往，會落下黑色粉塵的，可不止炭火這一種?！?p> 白大人說著他的臉上流露出來的是對陸大人方才說的那些話的肯定，可是卻經(jīng)不得細看。
陸辰依舊是很畢恭畢敬，贊成白大人說的所有話的樣子。
“大人，您說的沒錯，所以為了防止弄錯，下官也沒有立馬把這個事情定性說他就一定是炭火?！?p> 白大人點了點頭，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不太好察覺的笑容。
“陸大人，如果你這樣說的話，本官倒是有許多話想要和陸大人探討一下了。畢竟這些日子牽扯到碳火的，除了那些買賣炭火的商人之外，本官這里倒是也經(jīng)受了不少的炭火，要知道難民那邊的炭火都是經(jīng)過本關(guān)的手來處理的，所以如果認定這東西就是碳火的話，那么本官這里也應(yīng)該讓陸大人查一查，走一遭了?！?p> 陸辰聽白大人如此之說，便趕緊伸手擺了擺手，做出否認的狀態(tài)來，并且好像是推心置腹一樣的開口。
“白大人，您說的正事呢，所以為了防止做出這些沒有必要的事情，浪費了大人的時間，下官便從另一個方向入手，既然這些東西已經(jīng)被運出去了。那就一定有新的地方上岸，究竟能去哪里上岸，這個事情倒也好查?！?p> 陸辰話音未落，白大人的臉色就已經(jīng)變了。
陸辰仿佛完全沒有看到，只是接著說了下去：
“那些能夠上岸的小碼頭并不難找，而且根據(jù)這些船運出去的時間和量的大小，本觀判斷了很多地方最終還是有所收獲的，在下游的幾個碼頭上，下官終于找到了那些貨，說來也奇怪，那些船上竟然是一等一的好碳火?！?p> “你說什么？你找到了炭火？在什么地方？”
白大人很是突兀的開了口，他臉色的神情非常的凝重，已經(jīng)由不得他在等待下去了，即便是現(xiàn)在說了這些話會惹火上身，顯得自己難逃此案，但是他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陸辰的沉靜和對方的突兀形成了鮮明對比，反倒是不驕不躁，慢悠悠的說道：“是呀，白搭人東西已經(jīng)全部查貨了，至于在哪個地方？大人心里應(yīng)該也很清楚吧?！?p> 房間里瞬間安靜了下去，沒有人在接話了，白大人眼睛已經(jīng)看上了別處，他站起身來，走到了窗邊，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手在捻一個茶盞，那茶盞被反反復(fù)復(fù)的拿起來把完最后放下。卻也沒有再說話。
林棠能夠明顯感受到房間里面的氣壓已經(jīng)徹徹底底的滴了下去，而且兩個人都不說話，這讓氣氛變得格外的壓抑，他雖然在等，但是不知道這一切還是否在陸辰原本預(yù)料之中，畢竟到了這一步，他也十分驚訝。
林棠有些擔憂的看向了陸辰，而對方也正在用余光看向自己。
發(fā)現(xiàn)對方看過來之后，倆人目光相處，緊接著陸辰緩緩點了點頭一個淡淡的眼神兒過來，意思是讓林棠不要擔心。
可越是如此，林棠反而更加的心緒不寧了，因為按照之前一貫出現(xiàn)的那就是簡單的事情。對方是一定會告訴自己的，而且會將過程也告訴自己，兩個人會默默的推演幾遍?？墒沁@件事情對方卻一點都沒有透露，顯然這其中是有風險的，而這個風險是對方不想讓自己承擔。
到了如今的地步，不想讓自己承擔的東西會是什么原因呢？總不是這個事情太好了，而不想讓自己分得好處吧，那一定是其中的風險讓對方不敢將這件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的告訴自己。
所以此刻到底讓自己放心，是真的對這件事情有把握，還是說單純的只是怕自己擔心，這讓林棠心里完全沒有底。
只是如今在這安靜的房間里面，兩個人都不說話，那么第三個人便更沒有了開口的權(quán)利。只能任由著時間一點一點的在這房間里面悄悄的溜走。卻并沒有別的辦法來停止這份蒼白的壓抑。
許久，陸辰心中也有一些的擔憂，畢竟按照正常情況下來說，對方此刻應(yīng)該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辦法，甚至應(yīng)該驚慌失措，只是在這樣一個位置上的人，是不可能將情緒流露在表面的。
但是按照通常情況下來說，也不應(yīng)該空白這么長的時間。
如果是尋常人，或許應(yīng)該會起頭白臉的直接上來和自己對峙。要么是直接認了，要么是直接否了，或許可以辯解很多，這些都是在意料之內(nèi)的。
又或者像現(xiàn)在這樣沉默一會兒，但是也應(yīng)該在默之后和自己來談?wù)摻鉀Q的方法，斷斷不可能是如此這樣。
難道是白大人在用這樣的方法掩人耳目，背后實際上在巧妙的拖延時間嗎？
陸辰方才沉靜的臉色，此刻閃過一絲猶豫。
“陸大人，你現(xiàn)在是不是在內(nèi)心竊喜，覺得自己已經(jīng)人贓俱獲，而且人證物證皆在？已經(jīng)完全可以把這件事情玩弄于鼓掌之中？”
白大人緩緩開了口聲音不急不躁，仿佛那個高高在上，等待著看別人笑話的人不是他自己，而是面前站著的這位少年陸大人。
林棠覺得這個人不愧是巡撫大人。
都已經(jīng)到了如今的這般田地，或許可以說是人贓俱獲，馬上就要說出來的時候，可以在最后的時候，如此的淡定，甚至還拿出一幅看別人笑話的樣子。
“陸大人，到現(xiàn)在為止，你所發(fā)現(xiàn)的每一個證據(jù)和所呈現(xiàn)出來的表現(xiàn)，樁樁件件似乎都指向了你想要的那個方向。是不是覺得已經(jīng)志在必得？”
白大人說著上前了一步，剛才手里拿著的那個車站已經(jīng)被他放在了桌子上房間里面。因為剛才打開的窗戶而進來了些許的涼意。
“白大人，您多想了，到現(xiàn)在為止下官只是覺得下官運氣很好，想查的每一個事情。雖然看起來并不容易找到，可是找了許多的偏頗角度之后竟然也找到了蛛絲馬跡，順藤摸瓜之后大概是有了想要的答案，僅此而已，至于別的定時一丁點也沒有往那邊想的?！?p> 陸辰說的倒也是真誠。
誰知道這樣的真誠換來的卻是對方很鄙夷的輕笑聲，而這個笑聲也越來越大。
“哈哈，陸大人，如果本官沒有想錯的話，現(xiàn)在是不是已經(jīng)有了證據(jù)？比如在下游的某個碼頭上那些所謂的炭火已經(jīng)人贓并獲了？”
陸辰轉(zhuǎn)頭看向了白大人。實在是沒有想到這些話會被白大人直接說了出來，并且毫無顧忌的樣子。
“白大人怎么會說出這樣的話，此話怎講？”陸辰依舊是裝糊涂的樣子，反而像是多了幾分的求知欲，如果是沒有見過的人，甚至可能會被他那看起來很是迷惑的樣子，給徹徹底底的騙了。
“陸大人就不要揣著明白裝糊涂了，這樣的事情本官見得多了，如此順利的時候便應(yīng)該想一想最后得到的這個結(jié)果，到底是因為自己的聰明絕倫，還是因為自己的愚蠢?！?p> 林棠一愣有些不安的陸辰。
陸辰臉色并沒有慌張，而是慢悠悠的問道：“白大人，此話怎講呀？”
“陸大人，你只需告訴我到底有沒有在其他的碼頭上發(fā)現(xiàn)所謂的罪證，也就是載著炭火的船?！?p> 在白大人的目光的注視下，陸辰看起來很是平靜的點了點頭。
“陸大人覺得這種感覺如何呀？是不是覺得可以拿捏很多東西了？”巡撫大人慢悠悠的問道。
陸辰喉結(jié)上下翻滾了一番之后，并沒有開口，而是無所顧及，似乎看上去毫無忌憚的點了點頭。這已經(jīng)有著很大的不靜了。
而且不僅僅如此，陸辰甚至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緩緩開口，將原本想說的那些話慢悠悠的說了出去，如此，他的心里面似乎有一塊石頭在堵著，但是隨著他慢慢在這些話說出來，那塊兒石頭也漸漸地松動，最后剝落了下來。
“不知道這是不是白大人想要聽到的答案，那些船的確是找到了，而且是已經(jīng)運出了很遠去，看樣子并沒有打算讓本官來找到他們。那些船在外表看起來是欲飲別的東西的，而且東西很是雜亂，用什么的都有有，有一表面上看上去是運水果的，還有一表面看上去是運送木材的，或許都是巧合吧，這些東西看上去雖然與木炭沒有任何的聯(lián)系，但是他們的船主卻和這些木炭有著一點點聯(lián)系?！?p> 陸辰慢慢的說著，而面前的那位白大人卻又一次笑了起來。打斷了陸辰的話。
“陸大人呀，你不會是要說這些東西背后的那個人是和本官有關(guān)吧?！?p> 陸辰卻很是淡定的搖了搖頭，“白大人，無論這些東西后面與誰有關(guān)，這個事情查看到最后一定會真相大白，讓世人都知道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而就目前而言，本官可以推測一定是有人將應(yīng)該震災(zāi)用的炭火偷換掉，用更便宜的炭火換出了原本震災(zāi)的炭火，如此再將震災(zāi)撥付的那些好碳火偷偷用船運了出去?！?p> 林棠很是緊張的豎起了耳朵，眼睜睜的要去看面前的這位白大人到底會有什么樣的神情，而心里面更是打起了退堂鼓，因為按理來說這些話是不應(yīng)該在此時此刻說給白大人聽的。畢竟他們懷疑的幕后主使就是如今在房間里坐著，看起來什么事情都與他無關(guān)的白大人。
陸辰從來不是一個做事魯莽的人，而且他也不可能是因為一時情急之下就會作出如此不合常理的事情來，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他們的事情并可能會功虧一簣，這樣的事情別說他做不出來，就是換做是別人應(yīng)該也不會如此自覺后路，將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
可是令人沒有想到的是面前的陸辰竟然將最后的底牌像是當一個故事和聽過的奇聞一樣，隨口就說了出去，并沒有任何的保留，而且這件事情如果放到臺面上說的話，就相當于是打草驚蛇了，如此興師動眾，最后卻只為了在沒有任何證據(jù)的情況下打草驚蛇走這一遭。這一點操作他們幾人實在是看不懂。
等到陸辰把話全部說完了之后，而白大人那邊卻并沒有。露出什么？驚訝的表情，反而是一副很淡然的樣子，且并沒有接話，也沒有多嚴。這件事情明明裝裝，漸漸都指向他，可他卻在如此的關(guān)頭。在對方把所有籌碼都扔出來的時候，依舊假裝自己是一個毫無相關(guān)的人。
“陸辰，這件事情如果真的按照一切都像你說的那樣，那么有的人就一定要拿自己救了，而且甚至要丟掉他頭上的烏紗帽，因為你也說了這發(fā)生的一切。都和兩個字有關(guān)，那就是賑災(zāi)?！?p> “是的，白大人正是如此?！?p> 白大人卻在笑了一聲之后接著說道：“那你覺得這個人會是誰？”
陸辰有些猶疑的抬了眼卻并沒有說話，此時此刻并不是他適合開口的時機。
“怎么突然不說話了？你是猶豫了還是不知道答案，還是覺得原本自己認定的那個答案在這一刻突然變得模糊了起來？所以你告訴我到底是哪一種？”
“還請大人明示?！标懗焦饷骼诼涞臉幼?，看向了如今依舊像是強弩之弓的白大人。
“陸辰，那我就告訴你，這個人就是你?！?p> 白大人突然說到。